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下起了蒙蒙細雨,雨聲能讓人很快入睡。宋婉躺在榻上,沒一會兒就睡得沉。
次日清晨醒來時,外間天色大好,微暖的陽光探進窗戶,讓人心情大好。
宋婉先去元氏那兒請了安,后回臥房時吃了碗粥,就與喜兒一起出去找梅子酒去了。
“姑娘酒量不好,昨日兩杯甜酒、兩杯梅子酒您就醉了,還是別吃酒了,被老夫人知道了,姑娘定會受罰的。”
宋婉道:“別怕,咱們偷偷的,祖母不會知道的。”
街市上陽光逐漸炙熱,宋婉打了把傘,在金陵城中找梅子酒。她連著找了好幾家,都沒有找到,最后在梅行酒家這里找到了。
這家酒鋪偏僻,在金陵城西北角,人煙稀少。
聽說這里常常鬧鬼,夜里總見鬼火,總聞尸臭。于是這里的人搬走了不少。
這里也就人跡罕至。
宋婉進了酒鋪中,一進鋪子便聞見梅子酒濃郁的香氣,但鋪子里卻沒有人。
宋婉道:“有人在嗎?有人買酒。”
她話音剛落下去不久,里屋便出來了人。墨藍色的簾子被人掀開,出來一位身著白衣的郎君。
這郎君面若冠玉,眉眼溫潤,氣韻若天上皎月,純而凈,柔而和。
尤其他那一頭墨發,柔順光滑,猶如山泉瀑布。
宋婉眸中有些驚艷,沒想到一個酒鋪的老板,樣貌竟然如此俊朗。
男子至宋婉身前,問道:“姑娘要買什么酒?”
宋婉道:“兩壺梅子酒。”
“金陵人最愛桃花醉,沒想到姑娘最鐘情于梅子酒,與我一樣。”
宋婉道:“梅子酒酸甜可口,我喜歡吃。”
男子給宋婉拿了兩壺,“這是最新釀好的,我這地方偏僻,也鮮少有人來,酒也難賣得出去。姑娘可是我這半年來的第一單生意。”
宋婉蹙眉道:“你生意這么不好,靠什么維持生計?”
“拙荊會織布繡花,靠賣些絹帕過日子。她知道我不喜歡釀其他的酒,也沒有強求于我。高山流水覓知音,姑娘就是我的知音。”
宋婉道:“我聞你這梅子酒香得很,定很好吃。日后你的生意會慢慢好起來的。”
宋婉拿著五錢銀子給了男子,出了酒鋪。
宋婉與喜兒主仆二人走在回宋府的路上,喜兒道:“那掌柜的生得可真俊,想必他家夫人更是個大美人。”
宋婉道:“他身上還熏了香,像是梅花的香氣,味道并不濃郁反而很淡,一點也不刺鼻,很是好聞。”
“像這般整潔熏香的男子,可真是不多見。”
宋婉見此,笑道:“動芳心了?人家都成婚了。”
“奴婢沒有,奴婢就是覺得他生得實在太好了而已。”
兩人回了宋府,尤其回桃苑的時候,宋婉怕元氏和云卿發現自己偷偷去買了酒,于是將兩壺梅子酒藏在寬大的廣袖里,小跑著回了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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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寂這邊,毫無進展。
查了兩日,倒是查到了城中所有的貌丑男子,但都沒有可疑之處,江寂知道,自己可能想錯路子了。
左馮翊道:“大人,兇手定會再次作案,咱們要做好防范才是。”
江寂自然知道,只是現在毫無頭緒,況且金陵城這么大,該防范哪兒?
他起身道:“本官去刑部一趟。”
他大步出了京兆府衙,與凌刀一起騎馬至了刑部。
江寂又去了停尸房。
尸體比兩日前還要臭,但江寂不信,兇手一絲破綻都沒留下。
張從在江寂身邊道:“兇手每七日會犯一次案,中秋之夜,正好就是距離兇手上次犯案的第七日。”
江寂知道這事,“你有沒有想過為何是第七日?”
是需要時間找目標,計劃犯罪路線,還是因為其他?
張從道:“不知,但總覺得蹊蹺。”
江寂道:“有沒有查過這九個女子的生辰八字?”
張從道:“沒有。”
江寂道:“去查一查。”
他總覺得這九個女子死去的間隔時間,離不開鬼神之說。
張從頷首道:“是。”
江寂并未出刑部,而是繼續端詳尸體,最終她在一女子的發縫里面,發現了半片花瓣。
這花瓣早就枯萎了,也具體看不出是什么花。
凌刀道:“桃花?還是梨花?”
江寂搖頭,“辨認不出,但可以肯定,兇手拖拽尸體的時候,地上有落花。而落花,可以在庭院里,也可以在山坡上。”
凌刀道:“此女子發上塵垢不多,該是在庭院。”
江寂推測道:“此女子許是在庭院里被兇手用迷香迷暈過去的,后拖拽進屋,開始犯案,之后拋尸。”
凌刀道:“所以并非兇手在外就迷暈女子,而是在庭院內迷暈的。由此可以推斷,這九個女子可能都是自愿進的他的庭院。”
“這九個女子來自金陵城東西南北,所以與他并不相熟。若他相貌生得丑陋,這些女子自然不敢與他親近,反倒他生得俊美,更能吸引這些女子,自愿入他的庭院。”
江寂突然笑了,繼續道:“原是本王之前想得太淺薄,竟沒想到此處。”
凌刀道:“咱們該從哪兒查起?”
江寂道:“先等張從所查結果。”
兩人在刑部待了一個時辰,張從派去的人就已經有結果了。
張從與江寂道:“這些女子的生辰都是陰時所生,相傳陰時所生的女子,陽氣極弱,常能看到停留在凡間游蕩的鬼。
若是取之陰時所生的女子的十一顆心臟,用以祭天,便能通地府,找回自己想找的人。”
江寂道:“十一顆?他現在已經取了九顆了。”
張從道:“要不現在咱們立即出張告示,讓陰時出生的女子,夜里不要出門。”
江寂道:“只怕他早就有目標了,那些女子也未必能察覺到他就是兇手。”
張從道:“所以,來不及了?”
“明晚就是中秋之夜,他勢必會動手。咱們在城中搜尋貌丑之人,定然已經打草驚蛇,但他絕不可能錯過明晚。
你讓刑部的衙役明晚便衣在城中巡邏,一旦發現不對勁之處,煙花為信。”
張從道:“是。”
江寂快步出了刑部,他想起一個地方,那兒有個貌美的男子,開了一家酒鋪。
那里常年尸臭,街坊鄰里慌恐不安,搬走的居多。
但此人這些年卻一直住在那里,沒有搬走。
他很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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