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蔡冰冷的視線從幾人身上一一刮過。

  是真的刮過,被她視線掃過的幾人都覺得渾身一抖。

  “我來是想告訴你們,從今以后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黃春苗絲毫沒察覺出異常,她聽了這話頓時大怒,“憑什么?我是你娘一天,就一輩子都是你娘,你別想擺脫我們自己去過好日子!”

  田蔡一挑眉,她可是很講究先禮后兵的,是這女人自己給臉不要臉。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成了黃春苗之后再也不想提起的事情。

  別說提起田二丫,就是提起遼省,她都渾身發抖。

  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仿佛又纏繞上來,讓她無法呼吸。

  還有那泛著腥味的獸嘴近在咫尺,仿佛隨時都要咬破她的喉嚨。

  偏偏在這樣極致的恐懼下,她的喉嚨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聲都叫喊不出來。

  還有那死丫頭在她耳邊說的話,什么叫自己當初的事情她都知道?

  如果再敢出現在她面前,不介意讓世人知道田志學到底是誰的兒子。

  田、志、學、是、誰、的、兒、子?

  黃春苗當時聽到這句話只覺得魂飛魄散。

  這是她這輩子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她隱藏了那么久的遮羞布,居然就這么被田蔡赤裸裸的撕開了。

  黃春苗既然能生出田二丫這樣標致的閨女就證明自己本身不是個丑的,不止不丑,當時黃春苗還是他們那頂頂漂亮的姑娘。

  等到了能結婚的年紀,追求她的小伙子更是快要將黃家門檻都他破了。

  可黃春苗就想找個條件好的,這原本也不是值得說道的,誰家姑娘不想找個條件好的。

  可有天她遇見了幾個當地的地痞流氓,那些人也看上了水靈靈的黃春苗,將人拽到了苞米地里。

  也是巧了,當時正好趕上村里的大嘴巴從那路過。

  于是黃春苗的名聲一下子臭了,村里很多人都知道她當初被流氓糾纏過,黃家人被指著脊梁骨罵,不得不將閨女嫁給了田忠文這個平平無奇又條件一般的老實人。

  村里人以為那次黃春苗只是被流氓占了點便宜,但是沒人知道,她被那些人輪x過。

  就在被發現鉆苞米地的前幾天。

  而田志學,就是那些人中某個人的孩子。

  如果田二丫將這件事公布出去,毀掉的不只是她自己,還有前途光明的田志學。

  他們會怎么看他?

  說他是強x犯的兒子,說他是個父不詳的雜種?

  她的志學,一輩子就全都毀了!

  還有她自己,平靜的日子也會一去不復返,別人會指著她的脊梁骨罵她是當婦,居然懷著流氓的孩子嫁人。

  還會罵田忠文是綠頭王八,給流氓養兒子的冤大頭。

  黃春苗只要一想,就覺得整個人都無法呼吸了。

  那些指指點點,那些輕蔑的眼神,都如同刀子,一刀刀割掉她可憐的自尊心,割掉她這么多年的平靜日子。

  田蔡知道,田家幾人都想將她認回去。

  可這其中意愿最強烈的,就是黃春苗這個當娘的。

  所以打蛇打七寸,否則就不要出手。

  果然,自此以后,那家人再也沒出現在田蔡面前過。

  ——————

  之后的幾天田蔡一直在為潘師長的手臂治療。

  根據他帶來的x光片能看出來,這彈片卡的位置十分巧妙,正好是在橈骨和尺骨中間,死死卡在那。

  這些年潘師長不是沒動過要取出來的念頭,可面臨的問題也不少。

  首先這彈片卡的位置,如果需要將它取出來,就必須要動手術,而動手術能不能一次就取出來還沒辦法肯定。

  其次就是這個彈片,以前對他日常活動的影響是微乎其微的,只有在陰天下雨要變天的時候,才會隱隱作痛,提醒他這東西的存在。

  也只是因為最近疼的頻率提高了,他這才想著找人看看。

  潘師長這人害怕開刀,要說訓練用的刺刀他都不怕,就怕那細細的手術刀,有次和顧長河兩人說起這件事,才被推薦到田蔡這里。

  “想要取出來,除了開刀以外沒有其他辦法。”

  田蔡無情的說出了這個事實。

  潘師長皺眉,“就不能想想別的辦法?”

  他是真不愿意開刀,能保守治療都選擇保守治療,哪怕效果沒有開刀的好,那也不愿意開刀。

  田蔡不得不將這件事的緊迫性和嚴重性掰開了給他講。

  “這彈片在你身體里這么多年,早就跟你的血肉長在一起了,而且它是金屬制的,在你身體里會生銹,繼而引發感染,等感染嚴重到一定程度,你這條手臂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了。”

  田蔡這話可不是嚇唬他,這是真實存在的案例,而且還不少。

  有些人身體里有彈片,確實沒怎么影響日常生活,可能也并沒有感染,但這都是極少一部分人。

  而更多的人,都會因為彈片的感染而喪命。

  所以田蔡這話一點都不是危言聳聽。

  “這么嚴重?”潘師長心下一沉,他沒想到會有這么嚴重的后果。

  田蔡十分鄭重的點頭,“就這么嚴重,我也算是去過十多個軍區醫院的人了,甚至戰地醫院都去過,見過很多個因為彈片進入身體引發感染繼而喪命的人。”

  “幸運一些的,可能截肢就能保住性命,不幸的,就直接蓋上白床單抬出去了,你考慮看看你想要哪種結果。”

  潘師長不說話了。

  田蔡點到為止,將該說的話都說了,剩下就看病人自己什么選擇了。

  “老潘,咱們還是手術吧!”顧長河聽完潘師長的情況,也跟著道。

  他們幾個老戰友勸了他多少回,這人跟頭倔驢似的不愿意聽,這次他也是故意將人帶到田蔡面前的。

  只有這個小丫頭,級別高還敢說話,對付老潘這種人正好。

  潘師長垂眸思索了半晌,最終還是同意手術了,但是他要求不能使用麻藥。

  這個要求一出,幾人都驚訝的看著他。

  田蔡略一思索,點頭同意了,“我到時候用針灸給你局部麻醉,只讓你這條手臂暫時感受不到疼痛,不過那個時間比較短,到后期你會恢復一些感覺。”

  “如果到時候實在疼得厲害,你再叫我,我重新給你扎一遍。”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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