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同甫錘了錘自己的大腿,看著這些日子有些沉悶的義子微微一笑:“說說看。”
歐陽旌快步走到一旁,身上鎧甲的甲片不斷的晃動著,歐陽旌在桌上攤開了一張地圖,周同甫父子二人也跟了過去。
“我們堅守福州的大致方陣可以不變,只要拖得夠久,大周的朝堂之上必定會更加混亂,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趁機而動!”歐陽旌臉帶自信的說道。
“繼續說。”周同甫贊同的點了點頭,這也是目下福州唯一的出路。
歐陽旌伸手指了指地圖上正在進攻的三路大軍位置:“只不過我們福州現在滿打滿算,只有八萬人馬。其他三郡的淪陷是早晚的事,一旦等他們的三路大軍全部匯集福州城下,勢必是一場惡戰。我們就算能堅守一年半載,兵力也會大大折損,情勢不會很樂觀。所以我認為我們應該主動出擊,打掉其中的一兩路人馬,減輕守城的壓力,這樣日后我們也有轉圜的余地!”
周同甫皺起了眉頭,歐陽旌所言不假,福州城雖然城高墻堅,糧草充足。但是面對十幾萬人馬的攻城也是要付出很大代價的,假如士兵都打光了,那就算日后朝堂上真的出現了變故也于事無補,所以減輕福州即將面對的壓力顯得極為重要。
周巍然看了眼地圖上與福州呈一字排開的四郡之地問道:“假如出擊,攻擊哪路呢?這三路至少都有數萬人馬,我們就算攻擊一路也得派出半數兵力吧,有點難打。”
福王手上一共只有八萬人馬,派兵出擊,打勝了還好說,要是打輸了那福州可就真的危險了,難不成真的指望再新招兵丁嗎,現在新兵的戰斗力可以說是一塌糊涂,毫無作用。
被周巍然這么一問,歐陽旌也是面露難色,這確實是個問題,選哪路打都很難抉擇,都會遇到風險。
到底要不是搏一把?
兩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福王,等著他拿主意。
周同甫的眉頭越皺越深,在房間來回走動著,終于下定了決心,惡狠狠的說道:“搏一把,勝敗在此一舉!”
聽到此話,一直迫切想要出戰的歐陽旌眼中殺意開始涌動。
見福王下定了決心,周巍然兩人的神色也凝重起來,試探著問道:“那我們攻擊哪一路?”
福王指著地圖上臺州的位置沉聲道:“先打臺州的揚州軍,龍臺郡遠在最東側,我們實在是鞭長莫及了,所以龍臺郡目下只能放棄了。”
在地圖之上,福州的兩側就是瀘州和臺州,唯有龍臺郡距離最遠,所以出兵奔襲龍臺的京畿大軍顯然不可能。
“可是涼州軍進展神速,就怕瀘州的肖丘拖不住塵岳,我大軍要是出擊臺州,戰事陷入僵持,恐塵岳趁機進攻福州啊。”周巍然有些擔憂的說道。
歐陽旌也在一旁點了點頭,開戰至今涼州軍給他們帶來的震撼可太多了。
福王周同甫惡狠狠錘了一下桌子說道:“所以我們就兩路出擊,連涼州軍一起打!”
周同甫的話讓屋中兩人一驚,周巍然兄弟二人對視了一眼,滿是疑惑,涼州軍軍力最強,要是能打垮涼州軍他們就不用落得如今的局面了。
“然兒!”周同甫沉聲喝道:“你帶四萬人,奔襲臺州,盡可能在臺州城下殲滅揚州軍主力,吃掉這幾萬人,他們相當于就斷掉了一只臂膀!龍臺郡的京畿大軍并不多,不足為慮。打垮他們后立刻撤回福州,臺州暫時可以放棄,我們沒有兵力再去駐守臺州了,最終還是以保衛福州城為主!”
周同甫的口氣中很是自信,除了涼州軍,他自認為福州士卒對付其他的軍隊還是輕輕松松的。
父親的話讓周巍然心中一驚,打揚州軍就派出四萬人,那涼州那邊怎么辦?剛欲開口詢問,周同甫就再次開口。
“歐陽旌,你帶上噬血衛和五千騎軍,直撲此處!”周同甫一邊說一邊指向了地圖某處。
歐陽旌二人抬眼望去,赫然便是塵岳剛剛調兵駐守的襄平關。
周同甫瞇著眼睛說道:“大舉擊潰涼州軍當然不可能,但是拖延他們的進攻步伐還是可以做到的。”
“義父何意?”歐陽旌略微有些不解的問道。
“你們看,襄平關是陵州與瀘州的交界之地,地形險要。”周同甫在地圖上比劃了一下:“陵州所有要運到前線的糧草物資必須經過此處。你不需要和涼州軍的主力決戰,只要帶騎兵游弋在襄平關附近,截斷他們的糧道,塵岳勢必要派兵回援,延緩進兵的步伐。給我們殲滅揚州軍爭取時間。”
歐陽旌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兇狠:“義父放心,我一定給大哥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周巍然也是明白了父親的意圖,沉聲道:“父親,我會盡快打掉揚州軍!”
這時周同甫的眼神突然有些凝重,看向歐陽旌說道:“旌兒,此戰的關鍵就是你能不能吸引涼州軍的注意力了。除去你大哥帶走的人馬,你帶去的這近萬名騎兵,是我們僅剩的騎兵了,務必要小心行事!”
歐陽旌神色一凜,臉上的刀疤隨著肌肉不停地抖動著,顯出一絲猙獰,雙膝重重跪地,接連向周同甫磕了三個響頭,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道:“義父,歐陽旌深感當初父親知遇之恩,此次福州危急,我定萬死不辭!”
周同甫邁出了那有些微瘸的雙腿,伸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歐陽旌,眼眶有些濕潤:“起來,這么多年了,還提這些干嘛!”
看著眼前并肩而立的兄弟兩,周同甫平復了一下剛剛有些沉重的心情,輕聲說道:“能不能拖到大周朝局有變,就看此戰了,你們兄弟二人定要功成!”
“父親放心!”
兄弟二人雙雙抱拳,彎腰行禮。
數日之后,福州城中有兩路大軍趁著夜色奔出了城門,朝著兩個不同方向行去,一路人多勢眾,直奔臺州。一路則滿是騎軍,馬蹄滾滾,行動迅速。
此去事關福州存亡,兄弟二人皆神情肅穆,攜必勝之勢默默行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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