這主從二人,娘子甜美大方,婢女也嬌俏可人。

  而且因為自己迷路,而去特意詢問小姐要不要出手幫忙,能教導出這樣婢女的娘子十有八九是心性純良。

  蘇青鸞和瑤光對視一眼,決定搭個便車。

  上了馬車之后,蘇青鸞更是確定自己的看法,這位嚴娘子目光純凈,看向她和青鸞的目光只有好奇,但她們即便是比蘇青鸞她們兩人的衣著精致華美許多,卻并沒有對只身著粗布衣裳的蘇青鸞白眼相加,更沒有出言不遜,只是輕聲細語彼此寒暄。

  蘇青鸞這邊自然是搬出了表面一層的理由——打聽丈夫的消息。

  只不過蘇青鸞對外的說辭是,中途兩人走散了,聽說丈夫先一步入了城,她也就隨著趕來了。當然,瑤光現在對外的身份仍舊是“蘇青鸞的表妹”,而且使用的是“瑤瑤”這個名字。

  那位嚴娘子聞言感嘆兩個女子進京一定不容易,蘇青鸞擔心這小丫頭真的熱心過頭,插手幫忙,于是連忙安慰道:“和我們同來的還有我夫君的管家,他正在相看能入眼的屋子。”

  “哦?不知道蘇娘子中意什么樣的房子?”嚴娘子聞言來了興致,“我家雖然沒有什么顯赫家業,倒是有一兩處閑置的房產。”

  其實這位嚴娘子倒是好心,看著蘇青鸞和瑤光衣著樸素,覺得這一行人在都城找房子肯定不是那么順利。正好她家中還有一處閑置的別苑,雖然地處偏僻一些,而且只是二進的小宅子,不過好歹有個安置的地方。

  嚴娘子還盤算著,相識也是緣分一場,而那個宅子也是因為地段不太好,一直閑置,大不了讓一些折扣讓眼前兩人連同他們的管家搬進去,有人氣滋養,那宅子大概不會太過破敗。

  當然,嚴娘子也不是平白無故做好人,的確是想著那宅子閑置也是閑置,這樣能夠讓一方小小盈利,至少不白白空著宅子,另一方則是有了落腳的地方,簡直雙贏。

  蘇青鸞雖然不知道嚴娘子心里面的小算盤,但是她知道了也沒什么介意的——畢竟誰都想把空置的方子出租賺錢,這是人之常情。

  不過她卻想著三個人要分開住的話,怎么也要三間房,而且宅子不能太簡陋,至少要二進或者三進,地段也不能太偏僻,最好是距離最繁華的地段能夠來回半個時辰的腳程之內。

  最開始蘇青鸞說的時候,嚴娘子主從還在聽著,后來別說是小丫頭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就連嚴娘子不好笑得太過,也用帕子輕輕掩住口鼻遮掩。

  “蘇娘子……”嚴娘子嘆氣,“你這么個條件找宅子,價格怕是不低呢。”

  蘇青鸞明白對方是為自己著想,畢竟自己這種“衣著簡譜”的外觀,還想要在都城租個好房子。

  這就有點兒像是一個好心人看到一身地攤貨的北漂,想要租住北上廣這種一線大城市三環以內,臨近地鐵,南北通透,自帶電梯的樓盤一樣不靠譜。

  當然,這樣符合蘇青鸞所說條件的房子絕對是有的,而且有不少——還是那句話,“價格怕是不低呢”。

  蘇青鸞雖然不差錢,但是即便在這處處人人非富即貴的都城,也不會著急太過露富。于是她只是點頭笑笑:“多謝嚴娘子提點,我回去和管家商量一下。”

  嚴娘子想了想,說道:“你要是真的租不到得用的房子,便到這個地方說要找嚴敏嚴娘子。”說著報出了一串地址。原來這嚴娘子名喚嚴敏。

  蘇青鸞默念了三遍,暗自記下來,但是總覺得這地址似乎是在什么地方看到過,有些耳熟。

  這種即視感一閃而過,并沒有被蘇青鸞抓住。

  對方既然通報了姓名,蘇青鸞自然也要報上自己的姓名作禮尚往來。

  嚴敏聽了蘇青鸞的名字,感嘆道:“這真是個好名字呀!”

  “可是和蘇娘子不太相稱呢!”夏鶯打趣道。

  其實蘇青鸞進城隨便扒拉一口飯就奔著“蘇記”來了,方才又迷路的半天,所以現在就有點兒狼狽的意思——雖然蘇青鸞和瑤光都不太在意這一點,不過她們的形象的確同“青鸞”“瑤光”這兩個名字暫時不太相稱。

  而且蘇青鸞也能夠感覺出來,夏鶯真的就是年齡太小,嘴上沒有把門兒的,所以才出溜了這么一句,本身并沒有太大的惡意。

  然而她明白是一方面,這句話不應該說出口就是另外一方面的事了。

  果不其然,在話音未落的時候,別說是一旁原本笑意盈盈的嚴敏臉色一沉,即便是夏鶯自己也是覺察這句話即便是當做玩笑,也是大大的不妥。

  “夏鶯!”嚴敏一反方才和和氣,沉聲喚那丫鬟。

  那小丫頭一看,就知道自家娘子是真的動了怒,正在緩緩行駛的馬車還在微微搖晃,那小丫頭卻結結實實跪了下來:“蘇娘子息怒,娘子息怒,婢女口無遮攔,實在是有錯!”

  嚴敏也十分抱歉地看向蘇青鸞:“實在對不住,嚴敏家教不嚴,讓蘇娘子和令表妹看了一場笑話,”隨即她轉向夏鶯,“你先出去跟著外面的小廝一起走,待會兒回去與你分說!”

  無論是婢女還是小廝,身為仆從能夠同主人一起乘坐馬車,是莫大的榮幸,也是獎賞,這樣的仆從一般都十分得主人的喜愛。

  而一般的仆從則是要么跟著車隊在一旁行走,要么就是坐在車轅上,駕駛馬車揮鞭子。

  而從馬車上被趕下去,對于一個受寵的婢女來說本身就算是莫大的懲罰了——因為比起肉體上的痛苦,那種當眾被主人訓斥的感覺從心理上讓人更加難過。

  不過蘇青鸞這時候明白自己也不能插嘴——就像是自己看到了別人家管教孩子,她即便是作為“受害者”一方,也是不方便當著孩子的面插嘴的。

  但是在夏鶯眼淚汪汪告罪走下馬車的時候,蘇青鸞還是悄聲對著嚴敏道:“我想夏鶯應該沒有什么惡意,只是無心之失,嚴娘子莫要太過生氣,氣大傷身。”

  不管對方是真的要處置這個丫頭,還是只是為了在她面前裝裝樣子,“戰略性懲罰”,蘇青鸞這邊都沒有什么意愿為難一個比自己這個殼子還要小的半大孩子。

  “蘇娘子寬仁,但是家有家規,這一次碰到蘇娘子不計較,下次萬一碰到難纏的,我們一家都要被這丫頭牽連了。”嚴敏的情緒已經平靜了下去,不過還是面沉似水。

  這顯然是真的要追究夏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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