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程鋒的再三請求，梁君正終于演夠了，嘆了口氣。
“本來我不該插手你們之間的事，可是你好歹也叫了我這么多年的叔叔，不管怎么說，也不應該坐看你被欺負。”
“我手頭有一份材料，可以給你，能不能幫上忙我也不清楚，我能幫你的只有這些了。”
程鋒心頭一振，跟石小猛對視了一眼。
兩人都清楚，這份材料必然是洪德民一些見不得光的證據，他們兩個欠缺的就是這東西。
“梁叔，材料在哪？”
梁君正輕輕搖頭，壓低聲音，“公司里人多眼雜，咱們找個時間私下聊聊吧。”
程鋒恍然，“對對，是我太急迫了，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我訂個餐廳，咱們叔侄倆好好喝一杯。”
沒成想梁君正還是搖頭，“程鋒，你現在是代理董事長，樹大招風，明里暗里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呢，別以為離開公司就能躲開那些人的視線，萬一被老洪察覺到什么，后面的事就不好說了。”
程鋒心頭一凜，“那怎么辦？”
梁君正把目光轉向石小猛，“小猛可以替你代勞，他才進公司不久，不像你那么引人注目，應該沒幾個人會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程鋒一想也對，朝石小猛說，“小猛，這件事就拜托你了，一定要替我招待好梁叔。”
“放心吧瘋子，我知道該怎么做。”
離開胡氏，進入大德集團，石小猛可以說有了一個飛速的成長，至少在心智上比程鋒這個富家公子成熟得多，做事也足夠沉穩冷靜，不然也不會那么快得到梁君正的賞識。
石小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把電話打給顧韶元，將董事會上發生的事，以及后來三人在辦公室里的談話復述了一遍。
“顧總，你的判斷一點也沒錯，梁君正已經坐不住了，我們要不要也做點什么？”
“不用，既然你們已經把程鋒鼓動起來了，沒必要再畫蛇添足，等梁君正把資料交給你，你直接交給程峰，別的什么都不要做。”
“可是……萬一程鋒失敗了呢？”
“如果真出現那種情況，只能說明程勝恩在大德的基本盤很穩固，短時間內我們撼動不了，到時候我會賣掉股份，退出大德。”
如果連程鋒都搞不定洪德民，其他人上去也是送菜，顧韶元當然不會做無意義的犧牲。
石小猛沉默下來，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小猛，人生很長，不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復仇上面，那樣只會讓你迷失自己，而且在我看來，程勝恩洪德民之流算不上什么對手，你的眼光可以放得更高一點。”
顧韶元冷不丁來了一碗毒雞湯，聽得石小猛渾身巨震。
“顧總，您的意思是？”
“我收購大德不是為了爭權奪利，那種市值百億的公司能有多大權力，我是因為看好汽車后市場的廣闊前景，才決定掌握這家公司，而你，將是這家公司未來的管理者。”
“我覺得你從現在開始可以轉變思維了，假如你是大德集團的總經理，有什么辦法把這家公司帶上一個更高的高度。”
“這……”
石小猛半是興奮半是忐忑，黝黑的臉上一片潮紅。
興奮的是顧韶元隱隱給了一個承諾，等到收購了大德集團，自己將會出任總經理一職，忐忑的是管理一家市值百億的大型集團公司，自己真的有這份能力嗎？
“顧總，我沒有那么大的野望，現在這個市場推廣部經理的職位就很好，我已經很滿足了。”
石小猛的確容易滿足，唯一不滿足的地方是，現在的自己只有職位，沒有實權，真正掌控部門的是手下的兩個副經理，這兩人是程勝恩的鐵桿嫡系，在程勝恩的授意下聯手架空了他。
“你應該懂得那個道理吧，謀其上，得其中，謀其中，得其下，無論什么時候，把目標定得稍微高一點都不算錯。”
“小猛，經歷過這么多事，想必你也發現了，像洪德民、梁君正這些人，其實跟胡榮強沒多大區別，真要說區別，他們的心思更陰沉，手段更隱蔽，本質上都是一群趨利之徒。”
“論起實際能力，我反而覺得他們還不如你呢。”
“你就是太自卑了，以為那些人都是大人物，潛意識里產生了一些階層濾鏡，這種濾鏡會干擾你的思維跟判斷。”
“跟著我干，時間長了你就會發現，曾經你認為高不可攀的存在其實不過如此，將來的某一天，他們會以認識你為榮，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
顧韶元這話說的分外霸氣，仿佛在陳述一件本來就存在的事情，聽在石小猛耳朵里，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仔細一想，似乎也沒毛病。
顧總是什么人啊，單單一個米希亞就估值過千億，還有天星基金這種資金規模超過五百億的私募基金，更別說其他資產了。
像洪德民跟梁君正那種副總，在大德集團算個人物，可是在顧總面前，只有點頭哈腰的份。
自己現在是顧韶元在大德的代表，沒必要虛那些人，唯一不方便的是這個身份暫時不能亮出來，不過也快了。
想明白了這些，石小猛露出了笑容，“顧總，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回頭我會跟梁君正接洽，您還有什么要交代的？”
“梁君正肯定會拉攏你，可以答應他，暫時不要暴露我的存在。”
“他會拉攏我？”
“我說了，不要小看自己的價值。”
“明白了。”
梁君正似乎真的很著急，隔了一天，便把石小猛約到了自己的豪宅里品酒，一同參加的還有他私底下籠絡的一些股東。
石小猛一看這場面，不由得再次佩服起顧韶元，預言的太特么準了，梁君正既然把他的勢力亮出來，拉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酒會一開始，梁君正并沒有談公事，而是讓管家打開了他收藏多年的一瓶羅曼尼康帝酒王，請眾人品嘗。
石小猛也有幸參與其中，第一次品嘗到價格超過十萬的紅酒，不知道是心理因素還是別的什么原因，總覺得這杯酒特別好，具體好在哪里，又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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