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首飾果然很適合你。”皇后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甄小姷抬手摸了摸耳側的步搖流蘇，好奇地問：“昨天就想問了，我和娘娘也不過是見過幾次，娘娘怎么會把這么貴重的首飾送給我？”
皇后從書桌后繞出來，朝另一側的軟榻走去，并示意甄小姷跟上。
待入座后，她親自端起茶幾上的茶壺，邊沏茶邊語氣隨意地說道：“再貴重，若派不上用場也是一文不值。”
皇后將一杯茶端放在甄小姷面前。
“謝謝娘娘。”甄小姷端起茶杯淺抿了口。
皇后則是細細打量她的氣色，見她面色紅潤，帶著幾分打趣說道：“太子婚事坎坷，曾定過數次親事最后皆不了了之，到了你這，剛與太子確定婚事就昏睡過去，許多人私下都在說太子是天煞孤星。”
“許多人？都有誰在說？”甄小姷橫眉。
“你倒是挺維護太子。”
“那是，太子是我男人，不維護他還能維護誰。”
看著甄小姷坦蕩的表情，皇后微微笑了笑，“但愿你與太子今后能一直如此。”
明明是在笑，但皇后的神情里卻透著幾分落寞，似乎是想到了她自己。
甄小姷將皇后的神色看在眼里，轉移了話題：“娘娘，我最近聽到了一個很有趣的故事。”
“哦？說來聽聽。”皇后端起茶杯。
“天上有個女仙因為偷吃玉帝的圣果被打下凡間，恰巧遇上了在人間歷練的男仙，但女仙剛開始并不知道男仙的來歷，與男仙相愛了。”
皇后聽得來了勁，茶也不急著喝了，問：“之后如何？”
“之后女仙得到了一個可以將功贖罪返回天上的任務，就是讓男仙親手殺了她，這樣她既能返回天上，也能幫助男仙歷劫成功。”
“殺了相愛之人，這如何辦得到？”皇后蹙眉。
“是啊，很難辦，這個女仙為了讓男仙殺了她，先是偽裝了自己是被孤魂野鬼占據身體的假象，讓旁人以滅殺惡煞為由勸男仙殺掉她。”
皇后發表了自己的看法：“這法子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不過若能叫男仙相信她是惡煞，倒也能成功。”
“但可惜沒成功，中途出了些問題，女仙找了個假道士去勸說男仙，結果這假道士竟然還是根正苗紅的真道士，這真道士不僅把她的計劃透露給了男仙，還說，女仙和男仙之間有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死局，說女仙是舍己救男仙。”
說到這，甄小姷不免帶入了真情實感，說得有些咬牙切齒。
皇后心神都被牽在故事上，倒也沒注意甄小姷的神情變化，見甄小姷停下來，催問：“后來如何？”
“還能如何，男仙感動于女仙的默默付出，更加不會對女仙下手，女仙只能想另外的方法了。”甄小姷端起茶杯潤了潤口。
“那這女仙可有想出法子？”皇后好奇地追問。
甄小姷眼里閃過一抹狡猾，故意用遺憾的語氣說：“說故事的人有急事離開了京城，他讓我代入女仙的立場去想女仙的方法，等他回來后再跟我驗證我的猜想對不對。”
皇后愣了一下，也露出了遺憾的表情。
“娘娘覺得，這個女仙在不能告訴男仙實情的情況下還能有什么方法完成這個救贖任務？”甄小姷若不經意地問道。
皇后思忖地問道：“這男仙女仙在人間是什么身份？”
甄小姷眼睛一亮，這可是問到點上了。
她斟酌著語句說道：“男仙是一個朝代的皇位繼承人，而女仙則是鄰國皇帝的女兒，不過女仙與她生父還沒相認，而這女仙像我一樣已經成了男仙的太子妃。”
“兩位仙人的轉世身份竟如此復雜。”皇后不禁感慨。
“是啊，娘娘有想到什么適合女仙的求死方法嗎？”甄小姷期待地看著皇后。
在她眼里，皇后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反正是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了，只能拐著彎來請教聰明人。
“憑他們轉世的身份，最好的法子便是讓女仙假裝成鄰國細作，竊取男仙所在國度的邊防機密，如此一來，女仙必被男仙所不容。”皇后徐徐道來。
盜取邊防機密？甄小姷眼睛亮了。
她都想抱著皇后啃一口了，這個辦法簡直不要太棒。
果然聰明人的格局就是不一樣。
“那有沒有可能，男仙會狠不下心來，偷偷放了女仙？”甄小姷提出了一個讓她非常擔憂的問題。
皇后沉吟道：“倒也有可能，所以事發時要鬧得人盡皆知，這樣身為一國太子，想徇私都不行。”
“受教了。”甄小姷佩服不已。
“嗯？”皇后用疑惑的眼神看向甄小姷。
甄小姷察覺自己把心里話說出來了，趕忙解釋：“我是說娘娘的想法打開了我的思路，我回頭就可以跟給我講故事的人說出這個辦法。”
皇后會心一笑。
這時，有腳步聲傳來。
一個宮女小碎步走來，朝皇后行禮：“娘娘，瓔珞小姐來了。”
皇后臉上的笑容微斂，淡聲道：“帶她進來。”
“是。”宮女轉身時偷偷看了眼安穩坐在皇后對面的甄小姷。
很快，宮女便領著一主一仆進來。
走在前頭的正是徐瓔珞。
徐瓔珞一進來看到皇后對面坐了人也是愣了下，而后便從甄小姷的穿著打扮猜測出了身份。
“瓔珞見過姑姑，見過太子妃。”徐瓔珞款款行禮。
甄小姷打量徐瓔珞，雖然已經出了孝期，但徐瓔珞還是穿得很素雅，頭上只戴了兩支珠釵，顯得清雅脫俗。
“今日怎么想起來本宮這了？”皇后語氣平淡。
徐瓔珞看了眼甄小姷，輕聲回道：“父親昔日跟隨祖父駐守北地時有過一個妾室，后來兵荒馬亂便分散了，分散時那個妾室已懷有一子。如今祖父已認下了這位庶出的兄長，并讓瓔珞領他來見見姑姑。”
皇后神色平靜，“這里還有客人，你們改日再來。”
“我算什么客人，我和太子要稱呼娘娘一聲母后，娘娘也算是我半個娘親了。都是自家人，叫他進來就是。”甄小姷笑著說道。
皇后微怔，似乎對她口中的“娘親”兩字有些感觸。
“那就領他進來吧。”皇后朝徐瓔珞示意。
甄小姷是個喜歡看熱鬧的，時間重置前她去了北齊，并沒有看到鎮國公府新來的庶出公子，現在還真挺好奇的。
她端起茶杯喝茶，順帶用余光瞥著門口的方向，當看清來人時，頓時一口茶從她嘴里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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