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春閨玉暖 > 第108章 狡猾
  太子還要為皇后守孝,朝事已經停了,但即便他不上朝,陳裕也會將朝上商議之事一一告知于他。

  虎騎和禁軍在夜里打起來一事還沒有定論,這事兒除了官家能處決之外,刑部和大理寺都不敢輕易處決。

  虎騎上面是平陽侯陳裕,禁軍上面是齊衡。

  兩人都是權柄在握的重臣,刑部和大理寺都不過是辦理刑案之地,這二位手里...可有兵。

  張從惹不起陳裕和齊衡,他是新官剛上任沒多久,根基不穩,不敢貿然與這二人作對。

  宋城更惹不起這二位,他一向不喜歡朝堂爭斗,更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生態度,所以這兩波人打起來,他就當不知道。

  可江寂知道這是一個好時機,官家不滿太子權傾朝野已久,更厭陳裕日常在他處理政事之時指指點點,更左右他的決定。

  他如今連皇后都殺了,更何況是廢黜太子。

  蕭邕在堂上拿著笏出列道:“陛下,是虎騎不遵西宋律例,夜里斗毆,更不把禁軍放在眼里,挑釁禁軍,微臣這才下令將虎騎活捉!”

  陳裕拿著笏也出列道:“簫副統領那是活捉?虎騎死傷二十幾人,誰活捉會死人?”

  “是虎騎不聽勸誡,非在夜里斗毆拿人,徐將軍更是下令要將與他斗毆之人活拿,全然不將本將放在眼里,再者,先動手的是虎騎,禁軍出手是無奈之舉!”

  陳裕怒道:“好一個無奈之舉!虎騎夜里拿人自然關乎朝廷軍政大事,簫副統領不管不顧,就要人停下刀兵,這是何道理?”

  蕭邕道:“虎騎雖乃朝廷精銳之兵,可也未免太過橫行霸道,想要夜里斗毆就要斗毆,想要夜里拿人就要拿人。

  禁軍雖沒有虎騎那般金貴,可好歹護衛的是皇城,是天子,是陛下!虎騎如今不將禁軍放在眼里,是否也是將陛下不放在眼里!”

  “虎騎駐軍皇城守衛的就是陛下,簫副統領之言,真是將一頂好大的帽子扣在虎騎身上,也是扣在本侯的頭上!”

  蕭邕冷哼一聲,“下官有沒有扣帽子在侯爺頭上侯爺該知道。夜里斗毆拿人就是挑釁皇家威權,不將陛下放在眼里,再者虎騎雖是您麾下之兵,若要動兵,也要聽從官家的旨意!侯爺滔天的巨膽,如今都能行使官家之權了!”

  陳裕心中一窒。

  想不到這蕭邕口齒伶俐得竟像言官似的。

  往常他在朝上屁都不放一個,性子也是沉得很,人也不愛結交,常常獨來獨往,無人了解他。

  他知道他是齊衡的人,但齊衡從不與他作對。

  最近這個蕭邕不知是怎么回事,前幾日夜里突然出現阻止他拿人,今日又一個勁兒的帽子一頂一頂給他往上扣。

  真是奇了怪了,莫非他是江庭蕭布的暗棋。

  他斜睨了蕭邕一眼,眼底已閃過殺意。

  既然是敵手,那就不能留!

  江盛坐在龍椅上,面色冷冷的,但他內心是喜的。

  他可巴不得虎騎出點事,這回陳裕往他跟前兒湊,他自然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帝王喜怒不表于心,江盛日常在朝上都是沉著臉,這會兒朝上的文武百官還真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江盛雖不是功績卓越讓百官贊服的好皇帝,但玩弄心術是一把好手,自私虛偽能給你表演得淋漓盡致。

  他垂著眼簾,先讓一旁的掌事太監給他拿了一杯涼茶,飲了一口之后,才道:“虎騎要拿什么人?至于調動一百精銳如此大動干戈?”

  陳裕道:“微臣義子接連被殺,微臣那端午夜宴那晚是想捉拿殺人兇手。”

  “刑案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事,你是軍侯,死的雖是你的義子,但也輪不到你管!”

  “可那幾個義子都與微臣父子情深,早已形同親兒,他們身死,微臣豈能坐以待斃等著刑部和大理寺破案。”

  江盛道:“你也是朝中的老臣了,怎么連這點規矩都不懂。軍侯夜里沒有詔令,不得夜里動兵,平陽侯,你是真沒將朕放在眼里。

  端午夜宴你私自調兵一百,日后調一千,往后再調一萬,要不朕這張龍椅讓你來坐?”

  陳裕立即跪下身子,“微臣不敢!微臣待陛下忠心耿耿,絕無反叛謀逆之心,那日動兵是被逼急了!”

  “逼急了?你那幾個義子的案子是誰在查?”

  張從出列道:“回陛下,是刑部。”

  江盛道:“可有進展?”

  “兇手在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至今沒有任何進展。”

  陳裕在心里破口大罵。

  張從之前在大理寺任職刑案侍郎,是宋城的左右手,經他手的案子就沒有查不出來的。

  張從素來就是斷案的一把好手,如今還沒有進展,去他娘的沒有進展,他是接了案子就沒想去查,直接放在一邊了。

  陳裕知道張從八成是江庭蕭的人,幾次在朝堂上和他作對。他早已不奢望刑部能查出什么來,所以轉求過大理寺。

  誰知宋城那老狗竟然不接,還龜孫似的躲著他,他為人臣子這么多年,焉能不知軍侯夜里動兵是大罪,可他也是被逼在弦上,不得不發。

  若那殺手不抓,早晚死的就是他親兒子!

  陳裕原想著官家不敢拿他怎么樣,畢竟他還得仰仗著陳家,如今看來,官家是動陳家了。

  江盛站起身,在高位上負手踱步,“平陽侯手下能人這般多,死幾個義子而已,就怕找不到人領兵了?”

  “此人手段陰狠,專在夜里殺人,每回都是一刀斃命。微臣那幾個義子都是多年細心培養,行軍打仗勇猛無敵,微臣是氣怒難消,恨不得將此人碎尸萬段!”

  “平陽侯說的話不無道理,那殺你義子之人可抓到了?”

  陳裕搖了搖頭。

  “此人如此卑劣狠辣,確實該剁為齏粉,若是活著,天理難容。不過,平陽侯你知法犯法,夜里調兵,朕也不能輕饒了你!”

  陳裕在地上磕頭,“微臣死罪,但請陛下寬恕!

  微臣為官多年,輔佐陛下登基,斬佞臣,授儲君,虎騎更是護衛皇城之兵,軍中將領接連被殺,微臣恐怕危及皇城及陛下安危才出此下策,還請陛下寬恕!

  都怪我那義子徐宥之,擔心殺他幾個兄弟的案子不能堪破,才私自帶兵圍困殺人兇手!

  經此事后,微臣一定嚴規下屬,讓他們絕不敢在夜里動兵!更不敢和禁軍起沖突!”

  江盛眸中閃過冷意。

  推卸罪責?

  “報!”

  一個小太監此時跑進了殿內,跪身在江盛身前道:“陛下,徐將軍說要覲見陛下!”

  蕭邕再次出列,“徐宥之就是領頭斗毆之人,更帶領虎騎與禁軍起沖突,如此蠻野不尊陛下之人,已形同罪臣!陛下,這樣的人您何必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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