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學偉自打跟秦嶺一起給田蔡貼過窗紙,關系就走得近了很多。

  想到上次在田大夫那看到的止血藥粉,余學偉有點坐不住了,但是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過去買。

  這天驢蛋兒不知道吃錯了什么一大早就開始拉肚子,半上午的功夫就往茅房跑了三次,還有一次直接拉在了褲子里,拉的都是水狀的了,人也怏怏的趴在炕上沒精神。

  余學偉一看,這理由不就送上門了嘛!

  他上前抱起小侄子,朝著大哥大嫂道,“我帶他去找大夫看看。”

  結果他剛給小侄子套了件棉襖要出門就被大嫂叫住了。

  “不用去,家里有藥”孫艷紅擦擦手,進屋抽屜里翻找了一通,找出了幾個竹罐子,從中挑出上面刻了粑粑圖案的竹罐打開,倒出一丸黑漆漆的東西,在上面掰了一塊,又回廚房舀了一個碗底的熱水化開,怕藥太苦,她還放了一小撮白糖進去。

  孫艷紅一邊拿勺攪著藥一邊道,“這是之前在田大夫那買的藥丸子,可管用了,用這個就行,止不住再過去看。”

  驢蛋兒看見他娘端過來那黑乎乎的藥,忍不住扁了扁嘴,知道哭也沒用,卻還是想垂死掙扎一下,“娘,我不想吃藥。”

  “不吃不行!”孫艷紅瞪他一眼,給他看自己手上的糖渣子,“看見沒,娘給你往里面加糖了,甜著呢!”

  驢蛋兒一聽加糖了,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真噠?那我喝!”

  說著就主動接過碗一口喝光了,喝完以后驢蛋兒砸吧砸吧嘴,頓時張著大嘴哭嚎起來,“哇啊——娘騙人——”

  孫艷紅可不管自己騙沒騙人,她確定驢蛋兒將藥喝下去了就行,重新將兒子丟在炕上繼續去廚房洗碗。

  果然,一直到中午他都沒再喊過肚子疼,也沒去茅房,人比之前看上去精神許多。

  余學偉悄咪咪的過去跟自家大哥打聽消息,“這個大夫什么時候來的?還挺有兩下子呢!”

  余學林正在磨自家的小鋤頭,快要開春了,該準備的都得準備出來,免得到時候忙起來抓瞎,聞言手里的動作都沒停,“來村里一年多了,以前就住在山上,小來小去的病也不用再往公社去了方便多了,而且她治得還行!”

  “應該不止還行,我看驢蛋兒才吃了那么一點藥就不拉了,她那還有什么藥?”

  余學林將小鋤頭又磨了兩下,停下手反過來磕了磕,將上面的鐵銹都磕到地上,他想了想道,“嗯……還有挺多呢,退燒的、止疼的、治拉肚子的、止血的,好像還有別的,你嫂子就拿了這幾樣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你要啊,你要就把家里的給你裝上。”

  余學林有點感動,“我都拿走了你們用啥,還是我自己過去買得了。”

  “我們離得近過去買也方便,”余學林不在意的擺擺手,“再說這藥也有保質期的,田大夫說就能放一年,一年后藥就變質了,就算沒變質藥性也都散得差不多了,你嫂子夏天時候買的到現在都半年了,你拿走了趕緊吃,我們再買新做的。”

  余學偉:“……”

  剛才的感動瞬間一掃而空。

  余學偉轉頭回屋取了錢,打算自己過去買,到時候每一樣藥都來點,止血藥粉可以多買一些,就是不知道自己買這么多,田大夫能不能賣。

  他剛從家里拐出來沒走多遠,就見秦嶺扛著捆柴從小橋過來,看樣子是上山打柴去了。

  第二天田蔡拿著配好的藥去了錢家,趁著中午錢利民午休的時間將針扎了,又教了他幾個鍛煉肩膀的動作。

  錢利民打從見到她就欲言又止,想問問田蔡對他二爺爺老領導的病情怎么看,為什么沒人來找她看病也一點不著急,卻還是在自家媳婦警告的眼神下憋了回去。

  田蔡假裝沒看見兩人的眉眼官司,將錢老爺子的藥放在桌子上,服用方法和忌口的東西寫滿了一張紙,一起交給了錢利民,這才離開錢家。

  比耐心,她肯定不會輸,好歹是當過狙擊手的人,這點耐心還是有的,反正痛的又不是自己。

  田蔡去供銷社挑了個球就歡歡樂樂的回了靠山村,今天沒在錢家吃飯,回來的更早一些,到家時咪咪還沒回來。

  她將挎包放在炕上,去洗手熱飯。

  挎包是田蔡說了樣子,槐花幫著做的,劉艷青還給出了主意,已經盡量用挺括一些的布料了,做出來還是軟塌塌的,放完東西再扣緊扣子,很是方便,她再不用背著背簍來回走了。

  秦嶺來的時候田蔡正戴著口罩處理風干的鹿鞭,這東西經過這么多天總算是都干透了,要是夏天沒幾天就能曬干了,冬天陽光溫度不夠,日照時間還短,這才拖了這么久。

  秦嶺一進來,就看到田蔡臉上遮了口鼻,只露出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手里拿著根風干的鹿鞭擺弄,他面上劃過一絲尷尬。

  田蔡轉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用眼神詢問他來干嘛。

  “買藥,”秦嶺見她沒有不好意思,也努力讓自己把她手上拿著的當成普通藥材,“你這是要干嘛?”

  “褪毛,”田蔡低頭從灶臺里拿了塊還沒燃盡的木柴出來晃了晃,“你要什么藥?”

  她之前做了一些成品的中成藥,療效十分簡單,退燒、止痛、止瀉、止血、止咳還有治感冒的,沒想到十分受歡迎,村里人還好說,田蔡就在靠山村,他們看病也方便,其他大隊和青山村的人就不一定了,他們更喜歡家中備上藥丸子,生病了吃一顆根本不用看大夫,方便又好用。

  “好幾種呢,不著急,先幫你弄吧。”秦嶺也不是給自己買藥,余學偉明天才走呢。

  田蔡一聽這話就笑瞇了眼睛,飛快的將手里的鹿鞭和木柴都塞到了秦嶺手里,太好了,正不知道怎么下手呢,她美滋滋道,“那謝謝啊,回頭做出來酒了先送你一些。”

  秦嶺:“……”

  不是很想要。

  不是很想要的秦嶺在田蔡的指揮下將三根鹿鞭上的毛燒掉了大部分,又被塞了一把小刀,用來刮掉下面的毛茬。

  鹿鞭已經曬干了,那些褶皺的地方也變得硬邦邦,想要剃中間的毛十分費勁,讓秦嶺很是費了一番功夫。

  等檢查完他剃干凈的鹿鞭,田蔡這么挑剔的人都覺得找不出毛病。

  如果不去毛,鹿鞭毛在泡酒的過程中會融入到酒當中,甚至泡久了還會掉下來,影響酒的品質不說還不衛生,所以田蔡的要求也簡單粗暴,那就是一根毛都不能有,毛茬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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