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還真挺不是人。”田蔡忍不住同意道。

  余學偉沒說什么,他也是這么想的,只是兩家有親,這話直接說出來不好。

  秦嶺就沒那么多顧忌了,“你以后離他家人遠點。”

  田蔡也正有此意,自己是村里的大夫,大炮畢竟還是個孩子,都已經上門了她不治不好。

  三人邊說邊干,很快就將兩個窗戶都換好了,米白色窗紙和原木色窗框搭在一起,讓人覺得特別溫馨,連帶著整個家都煥然一新。

  快干完時田蔡就先回廚房洗了手,用最粗的竹筒裝了滿滿兩竹節辣白菜給兩人當回禮,“辛苦了這么長時間,可不能客氣,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

  余學偉洗完手一出來就看到田大夫拎著東西過來,本來想推辭的,結果看到秦嶺無比自然的接過去,他摸了摸鼻子,也沒再多說什么。

  送走了兩人,田蔡關好門回廚房做飯,受剛剛的辣白菜啟發,她決定今晚吃辣白菜炒土豆片。

  咪咪已經很少在家吃飯了,它等田蔡吃完,見她開始洗碗了,這才站起身抻了個懶腰,又抖了抖身上的毛,跳過木柵欄往山上去了。

  晚飯后的時間,田蔡都是繼續擺弄藥材,將需要切片的切片,需要碾碎的碾碎,一邊默背醫書一邊干活。

  跟田蔡家的悠哉悠哉不一樣,馮老頭雄赳赳氣昂昂的領著孫子大炮往今天的幾個小孩家去了。

  四個小孩天天在村里跑誰都認識,馮老頭想了一下就決定先去性格最面的王愛民家,他家的狗剩膽子也小,沒準一嚇唬就承認了呢!

  于是天擦黑的時候,王愛民家大門就被哐哐砸響了。

  “誰啊?”狗剩娘站在屋門口朝外問道。

  門外響起了一道蒼老的男聲,“我!”

  然后就繼續哐哐砸門。

  就憑這一句話,狗剩娘也沒聽出來說話的人是誰,心道都已經應聲了還砸門,讓左鄰右舍聽見還以為家里出什么事了,這才回屋披了件衣服往門口去,但是臉上不免帶了點不高興來,“來了來了。”

  等打開門一看,見是馮老頭和大炮,她扯了扯嘴角,“馮大爺怎么這時候過來了?”

  馮老頭拉著一張臉,開口嗆了過去,“怎么的,來你家還講究個時辰的,不是正日子來不了咋的?”

  一邊說著,一邊背著手朝狗剩娘胸前撞去。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狗剩娘訥訥的道,看到撞過來的馮老頭下意識一躲,就讓開了堵住的門縫,讓他和大炮順順利利的進了院子。

  “愛民吶!王愛民你出來!我找你要個說法來了!”馮老頭一進院子就嚷嚷開了,那聲音大的,根本不像個六十多歲的老頭。

  狗剩娘關好門跟在后面,“馮大爺,你有啥事跟我說就行,我這不是在呢嗎?”

  馮老頭停下腳步,耷拉著眼皮掃她兩眼,“你不行,我不愿意跟娘們說話,找你們家爺們出來。”

  兩人說話的功夫,王愛民也聽到動靜從屋里出來了,他聽見馮老頭的聲音就頭大,人都找上門來了又不能讓媳婦自己應付,只能縮著脖子出來,朝著馮老頭點頭哈腰道,“咋的了大爺,我還不知道咋回事呢,你先消消氣,消消氣!”

  馮老頭從鼻子里輕哼一聲,開門就進了王家堂屋,然后大馬金刀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馮大炮就一直跟在旁邊。

  狗剩娘拎了暖瓶過來,“大爺,你喝水不,我給你倒點熱水?”

  馮老頭根本不搭理狗剩娘,沉沉的目光落在王愛民身上,兩根手指敲擊著桌子,等王愛民夫妻倆額角都滲出汗來,才道,“大炮的胳膊今天被你家狗剩用炮仗炸壞了,你就說怎么辦吧!”

  王愛民抬頭撞上他的視線就是一縮,馮老頭這些年為人刻薄,臉上就帶了出來,深刻的法令紋和高顴骨,平時笑的時候還好,但凡臉一拉下來,就顯得特別兇。

  王愛民跟馮老頭的兒子馮國棟是一輩的,小時候沒少在一起玩,兩人玩的過程中多少次被馮老頭找上門來他已經數不清了,反正每次家里不出點血是肯定不算完的。

  而每次出血過后,他都要被家里的大人一通好打,這也就養成了他看見馮老頭就犯怵的毛病。

  他都千叮嚀萬囑咐了,不讓狗剩和大炮一起玩,這孩子怎么就這么氣人呢!

  “這也不是——”

  “咳——噗,”馮老頭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打斷了王愛民的話,砸吧砸吧嘴道,“我們家就大炮一個孫子,有多金貴你們都知道,何況受傷的還是胳膊這么重要的地方,養不好以后都會影響他上學、上工、甚至連個好對象都找不著,我好好的大孫子這輩子不就完了嗎!”

  “人家田大夫給包扎的時候都說了,傷口老深了,以后拿筷子都受影響,我孫子這不就完了嗎?以后家里還得騰出個人來照顧他,吃飯都沒法自己吃了得靠人喂,而且還得打那什么傷風針,不然我大孫子命都要沒了巴拉巴拉……”

  馮老頭唾沫橫飛,這些話他都已經很熟練了,反正就是往嚴重了說。

  兩人后來說了什么就不提了,反正最后馮老頭心滿意足的摸著口袋從王家離開,又朝著下一個人家去了。

  大年三十那天田蔡就穿上了新棉襖和新棉鞋,新棉鞋是槐花給做的千層底,這種布鞋穿起來特別舒服,她覺得自己可以學著做,到時候稍微弄得薄一些,在屋里當拖鞋穿。

  之前槐花做的時候她在旁邊看了,倒是不難,就是鞋底特別費勁,尤其是一層層刷漿,還要等它干,不過自己也是一個人住,除了看書看病的時間,其他還算充裕,倒是可以試試。

  這雙鞋槐花仿照著田蔡買回來的棉烏拉做的,腳裸也都能包起來格外暖和。

  田蔡從炕柜里挑了塊紅色的碎布頭,在請教槐花后學著給咪咪做了個三角巾,這樣它也算是有點過年的儀式感了。

  她一大早就套上圍裙忙活起來,山雞、野兔、狍子肉、再加上一個酸菜燉血腸和海帶湯,也能湊上四菜一湯了。

  熱氣騰騰的飯菜上桌了,田蔡也穿著新衣服坐在桌前。

  她給自己倒了一小杯白酒,朝著前面舉了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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