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硬生生咬斷根莖的蒲公英眨眼間就變得干枯,連帶著小絨毛也因為母體的斷裂而落了滿地。
如果忽略這劍拔弩張的氣氛,還是有一點點美感的。
“我說別動,再靠近一步我就崩了這個小妹妹哦!”
蘇意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男人逐漸靠近的腳步,不多時冰冷的槍口就對上了圍繞在她身側的水膜。
顧凡琛饒有興趣地拿槍點了兩下薄薄的一層泡泡,一條赤裸的手臂撐在蘇意另一側的座椅背上。
傾身靠近的腦袋看著女孩的背影,倒是一個美人胚子,只是似乎有點眼熟。
“小妞,你這異能有點意思哦!”壓低的聲線帶著些戲謔,灼熱的呼吸觸碰在水膜上帶起一絲漣漪。
“能擋住子彈嗎?”
從遠處看,倒像是嬌小的女孩被高大赤裸的男人圈在懷里。
雷瑜站在云宴身側已經能感受到一股蝕骨般的冷壓,仿佛下一刻就能化成實質的刀刃,染上嗜血的殺意。
云兄弟怕是真的動怒了,這和他剛剛接觸到的冷冽完全不是一回事。
在男人低頭靠近的剎那,蘇意已經生氣地站起了身。
敢拿槍指著她,還靠她那么近,信不信她一板磚糊他臉上!
然而在蘇意準備轉身掏出板磚的瞬間,云宴低沉森寒的話語幽幽響起。
“蘇意,不要轉身。”
“?”
還在氣呼呼的蘇意下意識就被男朋友的聲音給吸引了,抬眸間,水潤的杏眼就陷入了一雙深邃中帶了些猩紅的墨瞳里。
平靜之下像是蘊藏著肅殺般的陰冷。
蘇意倒是毫不畏懼男朋友突如其來的狠意,甚至還小嘴叭叭地告狀,“阿宴,后面有丑東西想抱我。”
顧凡琛差點沒繃住手里的槍。
面前這么大的泡泡,他都沒有碰到一分好嗎!亂造什么謠!
不對,這聲音怎么這么耳熟?
然而還沒等顧凡琛反應過來,一根帶著尖刺的藤蔓突兀地從腳底躥出,帶著十足的戾氣和殺意。
雷瑜和嚴一清都震驚地只能呆愣愣地站在一旁,這藤蔓都有成人腰粗了吧?那結實的石頭地板都直接被粉碎了,不是他們看花眼了吧?
難道這才是云兄弟真正的實力嗎?
另一邊,一根稍細一點的藤條圈起蘇意的水膜,帶著泡泡里的女孩快速地回到主人身側。
蘇意乖乖地任由藤蔓帶著自己,直到站在男朋友身邊,才抬手撤掉泡泡,一頭扎進男人清冷的懷抱。
還是阿宴的懷里舒服。
云宴目光幽寒,然而修長的左手卻緩緩地扣住女孩的后腦勺,輕柔的力道恰好令人無法回頭。
“把眼睛閉上。”
清冽的嗓音有些微啞。
蘇意杏眼微瞇,落在男人腰間的小手微微晃了兩下,閉眼就閉眼,但是,“阿宴,要幫我揍他。”
揍得爬不起來才好。
第一下落空的藤尖再次襲來,似乎比上一次還要狠辣。
顧凡琛下意識地側身躲避,然而就算他動作再快,也還是無法避免地被劃傷了背部的大片肌膚,眨眼間就出現了幾道血淋淋的傷痕。
腰間最后一片布料也隨著躲避的動作而松落。
急喘著啐了一口血,顧凡琛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把人給惹急了,這種程度的攻擊不是他可以抵擋的,就算是被異能強化后的身體搭上自己的精神力網,也無法躲開這些攻擊。
是他低估了云宴的實力。
藤條的攻擊又快又狠,再次被擊中的顧凡琛看著自己被刺穿的肩膀一個咬牙退后幾步,一雙上挑的狐貍眼中閃過一道幽光。
“啊啊——”
不知從哪里蹦出來的兩個黑衣男人急促地嚎叫了幾聲,隨即快速地擋在了顧凡琛的面前。
不像是喪尸,倒像是沒了神志,被操縱的木偶。
云宴手指微動,粗大的藤條便直接將擋路的兩人撕碎,落了一地破碎血腥的殘肢。
只是,被阻擋的片刻之后,赤裸的男人卻不見了蹤跡。
收回揮舞的藤蔓,云宴眼底一片幽深。
顧凡琛,你以為能跑得掉嗎?
