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林震仿佛被五雷轟頂。
這……怎會如此?
歸德侯府的人,并未提及福安郡主啊。
電光火石之間,他隱隱意識到什么,可若是此時認錯,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林震一咬牙,梗著脖子道:“郡主有所不知……”
“怎么,將軍這是疑心我所言不實嗎?”福安郡主冷哼一聲,“將軍輕信別人的話,卻不信自己的親生骨肉。”
“微臣不敢。”林震額頭重重觸地,暗中捏了把冷汗。
福安郡主懶得多費口舌,不耐道。
“既是泰和郡主挑事在先,那林公子反擊何錯之有?將軍,你若聰明,就不該再在此處糾纏。”
話中之意,已足夠明白。
林震知曉討不到好處,權衡利弊后,只得咬緊牙關:“是微臣糊涂,多謝郡主教誨。”
“退下吧。”
他爬起來,盯著眼下的三分地退出去。
隨行的家丁緊隨其后。
待鄰居也各回各家后,本人頭攢動的院子驟然變空,福安郡主毫無架子的上前扶方映雪。
“快起來吧。”
她有些埋怨的語氣:“幸好我正好路過,否則你們定要吃虧。”
看那林震,就知是蠻不講理的。
“多謝。”林硯抱拳謝過。
“我這算不算將功補過了?”福安郡主眨眨眼,眼巴巴道,“害方小姐受傷的事,你可不許再怨我。”
“自然不會。”林硯坦坦蕩蕩道,“我也是關心則亂。”
福安自己還是個嬌生慣養的,又能如何護人?
本就是他遷怒了。
“對了。”福安郡主的目光在兩人間打轉,“此次雖有我幫你,可依你父親的性子,定會懷恨在心。”
林硯是習以為常了。
可方映雪……
她嘴上沒個把關,直言不諱道:“終究是父子,若你不能周旋一二,往后方小姐進了你家的門,定沒好果子吃。”
林硯若有所思。
他并未多言,倒是方映雪面上微熱,脫口就道。
“我不會進林家的門。”
兩人不約而同看向她。
福安郡主不明所以的眨眼,就聽方映雪鄭重其事的解釋:“我與林公子只是朋友,郡主切莫誤會。”
是嗎?
福安在心里嘟囔,覺得此話很像欲蓋彌彰。
方映雪目不斜視,掩唇清清嗓子,繼續道:“何況,他將軍再位高權重,也不能拿我如何。”
“這樣啊……”
福安郡主沒錯過林硯一閃而過的失落。
她看破不說破,笑瞇瞇道:“罷了罷了,反正你們二人心里有數就好。我怕你父親不會善罷甘休,即刻進宮一趟。”
正如她所猜想。
要想讓林震認錯,可謂難如登天。
離開之后,他馬不停蹄進了宮。
林震并不在乎對錯,只想給歸德侯府一個交代,以免多生事端,因此一見皇上就認罪。
“微臣教子無方,請皇上恕罪!”
皇上一頓:“這是怎么了?”
林震匍匐在地,一字一句格外的清晰:“微臣小兒惹下大禍,竟在眾目睽睽下打傷泰和郡主。”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上決不可輕饒他,以免他有恃無恐,一錯再錯,請皇上降罪!”
皇上不易察覺的皺眉。
于理智上,他并不信林硯會無事生非。
可林震如此信誓旦旦……畢竟是他的親生骨肉,若不是證據確鑿,料想他不敢欺君。
就在皇上短暫沉吟間,林震重重磕頭。
“請皇上重罰,以儆效尤!”
當福安郡主匆匆趕來時,正好將此話收于耳中。
她目光一寒,不顧太監阻攔大步走入,揚聲道:“將軍這是大義滅親,還是想討好歸德侯府?”
“福安。”皇上一時摸不準是何情況,“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震心口一跳。
她怎么這般陰魂不散?
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勉強穩住心神,耳邊是福安郡主脆生生的嗓音:“看來我先前所言,將軍并未聽進心里。”
林震試圖垂死掙扎。
“微臣不懂郡主是何意。”
福安郡主嗤笑一聲,直挺挺的跪下:“皇上,林公子打傷泰和是真,可其中還有內情,請皇上明察。”
皇上喜怒不形于色,沉聲道。
“你細細說來。”
“是。”
福安將昨日的來龍去脈一一說清楚。
在她的字字句句中,疑云撥開,且都有理有據,究竟孰是孰非,皇上一聽即知。
最后福安冷眉冷眼的補充。
“要說將軍不愿因此開罪歸德侯府,也不難理解,可林公子是你的親生骨肉,你竟忍心冤枉他?”
林震額角汗如雨下。
他遲遲說不出個所以然,皇上心中已一片清明。
原來如此啊!
皇上面上醞釀著風雨欲來,沉聲質問:“將軍,你好大的膽子啊,竟敢利用朕。”
此事也不難想明白。
只要皇上下旨處罰林硯,那他有錯,便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即便蒙冤,也只能將錯就錯了。
福安目的已成,看戲一般打量林震。
“將軍還有什么好說?”
“微臣……”
林震嗓子干啞,知曉大勢已去了。
多說多錯,他徒勞的閉上眼,認命道:“是微臣受人蒙蔽,才冤枉硯兒,請皇上責罰。”
這話很是冠冕堂皇。
皇上到底給他留了面子,并未揭穿他的如意算盤。
不過也并無好臉色,他提筆擬旨:“泰和郡主目無王法,縱馬傷人,罰閉門思過三月。”
“林震捕風捉影,罰俸三月。”
林震不敢有怨言:“多謝皇上。”
隨著話音落下,此事終于成埃落定。
今日萬里無云。
養心殿前的玉階被曬得滾燙,福安郡主神清氣爽的走出,正好撞上前來面圣的顧士哲。
“郡主怎么也在?”顧士哲難掩意外。
他一向聰明,隨即又了然一笑:“今日的是非,我也有所耳聞,郡主也是來給林公子求情的?”
福安郡主本愛答不理的,聞言終于給了他一個正眼。
“也?”
“是。”顧士哲的腰彎得更低,“我本是來給林公子求情的,不過如今看來,是白跑一趟了。”
福安郡主撇撇嘴,想也不想道。
“顧大人未免太虛偽了。”
接到顧士哲茫然的目光,她輕哼一聲,高揚起頭顱:“若是你想求情,為何不早來?現下才來,黃花菜都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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