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一行隊伍招搖過市,在集市上饒了好幾圈吸足了目光,最終停在了方府門前。
“快給你們方府的未來姑爺開門!”
胡麗兒鉚足了勁兒大聲喊著,順便還又敲了兩下銅鑼,方府門口頓時圍滿了湊熱鬧的民眾。
“哪只狗一大早就在我家門前叫個不停,莫不是發情想找公狗了?”
“你!”
方府大門大開,從門后走出一身著月白色紗裙的嬌俏女子,滿頭的烏發束成了百合髻,隨著步伐晃動好不可愛,她身旁的男子身形矯健,一張俊朗的臉上卻帶著違和的傻氣,正樂呵地看著方映雪傻笑。
江南的百姓誰人不知方府的獨女方映雪是個傻子,怎么出來個天仙似的姑娘。
“喲,胡姐姐,你又來找我玩了?”
方映雪一笑起來,眼睛就彎成了月牙,模樣十分討喜看了就讓人心神蕩漾。
胡麗兒咬著后槽牙,眼里滿是憎惡,心下卻嗔怪這傻子怎么半點沒有之前傻相,口齒都伶俐了起來。
“可不是我找你,喬三!”
胡麗兒身旁的男子立馬上前一步,他正是昨夜偷摸進方映雪房間的小賊!
“在下喬三,我和映雪兩情相悅,早已私下定了終身,此番前來就是來求娶映雪的!”
此話一出人群中立馬炸開了鍋。
江南水鄉生活雖然富庶,但也沒有開放到讓男女私相授受的地步!方況這喬三是街上有名的二流子,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方家傻小姐怎么就和他牽扯上了!
“你騙人!”
林硯抬腿一腳正中喬三的嘴巴,門牙頓時崩飛了兩顆,他捂著流血的嘴巴惡狠狠地盯著林硯,疼得直發抖。
“給我滾一邊去,你個傻子!”胡麗兒見林硯下手夠狠,喬三嘴巴漏風差點連話都說不清楚,怕他壞事,趕忙站出來推開林硯。
林硯不動如山,一股誰怕誰的氣勢,“娘、小姐說過說別人傻的才是真傻子,你又丑又傻活該沒人要!”
林硯插著腰和胡麗兒對罵的模樣讓眾人哄堂大笑,都看出他傻里傻氣的笑方府怎么專養傻子,也有笑胡麗兒自討苦吃跟傻子掰扯的。
“我自然是有證據的。”喬三陰狠地瞪了二人一眼,裂開嘴角陰森森地笑了起來,頓了頓面露為難,沉痛地搖了搖頭,“都是你們逼我這么做的,我有映雪的肚兜為證!”
此話一說,現場一片靜默,有些未出嫁的女子早已羞紅了躲到人群后不敢再看。
方映雪挑著眉毛,要是有凳子坐著怕是二郎腿都翹起來了。
“哦?先別急著拿,咱們也說道說道,我的貼身衣物上里頭都繡著映雪二字,你可別半路隨便撿個肚兜就說是我的。”
喬三心頭大喜,這傻婆娘竟然自己找死,他昨日拿的時候確認過,肚兜后面的確繡著兩個字!喬三舔著嘴唇,露骨的目光落在方映雪漂亮的臉蛋上,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搶回家去。
“大家請看,這肚兜是否有兩個字!”
喬三迫不及待地從懷里掏出一塊繡著蓮花圖案的粉色肚兜,胡麗兒看那紋案眼熟卻沒放在心上,也連忙催促圍觀的眾人見證方映雪身敗名裂的那一刻。
有認字的婦人湊上前去細細辨認,好看的柳葉眉都擰巴起來,“確實有兩個字不錯......”
喬三喜形于色,招呼著身后的伙計就要闖進方府去下聘書。
“不過繡的是麗兒。”婦人清晰的吐字傳入眾人的耳朵,民眾紛紛擠著上前一探究竟,果然是寫著麗兒兩字!
“你和胡麗兒私相授受,卻來訛詐我家小姐,”
林硯聲音渾厚,從丹田發力字字清晰,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楚,頓時對胡麗兒指指點點起來,她的小臉臉都嚇得白了,她身旁的丫鬟頓時也慌了神,口不擇言。
“小姐好像真的是你的肚兜!”
“給我閉嘴!”
胡麗兒反手一個巴掌,憤憤地從他們手中搶走肚兜想逃離了現場,卻被林硯攔住了去路。
“誒!別忘了你相公!”林硯左手抓著喬三的衣領,臉上帶笑,眼底卻是一片冰海,刺地胡麗兒遍體生寒,踉蹌著想趕緊跑路,林硯將喬三扔到她身上,兩人頓時雙雙摔倒在地上,抱成一團,這下胡麗兒不想嫁喬三怕是都難。
林硯興奮拍著手看著廝打的兩人,高聲直呼“真恩愛!”周圍的看客見他凈添亂趕忙將這個傻子給趕出了人群,前去拉架。
林硯眼中盡是冷血的意味,想要陷害映雪的人他都要千倍百倍地償還,轉頭他一蹦一跳地回到方映雪的身邊,舔著臉要糖吃。
方映雪無奈地塞了顆奶糖到他嘴里,心中暗嘆她總算為死去的傻小姐報了仇,有時候人活著反而比死了更痛苦,胡麗兒想借他人之手毀了她的清白,他們自然也能夠偷梁換柱,胡麗兒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娘子,你怎么不開心?”林硯一針見血,戳穿了方映雪深埋的心思。
“又得寸進尺!”
方映雪抬手給了他一個暴栗,拉著他遠離門口的喧囂。
胡家小姐的八卦在圍觀群眾的推波助瀾下頓時傳遍了整個街道,連路邊茶攤上的人都說的津津有味,只不過這好心情沒持續多久。
方府收到了來自皇宮的進宮令。
方廣財已經看過把自己關在書房閉門不出。方映雪打開木盒,里面包裹著一塊繡著龍紋黃色的錦布。
“方府有一女天資聰穎,秀外慧中,特許入宮侍奉君王左右,特派使者接送,欽此。”
“我呸!”
方映雪滿肚子火氣無處安放,這不瞎寫八道嘛,這狗屁商王都沒見過她哪找來的形容詞!還一臉施舍的樣子,喲嚯讓我入宮還是賞賜了?
林硯烏黑的眼眸看不出一絲波瀾,“娘子,這塊布真好看!”
方映雪瞧著懵懂的林硯心生不忍,若是她真的無法避免入宮的命運,把她視作“娘子”的林硯又會如方?
她不敢深想,板起臉孔讓林硯乖乖呆在屋里不準亂跑,她起身要去探望一下方廣財。
只不過她離去沒多久,林硯掏出暗衛傳來的迷信思忖再三,便從方府飛身出去偷了匹馬往官道上馳行而去。
書房的大門緊閉,方映雪靠近窗戶縫隱約見到書房里有兩個身影。
“準備了這么多年,終于要進京了。”
一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聲音低沉沙啞好似聲帶受了損傷。
方廣財一改往日溫和的皮相,滿臉狡猾之色堆滿了笑意。
“大人,不知我方時能見到我的親生女兒。”
“還不到時候,等用這個替身殺了商王,保你和女兒團聚!”
窗外的方映雪渾身僵直,心頭大駭,她竟不是方廣財的親生女兒,這神秘人又究竟是誰在謀劃著方事!
“誰!”
神秘人鷹隼般的目光射向窗口,飛身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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