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陳文涓之后，惜月也不想繼續回房間進空間練習手術，干脆就和蔣錫城聊起了驗尸什么的。
反正這家伙干的就是法醫，巡捕房嘛，出了什么命案都要往那兒報。
蔣錫城也是“投其所好”，給惜月講了講在某租界巡捕房工作的二三事。
蔣老爺她們回來的時候，正講到女子學院“鬼魂”殺人二三事；蔣思月和陳文涓到的時候，則是講到最近日租界醫院院長“猝死”案件。
“所以，驗尸之后證明，那個藤田院長是被毒死的？”惜月往嘴里塞了一塊兒蘋果。
蔣錫城點點頭，然后用手指了指惜月正在吃的蘋果：“就是你正在吃的這個東西。”
惜月正要往嘴里送的蘋果塊兒僵住了。
“的籽。”蔣錫城接了兩個字。
“氰苷？氰化氫中毒？”惜月立馬聯想到了這個生僻的知識點，然后沒好氣的將蘋果塊兒塞進嘴里，給了蔣錫城一巴掌：“下次說話別大喘氣！”
“唉唉唉，別打。”蔣錫城躲著惜月的巴掌，然后說：“蘋果籽，蘋果籽，你就說下手的那個人聰不聰明。”
“什么聰不聰明？”蔣老爺自二樓下來，沒聽全乎，隨口問到。
“爸爸，大蔣哥和姐姐在說，日租界有個日本人被蘋果籽毒死了。”坐在惜月旁邊聽熱鬧的慕月幫兩人回答了蔣老爺的問題。
“蘋果？”蔣老爺在沙發上坐下，然后笑著看向身后下來的姜婉眉：“婉眉啊，咱們還是見識少了，這蘋果還能毒死人。”
姜婉眉自然是捧場，哪怕蔣老爺的主題錯了：“是啊，這蘋果還能還能毒死人呢，我還是頭一回聽說呢，惜月，小城，講講，也讓我漲漲見識。”
有人想聽，自然是要科普一下的。
蔣錫城和惜月對視一眼，最后惜月先開了口：
“其實蘋果是無毒的，那個藤田院長是死于蘋果的種子，也就是蘋果的籽。蘋果籽本身是無毒的，只是它含有一種氰苷，氰苷本身對我們身體沒有生命影響，但是經過我們消化系統的代謝后，氰苷會被水解后產生氰化氫，這是一種劇毒物質，也就是氰化氫，氰化氫可以在幾分鐘內殺死一頭大象。這種物質不僅蘋果種子中存在，梨和櫻桃中也含有。”
惜月的科普還算是比較官方，但幾個門外漢基本還是聽懂了。
姜婉眉女士還問了一個問題：“那我們吃蘋果吞了籽沒事吧？”
為此，大蔣做出了解答：“眉姨，吞個一顆兩顆的沒事，那位藤田院長是被人在食物里下了大量的蘋果籽粉，所以才身亡的。”
“下手的人抓住了嗎？”蔣老爺極其討厭日本人，所以有些擔憂的問有沒有抓住下手的人。
“應該是組織作案，找到了蘋果籽粉制作現場，在日租界的一個廢棄民房里，人沒抓到。蔣叔叔，你放心。”蔣錫城在眉山公館住的這半個月里，也基本摸清楚了蔣老爺的脾氣性格，知道他現在是在為什么擔心。
蔣老爺聽后，心情好了很多，臉上也帶了笑。
就在這時，依舊是陳媽，帶著一臉“我不想笑但是為了禮貌必須得笑”的僵硬笑容，身后跟著陳文涓母女兩人，走了進來。
蔣錫城一看幾個小時之前剛來過的又帶著人回來了，戳了戳惜月，抓了把瓜子往后靠了靠，打算看熱鬧。
蔣思月坐在黃包車上一直催快一點，所以一路上被晚風吹了個頭發亂糟糟。
站在這其樂融融的一大家子面前，蔣思月難得的好好說話了：“爸爸，我和媽媽來有點事。”
往常蔣思月來，一張口就像吞了二斤炮仗，像今天這么平和的說話，真的是少見。蔣老爺一時之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奇怪的看著蔣思月：“什么事，坐下說吧。”
實話，蔣老爺說話之前根本就忘了沙發上現在坐的可以說是滿滿當當的，惜月一看，要再坐兩個人得擠擠。
坐到蔣老爺和姜婉眉女士那兒去不太好，惜月一把撈起小少起和慕月擠到一塊兒去了，蔣錫城也抓著他的瓜子坐到了惜月那邊的沙發幫子上。
騰出來個寬敞的位子，蔣思月才拉著陳文涓坐下。
“爸爸，我被蕭家的人給欺負，關到了巡捕房里，多虧了惜月，給我媽出主意在家里賬上支錢，才把我贖出來。只不過，這樣，過錯方就成我了。”
蔣思月這話說的很直白，只差沒直說是惜月在害她了。
雖然，惜月出這個主意也確實不是在發善心。
可是，蔣老爺不這么想啊，他聽了蔣思月的話，皺起眉頭：“你是在說惜月故意讓你壞名聲？”
蔣思月沒有說話，也沒有點頭搖頭。
蔣老爺直接生氣了：“惜月是個什么樣的孩子，你是個什么樣的人，我這個當爹的都清楚。她從小就只愛讀書，能想出來這種法子？還有你，你什么脾氣？我看不是你被人家欺負，是你和人家發生什么矛盾。”
蔣老爺說的很肯定，也在一定情況下說準了。
但蔣思月不這么覺得啊，無論是和蕭和雅吵吵，還是對惜月的看法，她都覺得自己沒錯。
所以，好容易壓下來的脾氣，在蔣老爺話里話外的意思說她冤枉了惜月之后，一下子爆發出來了：“我是什么樣的人，你清楚嗎？我是我媽養大的，從小到大，你眼里哪里有我！要不是之后家里人少了，你怕是也看不到蔣惜月吧？你了解她？了解什么？了解她是你女兒，然后是個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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