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闖剛才在門口,聽到秋寒露的話也趕緊出來了,氣得整個人都要爆炸了,他走到鄭玲的面前:“為什么啊?大姑家對咱們還不夠好么?為什么你要這么做?”

  鄭玲看著鄭闖:“你不孝順,但是我不能不管咱娘,她在外祖母家過的什么日子?你為人子,怎么這么狠心?”

  鄭闖氣的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想管娘?我努力的學本事,就是想以后掙錢了,能讓她也過得好一點,她是咱們娘,咱們欠她的,但是大姑家不欠她的,孝順是咱們的事,咱們可以自己努力,但是不能害了幫咱們的人,要不然不是忘恩負義的小人了?”

  說實話,秋寒露一直很看好鄭闖,他的腦子特別的清晰。

  鄭玲沉默了一會又道:“可是,可是娘要等到咱們學成的那天,她要多受多少苦?”

  鄭慶西出來了:“那她做了多少錯事?做錯事的難道不該為此付出代價么?如果做了壞事的人還能享福,那還想做好人了?”

  說完,他走到了鄭玲的面前:“你娘真的對你好么?她這么利用你,這件事一旦暴露,寒露還怎么留你?你的前途就完全沒了,你想過么?”

  鄭玲沉默了,沈桂春之前一直跟她說,自己是她娘,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所以她信了,可是現在鄭慶西的話,也點醒了她。

  “我,或許我娘也沒想到這么多。”鄭玲的聲音很小,因為她自己都不相信了。

  鄭慶西嘆了口氣:“這么多年了,我太了解她了,她的所有事都是有計劃的,從我結婚開始,就在她的計劃了。”

  鄭慶東也出來了,對著鄭玲道:“父母如果愛孩子,做什么事之前都是先想這事對孩子有沒有什么壞處,如果有點會傷到孩子,那寧可自己擋在前邊,寧可自己去死,哪有讓孩子去冒險的?”

  秋寒露道:“你知道么?如果今日對方的人多,可能用你當人質,或者殺了你滅口,你娘就是這么對你好的?”

  鄭玲嚇得跌坐在院子里:“不能,我娘真的知道錯了,她說她很后悔當初外祖母要把我嫁出去換彩禮的事,當時她也是沒辦法的,她后悔了,她說我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所以她也是為了我好的,她說以后梁素素進門我就沒有家了,但是如果她有家,那我就有娘家的,她說現在她醒悟了,這世上唯獨我和弟弟是她最大的牽掛,這都是她親口跟我說的。”

  秋寒露聽著這些明白為什么鄭玲會幫她了,這個沈家人很會pua,或許這個就是他們家的什么獨門秘訣吧,反正心術不正得很。

  她問鄭玲:“你說梁素素可能把你賣了,可是這最多是猜測,可是你娘是真真正正的要賣過你,你覺得哪個更可信?”

  說完,她又道:“你不相信能讓你相信的人,不管是你娘還是梁素素,你都可以不相信,但是你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我們家?我們害過你?”

  鄭玲搖著頭:“沒有,就是我娘跟我說,我終究不是你們家的孩子,大姑有兒有女,怎么能把我當成親生的。”

  秋寒露笑了:“確實,你有爹娘,我娘是你大姑,不可能把你當成親生的,但是我娘做了大姑該做的,給你謀劃好了出路,只是一腔熱血喂了狗,你不值得。你也知道我這人有底線,所以不可能再讓你在我的地方待了,我不放心。”

  鄭慶西看出來秋寒露的意思,他也知道該怎么能讓鄭玲有個更好的退路,畢竟自己是親爹,以前有虧欠。

  他對著秋寒露道:“要不就讓她在我身邊吧,我親自帶著她,也能讓她收收心,然后我也給她尋個合適的人家,然后后半生能過得好一點。”

  秋寒露反對這個提議,對著鄭慶西道:“二舅,你就那么兩個方子,要是丟了,以后怎么辦?我確實不敢信任她,要不然把她放在蕭臨淵的莊子上歷練一段再說吧。”

  鄭玲過了好一陣的安穩舒坦日子了,并且之前她也聽鄭氏他們說過,以后鄭氏會親自給她找個好人家。

  現在聽著他們的話,知道以前的日子回不去了,去莊子上那就是去當下人的,就算不是下人,也是干粗活去,跟以前的針織活怎么比?她這時候怕了。

  她抱著秋寒露的大腿:“寒露姐,我錯了,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秋寒露直接拒絕:“這是原則問題,我沒辦法原諒,腳上的泡是自己走出來的,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鄭慶西把鄭玲扶起來:“你這樣我也有錯,所以以后我會多給你備些嫁妝的,就算是我以后再娶,也會對你好的。”

  鄭慶東看著鄭玲道:“看見了吧,真的疼父母的孩子,是生怕孩子沒有路走,你娘是把你的路都堵死。”

  鄭玲也知道現在說什么都沒用了:“我,我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現在才看出來誰好誰壞。

  秋寒露道:“后悔晚了,你娘那邊我也不會這么算了的,這次如果不是我有準備,書局的名聲就毀了,這件事沒完,你娘在哪?”

  鄭玲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我娘就在城里。”

  鄭慶西氣得對著鄭玲道:“帶我去見她,我還真的想知道她到底要把咱們害成什么樣?我給她留活路,她卻要把咱們往死里逼。”

  鄭玲低著頭:“這么晚了,要不明天去吧。”

  鄭慶西道:“不去我睡不著覺,我以前就是被沈家哄騙的,我總覺得我中間有十年的記憶都是模糊的,都是聽他們的要求去辦事,我都好像不是我了,每當我有點醒悟,他們就會再輪著給我說一些歪理,可是奇了怪了,每次我還都能聽進去,現在想起來,他們說的都是什么狗屁東西,可是那時候我竟然覺得有道理。”

  秋寒露越來越覺得沈家這是骨血里天生帶著催眠的潛質,帶著pua的潛質,能控制別人的思維,她好奇了,想著明天讓人查查沈家的祖上,是不是有什么機遇。

  她對著鄭玲道:“現在都睡不著了,走吧。”

  鄭玲也沒有辦法拒絕:“好。”

  家里也不用留人看家,這就都去找沈桂春了,因為都咽不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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