原本,他是沒打算和他有什么交集的,但是現在,還是殺了吧。
“艸,這混蛋跑得還真快?”
嚴一清看著滿地的狼藉氣得直跺腳,“老子剛剛就不該手下留情,應該把他燒的灰都不剩才行!”
不僅搶了他們的晶核,最后逃跑時還敢打傷他們隊長!
雷瑜倒是神色嚴肅地看著地上破敗的尸體有些出神。
這兩個人是怎么回事?
“隊長,你還是趕緊回去包扎一下吧!”
將人罵了一頓的嚴一清回頭看著雷瑜中彈的胳膊,有些擔心。
剛剛隊長為了追人,傷口都沒有處理。
雷瑜擺了擺手,“沒事。”
他現在的身體比之前在軍隊里訓練的時候還要強悍一點,這點傷還是能忍耐的。
“唔,阿宴。”
被扣在掌心下的小腦袋左右晃了晃,云宴才像是想到什么般倏然松開手。
蘇意微微抬頭,“阿宴你干嘛要我閉眼啊。”
她都沒有看到那個討厭的男人被暴揍的場景。
云宴漆黑的眸色閃了閃,薄唇緊閉。倒是一邊的雷瑜轉頭好心地解釋了一下。
“云兄弟自然不想讓蘇小姐看見別的男人的裸體了。”
好叭,阿宴確實說過不能隨便看男人的身體。
唉,沒想到丑東西不僅討人厭,還有奇怪的癖好。
“你怎么在這里?”
微涼的指尖捏著女孩的后脖頸緩緩拉離胸口,隨后熟悉的清冽嗓音自頭頂響起,緩緩質問著還妄想往自己懷里蹭的大小姐。
仿佛被鉗住命脈的小奶貓,蘇意還想和男朋友貼貼的動作陡然頓住。
哦豁,她忘了之前答應過阿宴乖乖待在別墅里,不會出來隨便亂跑的。
“嗯?”
揚起的尾音低沉且危險。
蘇意小嘴微嘟,粉嫩的指尖指了指另一邊還在弓起腰警惕著的邊牧,軟軟的嗓音帶著些討好的嬌意。
“是小牧要出來遛彎的。”
“我就稍微跟了幾步路……”
低垂的眸色平靜無波,對于女孩的解釋他一個字都不信。
一聲輕“呵”緩緩響起。
蘇意眨巴著眼,一雙小手默默地環上男朋友的腰肢,“好嘛,就算不信也不可以兇我!”
“我就出來拔棵草,有晶核的。”
說著轉頭看向地上的狗子,“小牧小牧,草根挖出來了沒?”
“汪汪!”
——別催,快了。
意識到熟悉的氣息,邊牧再次放松下來,轉身又投入到了刨土的工作當中。
這認真的樣子仿佛是遇見了比肉肉還要香的東西。
“這狗在挖什么?”
嚴一清好奇地探了探頭,覺得看不清又慢慢蹲到了狗子旁邊,一個奮力刨土,一個蹲著看戲。
“我去,這草根會發光!”
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東西,嚴一清看著邊牧從土里刨出來的一團根須沒忍住大喊了一聲。
零落的泥土和錯雜的根須指尖,一點綠色熒光閃爍,像是夏夜里的螢火蟲,熠熠生輝。
“吶,這可是送給阿宴的。”
“這兩顆木系晶核和阿宴絕配!”
沒錯,是兩顆。
直到狗子咬斷根莖時她才發現,看起來是一株蒲公英,事實上卻是兩棵融合在一起的。
真的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功夫,買一贈一。
——本來只想充自己的小寶庫的,算了,先哄男朋友吧!
蘇意覺得她對阿宴可真好。
所以,男朋友要多給她做做飯才行!
云宴看著被裹住的晶核,又轉眼對上女孩邀功似的亮晶晶的神色,突然覺得心臟處有些微微溢脹。
他想,也許他是欣喜的。
欣喜?似乎很久沒有感受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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