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蔡了然的點點頭,“看出來了,身體有不同程度的水腫,怕是腎有問題吧?已經到了什么程度了?”

  或許是田蔡這種輕松自然的態度感染了幾人,張成和曾文慢慢放松下來,連著張大志身上都沒了剛剛的緊張感。

  “是腎炎,從發現到現在已經有七八年了,這期間住院過三次,每次是打針吃藥一通后見好,回家后也有堅持服藥。”

  “前一段時間累著了病情突然加重,最明顯的,就是看著他比之前浮腫得厲害了不少,那腿上一按就是一個坑。”

  前一陣子趕上春耕,張大志本來已經將兩個徒弟帶出徒了,可那段時間其中一個人摔傷腿不得已請假了,張大志只能拖著病體在維修站忙活,工作強度大又沒日沒夜的,沒幾天就累犯病了。

  他見還有不少要維護的機器,也知道自己這時候不能倒下,硬是靠吃藥熬到春耕結束,人當時是直接倒在了維修站,后來被人送到醫院才撿回一條命。

  住院以后照例打了不少退水腫的針,不知道是身體有了耐藥性還是病情嚴重了,接連打了好幾天都見不到效果,而且伴隨的其他癥狀也越來越多,腰膝酸軟、眩暈耳鳴,不光小便尿血,就連大便也不成形了,還不停的拉肚子。

  田蔡聽了也知道這人情況不太樂觀,她先翻看了下幾人帶來的病歷本,淡聲道,“基本情況我已經了解了,現在咱們先把個脈看看,之后針對你的情況咱們再該吃藥吃藥,該扎針扎針。”

  張大志趕忙將自己的手腕放在桌子上。

  腎炎還是比較常見的,從中醫的角度來看,導致腎炎的原因不外乎于腎氣虛弱、腎陽不振、腎陰不足等癥。

  總的來說腎炎就是外邪入侵,傷及脾腎,導致脾的運輸功能和腎的開合功能都受到了損傷。

  而張大志屬于脾腎兩虛型,表現為全身浮腫,神疲乏力、頭暈目眩、肢體酸痛等等。

  田蔡把完脈之后又查看了張大志的舌苔和四肢,他屬于四肢腫脹得比較厲害的,手指輕輕按上去,那深度直接就沒過了手指,而且張大志的整個臉和頸部都是腫的。

  舌質淡、脈浮白、脈沉弱。

  田蔡檢查完,這才稍稍放松了神色,“他情況還沒到最糟糕的時候,問題不大。”

  因為說得太輕松,幾人一時沒反應過來,還以為田蔡在說笑。

  等反應過來她在說什么時,曾文差點沒激動哭了,她緊緊抓住舅舅的手。

  “田醫生,你剛剛說什么?我是不是聽錯了?”

  田蔡笑,“我說病人情況還不算嚴重,治起來問題不大,很快就會好的。”

  她站起身往藥房里走,“而且我這就有藥材,現在就能給配一副藥吃上,咱們也是先消腫,之后再補腎固本,這要有個過程的,中間不要著急,很快就能看見效果。”

  “想來你們也是做好在這住一段時間的準備了,那咱們就先開藥,嗯,我估摸著喝上兩天應該就差不多了。”

  田蔡穿梭在藥柜前,拿著個小簸箕來來回回配藥時,曾文幾人還沉浸在田蔡剛剛的話中。

  有那么容易嗎?

  怎么腎炎在田醫生嘴里,好像并不是多么要命的病?

  張大志忐忑的看了自家外甥女一眼,“文文,咱們——”

  “舅舅,咱們就聽田醫生的,你先在這等著取藥,我去附近找幾個老鄉問問,看誰家有空房間借咱們住幾天。”

  曾文開口打斷他,神色堅定的說道,她決不允許好不容易得來的希望破滅掉。

  既然已經來了,就安安心心的看病,其他的都不要考慮。

  田蔡聽到這話回過頭來,“出了門往南走,那邊的幾家都能騰出個房間來,你們兩個大男人住盡夠了,至于這位女同志,”

  田蔡看向她、

  “我叫曾文!”曾文趕忙說道。

  “哦,這位曾同志,你就住在我家吧,這屋里的床單被罩都是新換的,晚上睡覺時將簾子拉上,住人完全沒問題。”

  雖然竹屋老舊了點,但田蔡夏天依舊喜歡住在里面,可以將藥房的診床給這個姑娘住,到時候簾子一拉,私密性也很好。

  里屋即使是空著的,田蔡也不想給任何人住,那邊和竹屋都屬于她的私人空間,偶爾來個人看一眼還行,要是真有人住下,她會有一種私人領地被人入侵的感覺。

  很不舒服。

  “那可太行了,我今晚上就住這了!”曾文高興的道。

  她在路上就想到這點了,這年頭家家戶戶孩子都多,找老鄉騰出一間房都不容易,更別說騰出兩間來了,她想著自己沒準要跟誰家的姑娘一起擠著睡了。

  聽說有些鄉下的人家不愛干凈,被褥上還會有虱子。

  只是這么想著,曾文就覺得渾身發癢。

  所以田蔡邀請她晚上在這診床上睡,她忙不迭的答應了。

  這診床看著就很干凈,那床單雖然舊了些,卻散發著淡淡的藥香味。

  而且田蔡這位女同志給人的感覺也特別干凈,至少她不用擔心生虱子了。

  考慮到幾人剛到靠山村,暫時沒有熬藥的地方,第一鍋藥田蔡用自己的小砂鍋熬煮的。

  張成出去轉了一圈,身后跟著曲楊回來了。

  兩人一見面田蔡登時就笑了,沒想到曲嬸子也想開了,“住你姐房間?”

  曲楊毫不在乎的點頭,“反正她跟我姐夫也不回來,那屋空著也是空著。”

  還不如掙點是點。

  最后這句話曲楊沒說出口,可田蔡就是看懂了他的意思,當即失笑。

  她這算不算以一己之力帶動了靠山村的GDP?

  ————————

  幾人這一夜睡得格外好,早上在蟲鳴鳥叫中醒來。

  田蔡在給張大志的藥中加了些安神的藥材,讓他難得睡了個好覺。

  張大志一起床就覺察出不同來了,往常胳膊腿都會傳來的緊繃感好像沒了?

  他動了動胳膊和腿,又不信邪的伸出手指在腿上按了按,雖然還會出現小坑,卻跟之前的深度大不相同,小坑恢復平整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張大成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就算在醫院持續掛幾天水也很難達成這種效果,心里不禁對田蔡能治好他愈加有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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