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半島,趙竑并不想染指,而且已有祖法爾這一處補給地。但對大宋水師來說,波斯灣是一個優良的海港,絕對是一件好事。
更不用說,那里豐富的石油資源,總有一天,中國的后代會用上。
“陛下,大越那邊,該如何應對?”
魏了翁忐忑不安上奏。
該不是他一番話,大越國使者不辭而別,直接回國了吧?
“大越的使者沒來嗎?”
得到魏了翁肯定的回復,趙竑冷哼一聲。
“從始皇帝起,什么狗屁大越就屬于我中華,其間反反復復,真是令人討厭。魏卿,你去告訴大越使者,早日向大宋臣服,否則王師南下,玉石俱焚!”
語言一樣,逢年過節都是一個時間,非要創造自己的文字,拋棄自己的歷史,不倫不類。
這樣的蕞爾小邦,全身都是反骨,該如何收拾?
趙竑的話,讓魏了翁放下心來。
皇帝對大越國深惡痛絕,得罪了也就得罪了,并不是什么大事。
“陛下,高昌國之事,還需謹慎。一旦我軍進入西域,可就要與韃靼正面交鋒,沒有任何緩和的余地。”
魏了翁猶豫了一下,繼續開口,旁敲側擊。
高昌處于西域,遠離大宋本土,和草原接壤,即便是占領,守住恐怕也很艱難。
文臣謹慎,武將卻不示弱。孟珙和余玠紛紛站了出來,請令用兵。
“陛下,我大宋西北邊軍訓練有素,騎兵數萬、火器充足,將士們人人都想殺敵報國。就請陛下立刻下旨,我軍立刻西進,接收別失八里和高昌等地,靜候韃靼大軍來犯!”
“陛下,占了高昌國,就堵住了韃靼西進的要道。沒有搶掠,韃靼自然衰弱。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陛下三思!”
真德秀眉頭緊鎖,暗暗嘆息。
武夫兇猛,一旦參與政事,立刻就是戾氣滿滿。
“高昌只是來示好,并沒有要歸順我大宋。此時出兵,萬一被韃靼和高昌里應外合,我大宋邊軍豈不是要損失慘重?陛下,還是先恢復中原,再圖西域吧。”
真德秀忍不住,和余玠二人針鋒相對。
趙竑壓壓手,爭吵的大臣們,都是安靜了下來。
“高昌、東遼、大理等,他們和高昌一樣,都是在坐壁觀望,并沒有真正臣服。因此,我大宋的當務之急,就是北伐恢復中原。一來震懾宵小,二來狠狠打擊韃靼,斷了韃靼大軍的糧草供應!”
面對眾臣,趙竑繼續說了下去。
“水師重任在肩,一是繼續向南洋以外移民拓殖,組織人手開通蘇伊士運河,二是積極準備糧草,為北伐蓄力。新聞司在報紙上宣揚北伐,眾將下去動員三軍,厲兵秣馬,準備克日北伐。”
“陛下,萬一北伐的聲勢太大,讓韃靼國內知道,可就有些不妙。”
魏了翁忐忑不安一句,趙竑輕輕搖了搖頭。
“就是要讓韃靼知道,向兩河增兵。大軍北伐,就是要在兩河之地,來一次轟轟烈烈的國戰,一戰而定乾坤!”
戰爭的目的,在于最大限度地殺傷對方!北伐亦是如此。
“陛下,此次大朝,我大宋似乎鋒芒太露,四面樹敵,恐怕不是善政?”
魏了翁皺著眉頭,首先開口。
這一趟外交下來,大越國、大理國、東夏,還有南洋印度洋諸國,該得罪的不該得罪的,都得罪了。
“魏卿,看來你是有話要說。”
趙竑哈哈一笑,不置可否。
得罪幾個無足輕重的小國,拉攏一下幾個阿拉伯半島的稍大國,對大宋有利無弊。
弱國無外交。在大宋絕對的實力面前,趙竑并不擔心列國的反應。
“陛下,渤泥、三佛齊、甚至是德里這些小國都可以不值一提,因為他們國小兵弱。但是阿尤布王朝不一樣,阿拔斯王朝也不弱,羅馬帝國更是兵強馬壯。”
魏了翁的話題,直指在埃及即將要挖的運河。
“陛下,臣以為,花費巨大的人力物力,去挖通這樣一條不知道能否成功的運河,還有可能同時得罪羅馬帝國,是不是有些冒險?”
宰相真德秀跟隨著魏了翁,徑直說了出來。
“真卿、魏卿,各位卿家,以現在的眼光來看,朕確實有些窮兵黷武的意思。但是,如果放到十年、二十年后,你們就會看到它的巨大價值。這是福及千秋萬代的大事,還望你們理解。”
趙竑鄭重其事,開始了自己的說教。
“五年前,我大宋在南非開始墾殖。五年過去,光是在南非西非一地,我大宋在當地墾民已經超過百萬,墾田超過500萬畝。隨著我大宋不斷地向非洲移民,隨著移民人數的日益增多,五年以后,甚至十年二十年以后,非洲又是一番怎樣的氣象,這一條運河又是怎樣的一番景象。你們能想到嗎?”
