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自己作為長輩......好像挺失敗的。”老爺子雖然已經在極力克制自己的聲音，但還是哽咽了。
一句話，讓秦晏的心里也跟著難受起來。
因為，在他的心里，他從來都不是這樣想的。
但他也知道，爺爺這會兒需要傾訴。
他就沒有去打斷，而是安靜且耐心的聽爺爺繼續往下說去。
“而且這個家......我是真的沒能保護好。你看，你爸爸沒了，你姐姐也不知所蹤了......”
“爺爺，這跟你又有什么關系？這一切都是意外！是咱們誰都不想看到的啊！”秦晏每次聽到爺爺說這樣的話語，都會特別難過。
但偏偏，他也沒法為爺爺做些什么。
他很清楚，這些事情這些年以來，其實就跟一塊石頭一樣，一直壓在爺爺的心上。
畢竟，那是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
那種痛，又有幾個人真的能輕松釋懷呢？
“可我真的沒有偏心啊......我只是覺得你爸爸太早離開了，所以就對你跟你姐姐多幾分照顧，這樣也有錯嗎？”
“我已經很努力的在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可很多事情......我還是沒辦法去改變什么。就比如你大伯一家子的不滿足跟貪心。”
“而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我就怕我走之后......就沒人可以保護你了，我就怕......”老爺子在說到這兒的時候，終是有點說不下去了。
大概每個人都會這樣吧？
在死亡真的快要到來的時候，多少會有點無所適從吧？
總歸會盼著，命運能再多給自己一點時間，能讓自己再去多完成一些事情，能將該做完的事情，完成得更好一些。
這樣的話題，就像是一把刀，在秦晏的心頭一點點地磨著，讓他的心口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細密的痛意。
“爺爺，你別再說這樣的話了！對于我來說，我從來都沒等著，您能留給我多少的東西！我唯一盼著的是什么，您知道嗎？”秦晏的眼眶染上了一抹微微的紅。
老爺子沒說話，只是緩緩地扭過臉來看向了秦晏。
秦晏輕輕的拉住了老爺子的胳膊，盡量讓自己笑得跟往常一樣沒心沒肺的：“我就希望......您能多陪陪我。當我闖了禍的時候，您能幫我兜著。當我回到家的時候，您能拉著我陪您下棋。”
老爺子聽到這里，眼眶也更加濕潤了。
如果說，他這輩子有什么覺得特別值的，那大概是......遇到了秦晏這么一個好孫子。
秦晏的好跟善良，旁人都不知道。
還總覺得是他在偏袒。
但這個孫子，他是真的了解。
秦晏絕對是心腸柔軟又很重情義的一個人。
“你這小子......就不能稍微長點志氣嗎？就不能給自己立一個往后都不會再闖禍這樣的目標？”老爺子破涕為笑。
“所以，您得多看著我一點......我說了啊，等我婚禮結束，我就給您看一個很大的驚喜。這份驚喜，肯定會讓你對我刮目相看的。”秦晏神秘兮兮地說道。
有些事情，他如果再不說，很可能往后就真的沒機會了。
所以，他已經準備要將這一切，都告訴給爺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