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蔡將治療方法跟她說了一下,順便講了下這樣開藥的原理。

  女人的肝炎其實并不算嚴重,不過藥方不能只用一個,需要將加味黃精湯與升麻甘草湯合用。

  升麻這味藥,就是除百毒、辟邪氣的作用,而肝炎為病毒所致,屬于中醫疫毒范疇,從祛邪角度來講這個藥方正合適。

  這病治起來,田蔡就算沒有十分把握也有八分,女人聽到田蔡說這病能治,并且只要兩周就能見效后,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田蔡察覺出她的情緒不對,知道這關乎于患者的隱私,如果人家愿意說自然就說了,不愿意說她也不能問,于是十分有眼色的假裝沒看見,低頭開方,想著這人也不是村里的,來一次可能也不太方便,就打算一次給她抓出七天的藥來。

  到了七天再復查,看病人當時的情況調整藥方。

  田蔡將七張紙依次排開放在桌子上,連小簸箕都不需要,直接將裝藥材的抽屜拽出來,用手分別抓了放在上面,不一會兒就將七副藥都裝好了。

  見女人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眼眶還微微泛紅,田蔡忍不住安慰道,“你這病癥不算嚴重,好好吃藥一段時間就跟正常人一樣了,我給你開了七天的藥,第一副直接在這煎了吃,吃完再扎針,效果會更好。”

  女人聽到田蔡說話,微微側過身子擦了擦眼角,這才轉回來若無其事的道謝,“那就麻煩田大夫了。”

  “不客氣。”

  等女人付了錢拿著藥離開,已經是一個小時后的事了,田蔡坐在書桌前書寫病例,她記性好,將市里醫院的診斷書也默寫上去,之后寫自己的診脈結果,開的藥方,以及使用的針法。

  只是心里難免奇怪,這人不知道是誰介紹過來的,她說兩周能見效就一點沒懷疑,估計是自己的哪個患者幫著宣傳的。

  嗯,看來自己也有了那么一丟丟口碑。

  沒幾天就下了場大雪,氣溫驟降,冷風像是能透過衣服鉆進人的骨頭里,田蔡從柜子里掏出自己最厚的棉衣套上,又在外面穿了件兔毛坎肩,這才覺得勉強緩過來了。

  她從青山村出診回來已經是下午了,白日里看著還是好天氣,天色一暗又刮起了寒風。

  道路兩邊的樹木沙沙作響,北方冬日里天黑的早,眨眼間就伸手不見五指,田蔡感受著風中夾雜的冰雪氣息,似乎又要下雪了。

  剛拐過大柳樹就碰到咪咪過來接她,小家伙身上厚厚的背毛無懼寒風,這種天氣反倒讓它覺得十分舒服,雪白溫暖的肚皮也成了田蔡冬日里的節能電暖寶。

  到家后,她將藥箱放回屋里,換了件干活的衣服,這才打開廚房門點火做飯,灶臺里還有些殘存的火星子,田蔡將稻草塞進去,用燒火棍捅了捅,又趴在灶膛口吹了幾口氣,火苗很快就竄了起來,她這才快手快腳的將木柴放進去。

  “呼,又省一根火柴。”田蔡自娛自樂道,她并不缺這東西,炕柜里還有兩盒呢,只是一個人過日子難免無聊,有時候就自己給自己制造點困難,假裝一下揭不開鍋。

  田蔡從房梁上吊著的籃子里拿了兩塊玉米餅子放進鍋里,重新將鍋蓋蓋好。

  玉米餅子配咸菜,這就是她的晚飯了,在村里已經是相當不錯的吃食了,至少吃的是干的。

  在這什么都不用干的季節,不少人家每天都是兩頓稀飯,吃了干的不干活也是浪費。

  田蔡打算明天去縣里一趟,家里的山貨得處理一下,還有給洪大夫的包裹也要一起寄出去。

  飛快的吃完晚飯,田蔡摸黑在后院竹棚里找了個最大的竹筐,用布袋子將幾種山貨分別裝進去一些,直到即將溢出來才停下,她伸手拎起來試了試,估摸著得有一百斤了。

  天太冷田蔡不想洗澡,只洗完臉又倒了盆熱水泡腳,她重新拿過一邊的醫書看了起來。

  不是田蔡多么認學,而是她家除了醫書真沒有別的書,也沒有手機電腦,除了看書她真不知道干什么了。

  這年頭也沒有賣閑書的,報紙上要么是些勞模或者烈士的表彰事跡,要么是什么地方的某某政策落實得多么多么好,要么就是領導最近又到什么地方跟群眾一家親了。

  別人她不知道,反正田蔡看得毫無感覺,她十分懷念前世的微博熱搜,什么地方出點新聞都能很快全網皆知,唔,是個看八卦的好地方。

  田蔡看著看著書,看到白茯苓可以祛斑增白時,突然將書倒扣在一邊,摸著自己的臉發怔,她的皮膚要是沒這么白這么嫩,還能給自己調配個面膜打發時間,可自己都這么細皮嫩肉了,感覺任何面膜都配不上了。

  啥面膜的功效能有露水好?

  說到露水,田蔡已經很長時間沒仔細看手掌心的小家伙了,這會兒將手張開,才看見這顆豆苗又長大了一圈,中間那朵花開得愈發盛了。

  想到自己救回來了那么多解放軍,這小東西好像也沒有多少長進,莫不是跟前世的網絡游戲似的,越往后升級越難?

  不知道這花謝了以后能不能結出種子來,露水都這么逆天了,不知道種子會有什么功效。

  田蔡泡完腳,將洗腳水端到門外倒掉,又重新往灶坑里加了根柴,這才小跑著回屋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曲婷就大呼小叫著來了。

  指著自己,“蔡蔡,蔡蔡,你快看,快看!!”

  田蔡這時候剛洗完臉,她一邊擦臉一邊看過去,沒發現什么異常,于是問道,“看什么?”

  曲婷將她拽進屋,然后脫掉自己的棉坎肩,在田蔡面前轉了兩圈,“看見沒?有沒有什么變化?”

  田蔡:“……”

  恕她眼拙,仍舊沒看出來。

  曲婷見田蔡還沒看出來,趕忙扯了扯自己的棉衣,使勁兒挺起胸膛,眼神一個勁兒往下瞟,“這回看見沒?”

  田蔡就是個瞎子也能看明白這姑娘在說什么了,于是用她那5.2的視力仔細看過去,終于發現了那么一丟丟的不同,“喲?大了!”

  “那你看看!”曲婷臉上得得意簡直要飛出來,她慢悠悠的將坎肩重新穿好,笑吟吟道,“你那辦法還真挺有用,我這不就長大了嗎?”

  “嗯,從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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