蘇伊士運河,連接地中海和紅海,亞非歐的咽喉,何等重要。
與其落入別人手里,還不如在大宋有實力的時候,早早占據。
“陛下是說,修建運河,我大宋只提高糧食和花費。以我大宋在非洲的經營,已經可以負擔,無需大的花費。”
孟珙眉頭一皺,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挖掘運河,勞力都是當地,糧食從附近的南非、東非引進,大宋并不需要花費多少人力物力。
“從今年起,朝廷會加大非洲移民,10年以內必須達到200萬,20年至少達到300萬,甚至更多。如今我大宋在非洲有了軍港,又有了軍隊駐扎,糧食不成問題,難道運河的挖掘要半途而廢嗎?”
宋人墾殖非洲,帶去了先進的農耕文明,糧食順海路幾天就可以抵達蘇伊士城。至于需要的銀圓,開爐鑄造就是。以大宋目前的儲藏量,應付小小的運河修建,應該不成問題。
更不用說,隨著大宋水師開拓,移民墾殖,各種礦藏會源源不斷,并不擔心沒錢。
“陛下所言極是!”
魏了翁稍稍舒展了一下眉頭。
“我大宋水師南下,如今在澳洲墾殖,還發現了鐵礦、煤礦和金礦。澳洲的面積,比整個大宋還大。光是墾殖的糧食和發現的鐵礦煤礦金礦,已經讓我大宋享用不盡了!”
他所不知道的是,非洲墾殖的幾塊殖民地,其面積已經和現在的南宋差不多一樣。
“是比現在的大宋本土面積大。如果我大宋收復了失地,將西域歸于治下,大宋的海內疆土,基本上就算完整了。”
趙竑微微一笑,糾正了一下魏了翁。
中華故地,至少也是1000萬平方公里,自然要比700多萬平方公里的澳洲大上一些。
“陛下,西域及以西都是沙漠和荒原,正利于韃靼鐵騎縱橫。要想恢復西域,恐非一朝一夕之力。”
提到了西域,想到了高昌國,魏了翁又一次勸道。
聽說高昌使者是個年輕的西域美女,皇帝可不要動了凡心。
“我大宋同樣是兵強馬壯,難道還怕了他韃靼不成?只要陛下一聲令下,我等西北將士立刻西進,滅了高昌國,恢復西域!”
余玠對西北邊軍的實力,毫不懷疑。
以韃靼騎兵的突擊能力,想要恢復西域,恐怕要花費些歲月。
“陛下,一旦韃靼西征,兵及巴格達,我大宋真要與之抗衡嗎?是不是太冒險了些?”
魏了翁消停了些,真德秀又發問起來。
為了一個什么阿拉伯半島上所謂的阿拔斯王朝,有必要和韃靼再度為敵嗎?
“水師有戰船,可以自給自足。但廣闊的陸地,還需要戰馬。尤其是澳洲和非洲,氣候干燥惡劣,沒有戰馬不行。大食戰馬天下聞名,正是我大宋所需。況且,我大宋也需要戰馬。”
這個時代又沒有汽車火車,戰馬必不可少。
阿拉伯馬品種優良,產地多沙漠,氣候干旱炎熱,牧草生長不良。阿拉伯馬生活在這樣的艱苦環境,能吃苦耐勞、跑速快、持久力強,正是海外的大宋官軍所需。
趙竑看著沉默不語的眾臣,語氣變得低沉。
“阿拔斯王朝身處兩河流域,文化燦爛,歷史悠久。你們知道,一旦韃靼大軍攻克了巴格達,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嗎?”
歷史上蒙軍西征,巴格達曾遭蒙軍洗劫,大量建筑古跡文物遭到摧毀,巴格達收藏的經典全部被投入河中,墨水將河水染黑。
數千年的文明,值得他伸一把手。
“陛下,難道真要賣火器給他們?”
這一次,連孟拱這樣的武將都忍不住問道。
“幾十筐震天雷換上百匹戰馬,十幾門火炮換一船糧食,這樣的好事,為什么要拒絕?何況……”
趙竑頓了一下,微笑道:
“火藥的配方在我們手中,拉管式震天雷正在裝備軍中,后膛炮也已經面世,舊的當然要賣掉,總不能拆掉重新融造?你們要明白一點,你不賣,對方就會去自己造。所以,賣比不賣好。”
核心技術在手,設置技術壁壘,主動權就永遠在自己手中。
眾臣都是點頭,心服口服。幾年前蒙古軍中和金國就有了震天雷和火炮。好的東西,對方一定會去琢磨,不管能不能成功。
“既然我大宋水師已經占領了非洲、澳洲等地,那就是我大宋治下,非洲、澳洲就是我大宋的疆土。朕給澳洲起名“新中原”,我大宋子民聚集的地方叫“新東京”;非洲起名為“新江南”,南方聚集塊就叫“新金陵”,西非“新廣州”,北非就叫“新輪臺”。你們覺得如何?”
趙竑話題一轉,興致勃勃命起名來。
中國人已經造了幾條公路,修了幾條高鐵,我們還在這里研究公路的命名。
想起后世某位米國政客的話來,趙竑不由得莞爾一笑。
基建狂魔,又豈是浪得虛名?
眾臣都是贊賞和服從。命名這件事上,自然還得皇帝說了算。
““新中原”、“新東京”!陛下念念不忘恢復中原故地,苦心孤詣。臣慚愧!”
真德秀肅拜一禮,神色黯然。
“輪臺東門送君去,去時雪滿天山路。陛下赤子之心,臣心悅誠服!”
魏了翁深躬一禮,忍不住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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