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獨孤氏生辰這日,宋婉與江寂早早地去了。
這是宋婉第一次來東宮,只見瓊樓玉宇,雕梁畫棟,宮舍錯落有致,實在令人震撼。
難怪皇帝的兒子個個都想爭太子,這無上的權利和榮華富貴,沒幾個人能從這兩樣誘惑中抽身。
宋婉被東宮里的宮娥領著到了后院,江寂則與江庭蕭、江睿、江越等人在前堂說話。
宋婉剛剛到后院,便見傅柔一身絳紫色牡丹花紋緙絲襦裙,發髻上戴著一支七尾銜珍珠鳳凰金釵和幾只珠花,明艷又端莊的坐在席面上。
傅柔見宋婉來,忙對宋婉招手,讓她到她身邊坐。
宋婉至她身邊坐下,傅柔便一臉同情地看著她道:“我的宋婉啊,你命也太苦了,顧鳶娶了別人就算了,你竟然還嫁給了江寂。
他是什么人,他是花樓里的常客,你可要注意了,萬一他染上病了,你絕對不能讓他碰你。”
宋婉道:“你不用擔心我,他對我很好的,我沒事。”
“老天爺,你是不是悲傷過度神志不清了,他能對你好?”傅柔不信,“宋婉,你別在我跟前逞強,這金陵誰不知裕昌王是什么德性。”
“我真沒有。”宋婉面上帶著幸福地笑,“他真的對我很好,我嫁進王府這幾日,他諸事都順著我的。”
傅柔見她一臉認真,氣色又極好的樣子,完全不像家事不順心情郁悶還操勞的樣子,于是道:“那你有什么難處,一定要與我講,我一定會幫你的。”
宋婉點了點頭,“你放心,到時我不會跟你客氣。”
后院里的人越來越多,席面上都快坐滿了。
宋婉看到了被宮娥領著坐下的顧鳶母親王氏。
她穿著件麻棕色蜀錦,發髻上帶著個鑲嵌了寶石的頭面,手上戴著一支深翠色的玉鐲,眼看著就是金陵貴婦的模樣。
只見她在金陵高官夫人堆中應對游刃有余,這會兒她又去獨孤氏面前磕頭,給她賀喜。
這人大多都愛踩高拜低,如今江庭蕭穩坐東宮,日后江盛薨逝,江庭蕭勢必會登基為皇,到時獨孤氏就是皇后。
她兒子在朝做官,即便獨孤氏對朝政之事說不上話,可要在江庭蕭面前提她兒子幾句,他兒子興許就能得江庭蕭重用。
這樣的好機會,王氏不會錯過。
獨孤氏把她扶起身,“顧老夫人不必多禮,您快入座吧。”
傅柔見王氏如此,鄙夷道:“巴結之心呼之欲出,要他兒子有真本事,憑太子想匡扶社稷之心,焉能不重用他的兒子。”
宋婉道:“你說得有理,連科考都沒經歷過的,有幾分本事還真不知。”
王氏像是又看到了傅柔,這會兒又來傅柔面前磕頭,“臣婦顧王氏拜見越王妃,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傅柔只想快些打發她走,于是道:“顧老夫人起身吧,天寒地凍的,小心您的身子,快些回去入座吧。”
王氏道:“是,多謝越王妃關懷。”
她看了宋婉一眼,只輕飄飄地略過了,甚至面上有些不屑,準備回自己座位。
宋婉面上神情未變,但言語卻是冷了好幾分,“顧老夫人,你都在越王妃面前磕了頭了,本宮面前你也不磕一個么?
都是王妃,怎么顧老夫人區別對待?”
王氏身子僵了僵,沒想到宋婉會喊住她,甚至對她說這番話。
她以前從來沒聽說過宋婉這號人,更不知她的脾性,如今看來倒是個不好招惹的。
江寂再無權無勢,可始終是個王爺。是皇家的人,她都惹不起。
當下她笑著賠禮道:“臣婦不知您是裕昌王妃,臣婦還以為您是哪個官門嫡夫人,臣婦這就給您磕頭。”
說罷她跪下身子行禮,“臣婦顧王氏拜見裕昌王妃,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宋婉卻沒讓她起身,語氣還更冷了,“哪個官門夫人?本宮發髻上的鳳釵你當尋常金釵了?你還真是人老珠黃,老眼昏花了!
既然你老眼看不清,狗眼看人低,那你就好好看看,本宮與越王妃究竟有什么不同?!”
宋婉說的是她與越王妃有什么不同,而非她們頭上的鳳釵。
王氏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了宋婉察覺到她瞧不起她的意思,這會兒當著這么多官門嫡夫人、嫡女的面,冷聲質問了出來。
王氏自然不敢認,不斷磕頭道:“王妃娘娘,是臣婦年紀大了,真的沒看清您發髻上的鳳釵,臣婦給您致歉,求您原宥臣婦。”
“你既然年紀大了,就好好待在府里,出來這等宴席眼神兒還不清,現在你得罪了人,就要付出代價。”
傅柔見宋婉不依不饒的樣子,擦了擦眼睛,這還是溫柔喜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宋婉嗎,這是恃寵生驕的樣子啊。
這邊鬧了起來,獨孤氏自然也察覺到了動靜,上前來問怎么回事。
傅柔把事情經過與獨孤氏講了一遍。
獨孤氏只想平息此事,東宮這會兒這么多賓客,鬧起來也不太好看,于是她溫聲與宋婉道:“六弟妹,顧老夫人實在年紀大了,估摸著是真的沒看清,你大人有大量,就且原宥她。”
她看向王氏,把王氏扶起來,“顧老夫人,地上涼,您起身吧。您要損了膝蓋,那可就麻煩了,六弟妹也是大度人,不會與您計較的。”
宋婉看向獨孤氏,言語認真,“太子妃,我不是大度人。相反的我睚眥必報,誰得罪了我,我定要反擊回去。
她年紀大不是令人原宥的理由,您不能因為她年紀大,做了令人惡心的事,就讓我原宥她。”
傅柔在宋婉耳邊低聲道:“你今日是不是吃錯藥了?現在鬧起來大家都不好看,你給東宮一點面子。”
宋婉充耳不聞傅柔在她耳邊講的話,她看向獨孤氏,“今日她不挨板子,此事我決不罷休。”
眾人唏噓,真是好跋扈的女子。
王氏上了年紀,又是宅中婦人,身形又偏瘦,身子怎么經得住板子,這板子要打下去,人定要被打死了。
獨孤氏見宋婉年紀還小,年輕人難免沖動易怒,于是柔聲與宋婉道:“六弟妹,今日是本宮生辰,你就看在本宮的面子上,這事兒咱們就這么過去了好不好?”
“不行。”宋婉道:“誰給我委屈受,我就讓她受委屈。您要不罰她,我就找六郎打她板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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