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蔡將藥膏制好的時候覺得自己身上全是藥味,就順便洗了個澡,洗著洗著突發奇想,要是給錢老太太弄個泡腳的藥包,能順便除去五臟六腑的寒氣,而且還疏通血脈、調理關節,這樣扎針和敷藥膏的時間都可以縮短,效果卻不會打折。

  等她洗完了去翻藥柜,卻發現家里的艾草不夠了,沒有辦法,只好換了件干活的衣服背上竹筐往山里去。

  其實艾草的采摘季節是夏季,現在的艾草都已經有點老了,田蔡只能碰碰運氣,挑選一些還沒開花的。

  咪咪一見田蔡背著竹筐,馬上屁顛屁顛的跟過來,就知道她要上山了。

  田蔡昨晚就將熬制藥膏的幾種藥材都磨碎了,一大早開始熬制,到中午的時候基本已經做好了,所以過了中午上山時間也完全夠,她就直接挑了個大的竹筐背著,打算順便多采點藥。

  田蔡順手從后院拿了根細竹竿,竹筐里還放著小藥鋤和柴刀,就這么進山了。

  其實剛進山就能看到不少的藥草,只是田蔡一般都喜歡往里走走再采,附近山頭的她都不動,萬一以后急用還方便些。

  這次她依然是翻過兩座山頭才開始采藥,一些需要根部的就用藥鋤挖出來,還有需要花朵的,或者莖葉的,咪咪就在她不遠處玩,偶爾看到個松鼠山雞都要追上去,不知不覺就走的深了些。

  日頭剛稍稍傾斜,田蔡的竹筐就已經快裝滿了,這次上山采藥她的收獲可不小,除了一定要采的艾草,還找到了好幾種珍稀藥草,其中有兩種是治大病需要的,她都采了,回頭炮制好了放在藥柜里也能存上好幾年。

  藥材采的差不多了,田蔡打算隨便獵個山雞野兔,回去改善改善伙食,秋收這段時間她都沒吃過肉呢,一想到叫花雞的味道,嘖嘖,口水都要下來了。

  田蔡環視了一圈周圍,也沒見到咪咪的影子,不知道又跑哪去了,她一邊大聲喊它的名字一邊用竹竿敲打著旁邊的草叢。

  正喊叫著,忽然頓住了腳步,前面的草叢里,有一條蛇正吐著信子,目露兇光的看著她。

  大意了,今天洗完澡沒帶驅蛇蟲的藥粉。

  這是一條灰褐色的蛇,田蔡一動沒敢動,看蛇身上的花紋,這應該是一條巖棲蝮蛇,劇毒。

  之前田蔡剛到靠山村的時候,第一個救治的張寶才就是被蝮蛇咬的,因為癥狀差不多,她也不知道具體是哪種。

  要不是她一邊走著一邊喊咪咪,怕是剛剛就要一腳踩上去了,田蔡后背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雖然這種毒蛇渾身是寶貝,無論是蛇皮還是蛇膽,甚至蛇骨,都相當有藥用價值,那可真是全身都是好東西啊!

  但是這家伙更多的還是可怕,毒蛇大多性情兇猛,何況它們的樣子看上去就嚇人,三角形的腦袋再配上毫無感情的眼睛,看著就讓人從心底發寒。

  這還是田蔡第一次在山上碰到毒蛇,之前也不是沒碰到過蛇,但大多都是無毒的。

  她看著距離自己只有一步之遙的蝮蛇,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了,于是深吸一口氣,用手里的竹竿吸引它的注意力,再慢慢將身上的背簍摘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右手抓向它的七寸。

  但是這蛇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反應過來,朝著她的手咬去。

  田蔡當即一腳踢出,右手死死的抓在它七寸上,這下子蝮蛇被抓住要害,身體扭轉起來,張開大嘴想要咬人,但是田蔡抓在它的七寸上又咬不到,便拼命的掙扎著。

  她也不打算將這蛇活著帶下山,萬一中途沒看好被咬了,干脆就地用柴刀給它開膛破肚,取出蛇膽。

  做完這些,田蔡又到蝮蛇剛剛趴著的地方轉了一圈,沒見到蛇蛋什么的,等咪咪叼著野兔找過來,一人一寵才慢慢往山下走。

  至于毒蛇的炮制方法,田蔡還是查了好久的醫書才找到,她打算做蝮蛇粉,這個比較簡單,就是將蝮蛇烘干或者焙干,再研成細粉,有袪風,通絡,攻毒,定驚的功效,主治瘰疬,搭背,痘疹及麻風病等。

  蛇膽就用來泡酒,只是家里只有酒精了,她明天可以在縣里順便買點。

  隔天田蔡一早就往縣里去了,她下午還要去趟青山村,將給萬秀麗準備的枕巾送過去,之前她就說秋收后結婚,雖說不知道具體日子,但是兩邊村子秋收的時間差不多,現在曬谷場還晾曬著糧食,過幾天就會有拖拉機過來往公社里拉,到時候就算徹底閑下來了。

  田蔡帶著膏藥和泡腳藥包去找杜春燕,跟她交代了使用方法,又說好了上門針灸的日期,這才離開。

  杜春燕將藥費結了不說,臨走時,還給她塞了不少東西。

  她和婆婆關系一直還不錯,當初剛嫁過來就給兩人分了家,這些年也從不插手她家的任何事情,兒子還小的時候又主動過來給看孩子,等孩子能上幼兒園了就毫不拖沓的回了老房子。

  就連她媽都說,少有她婆婆這樣的明白人,所以杜春燕將心比心,對老太太也不錯,每次看到她被老寒腿折磨自家男人跟著著急上火心里也不好受,這些年腿疼的越發厲害了。

  這回田蔡要是將婆婆的老寒腿治好了,可算是解了他們夫妻倆的一樁心事。

  田蔡今天沒有在縣里多停留,買了兩個包子和一瓶酒就直接坐汽車回公社了,又轉道去了青山村。

  路上就將包子吃了,她到青山村的時候還不算晚,正好是中午時間,三三兩兩的生產隊員從曬谷場回家吃飯,她走在這些人中間十分顯眼,主要是現在的田蔡太白了,跟一群秋收后曬黢黑的人對比十分強烈。

  “田大夫來啦,給誰家看診吶?”石老太太本來正跟人聊得熱火朝天,轉頭的時候就看到個皮膚白嫩的小姑娘走在下工的人中間,定睛一看,這不是靠山村的田大夫嗎,只是發型換了。

  田蔡也認出人了,笑著道,“不是來看診的,我是來找萬秀麗的。”

  “哦,秀麗啊,她家就在俺家旁邊,正好我也要回家呢,你跟著我走就行。”石老太太熱情邀請。

  田蔡也沒拒絕,她不知道路,正要跟人打聽呢,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往村里走。

  之前石老太太領著石福蘭和女婿吳糞堆到靠山村看過不孕不育,田蔡對她那個女婿非常有印象,況且這事就在她去參加培訓之前。

  石老太太突然拍了下手,笑道,“蘭子懷孕了,今天回來看我,趕巧田大夫來了,一會兒順便給她把個脈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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