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春閨玉暖 > 第326章 地鋪
  天色黑如墨硯,夜風溫柔,輕輕拂過宋婉耳邊,撩起了她耳邊的軟發。

  小姑娘看了江寂一眼,氣得哼了一聲,聲音嬌嬌的,又軟又媚,江寂聽在耳里,骨頭都酥了。

  江寂握住宋婉雙手,粗糙的指腹磨蹭著她嫩嫩的手背,“婉婉,你是知道的,虞娘與本王那是早八百年前的事了,本王跟你好之后,就沒怎么見過她。”

  宋婉偏過頭來,看著江寂,杏眼和他那雙桃花眼對視,“你跟她都斷了那么久了,霍殤還為她贖了身,可她還選擇救你,顯然是對你余情未了....”

  “不不不,沒有情,沒有情。”江寂見她這么想,要再繼續想下去,后果可不簡單,“本王和她只是朋友,沒有男女之情。”

  宋婉又不是傻子,當年江寂與虞娘的事傳遍了金陵每個角落,誰不知道江寂花千金包虞娘,每日鮮花珍饈的供著。

  她寧愿江寂說實話,也不想江寂說謊話來騙她。

  她抽回了手,眼尾紅艷艷的,“如今她指認霍殤殺了奉紀,儕王府勢必不會再留她,她一個女子能去哪里,她不要好日子也要救你,倘若她要來我們府里...”

  “不會,不會。”江寂捧著她的臉,見她眸里的珍珠落在臉上,他傾身去給她吻干,“她不會進府,裕昌王府里,永遠只有你一個女主人。婉婉,本王和虞娘真的只是朋友,甚至本王從來都沒有碰過她。”

  宋婉其實心里相信江寂,但他說沒碰過虞娘,又覺得不合理。哪有男人包下一個金陵魁首,只是好好養著觀賞,不碰的。江寂那反面的需求,讓她很難相信。

  “真的,真的是真的。”江寂有些急了,見宋婉質疑他,捧著宋婉嫩嫩的小臉亂親。

  他被關了好幾日,下顎那一圈兒都是胡渣,他一親宋婉,扎得宋婉疼得臉頰皺成了包子。

  “痛。”

  她說得那樣柔,又帶著些撒嬌和委屈巴巴,讓人更想逗她。江寂繼續用胡子扎她的小臉,宋婉小手去推搡著他的身子,然而江寂竟倒下了身去。

  他抱著胸口喊起了痛來。

  宋婉連忙去扶他,“怎么了,六郎,你怎么了,是哪里疼?”

  “胸口疼,疼啊。”

  宋婉臉上滿是焦急,“我父親是不是對你用刑了?你快讓我看看。”

  江寂背過身子不讓她看,“你生氣都不理人,你讓本王疼死好了。”

  “六郎,我不是生氣,我...我是吃醋。”宋婉伸手去拔他手臂,試圖把他扳過身來,可江寂身子那么沉,那么壯,宋婉根本扳不動他。

  “我不吃醋了,也不生氣了,你轉過來,我去請月大夫,讓他來給你看看。”

  宋婉知道江寂固執,認準的事八頭牛都拉不回來。要她還生氣,江寂真能讓自己活活疼死。

  江寂道:“這可是你說的,你不許騙人。”

  “我不騙你。”

  江寂這才轉過了身,卻猛地將宋婉壓在地板上,“只要婉婉不生氣了,肯理本王了,本王就不疼了。”

  宋婉才知道,江寂是在騙她,他還讓她不許騙他。

  “你混蛋!”

  小姑娘這下臉都氣紅了,然后當天晚上江寂打了地鋪。

  雖然中途數次想爬上床,但都被宋婉踹下來了。

  江寂只能在地鋪上湊合了一夜,次日一早,就被江盛傳到宮里去了。

  霍殤在大理寺獄死活不認罪,囔囔著江寂誣陷他,挖火坑讓他往里跳。

  儕王自然要保這個兒子,當即進宮為霍殤狡辯脫罪,也咬死霍殤不可能殺奉紀,是江寂誣陷。

  江寂也聰明,跪下身子在江盛跟前道:“父皇,兒臣沒那個腦子,兒臣巴不得自己有那個腦子。”

  金鑾殿上,江盛坐在鎏金威嚴的龍椅上,面色微沉,他俯身盯著儕王,“朕這個豎子確實沒那個腦子,四書五經里的字他都未必認得全,設計陷害你兒子,他不太可能。”

  江盛喜歡儕王強,但喜歡他只能強到可以作為他手里最鋒利的那把刀,也要是他最忠心、最聽話的狗才行。

  霍殤是有本事的,拉弓射箭,提刀跨馬,領軍作戰,絕不成問題。

  霍褚就更是了,雖然從未在他跟前露過面,但江盛知道,霍褚不會是簡單角色。

  兩個兒子要都成器,日后都領了兵,手里有兵權,成為下一個陳家,把持朝政,只手遮天,叫他又只能做個傀儡皇帝,江盛可不想再重蹈覆轍。

  儕王也跪下了身,“陛下,微臣敢用人頭擔保,犬子絕對不可能殺奉紀誣陷裕昌王。他雖與裕昌王有過節,但還不至于用奉紀的命去誣陷他,讓他死。”

  江寂冷睨了儕王一眼,“有什么不可能、不至于的,霍世子輕狂傲慢,誰人不知,滿朝文武,誰敢得罪他。

  本王的心肝肉他都敢搶去,他更能當街嘲諷本王,本王是沒什么本事,可好歹也是父皇的義子,他都沒把本王放在眼里,可想而知,他定也沒把父皇放在眼里。”

  儕王面色冷若寒霜,整個人似陰暗角落里陰毒的蛇,叫人看了,脊背都生寒。

  江寂公然與他作對,真是區區豎子,還無權無勢,敢跟他叫囂,好,好得很。

  滿朝文武誰見了他不得點頭哈腰,既然他骨頭硬,那他就把他骨頭剔了。

  儕王看向江盛,“犬子一向敬重陛下,甚至敬重陛下超過了微臣。他常在府中喚您君父,總說您寫的文章好,能見百姓疾苦,是千古難見的好皇帝。陛下愛民如子,您就是西宋的父,而他就是您的子。

  犬子與裕昌王有過節,微臣知曉。他素來脾性沖動易怒,定是裕昌王激怒了他,才叫他沒了理性嘲諷他。

  奉紀被殺之事,犬子縱然如此,也不會去殺奉閣老,他一向尊敬奉閣老,回金陵時還曾贈了遼北盛產的犀牛角贈與他。

  陛下,犬子也相當于是您的兒子,這其中定有什么誤會!

  定是姜虞那娼妓偏私裕昌王,于是她信口胡謅,說奉閣老是犬子殺的!”

  儕王說完,又是重重叩頭,“還請陛下明察,還犬子一個清白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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