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微微垂眸,漂亮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前的視線。
她眼眶里的眼淚在這時滾了出來,順著睫毛濺落在了手背上。
她抿了會兒唇,聲音聽似平靜,“我……感覺我還不清。”
霍少衍笑了,笑聲自喉骨發出振動聲。
很性感。
他對安歌說:“那最好不過,這樣我們就能糾纏一輩子了。”
此時,江風眠已經給霍少衍輸上了液。
他臨走前,深看了安歌一眼,道:
“他不要命地救你,難道只是為了讓你欠他一個還不起的人情么?安小歌,你應該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他最想要的是什么?你們如今有兒有女,又有牽扯不斷的恩怨糾葛,不如就這樣捆在一起,好好過日子算了。”
頓了頓,“這樣,誰都不再欠誰了。”
安歌沒說話。
江風眠言盡于此,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病房。
霍少衍這之后,因為失血后遺癥,他腦袋仍然是昏昏沉沉的難受。
他閉上眼,緩解那種鋪天蓋地的眩暈感。
安歌知道他這會兒難受,便低聲詢問:“你要喝水嗎?”
霍少衍確實有點口渴。
他低低的嗯了一聲,“好。”
安歌倒來一杯溫水,用吸管插上,然后喂到他的嘴邊。
霍少衍含著吸管,喝了幾口后,安歌便把水杯放了回去。
隨后,差不多將近五分鐘,都沒有人再說話。
安歌只是靜靜的看著閉目養神中的霍少衍。
不知道過了多久,霍少衍緩緩睜開眼。
他眼睛比之前看起來還要紅,安歌被他眼底的紅嚇得一大跳。
她忙問:“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霍少衍視線微垂,落在了的手上。
她左手的無名指還帶著那枚粉鉆婚戒,他眼底微微閃過一層瀲滟流光,勾唇笑了笑,說:“沒有。”
他這樣說,然后便抓住了她的手。
他掌心不似以往那般溫燥,帶著一絲舒爽的涼意,將安歌整個小手都包裹在掌心里。
安歌聽他說:“等我出院后,我們就把婚禮給舉行了吧。”
安歌怔了一下,目光落在他的眼睛上。
她看著他眼底那好似藏了幽藍火焰的眼瞳,好一會兒,她道:“……好。”
霍少衍因為她這一聲好,整個心頭都震顫了一下。
他感覺自己的眼眶酸脹的厲害,覺得自己真的等到了苦盡甘來的那一天……
他唇角弧度漸漸擴大。
但,他很快又患得患失起來。
他收起嘴角的笑意,抬眸看著安歌的眼睛,問道:
“你該不會是為了安撫我,想讓我安心養傷,暫時答應我的吧……”
安歌打斷他:“沒有。我愿意。”
頓了頓,
“我仔細想了想我跟你之間的關系,就像江風眠所言,我們有兒有女,
且你能在生死關頭豁出去性命來護我周全,我沒道理還跟你鬧。所以,我愿意。”
霍少衍握緊了她的手,眼眶濕紅的厲害。
他聲音變的有幾分沙啞了,
“其實,你要是真的跟我過不下去,我也不是不能放你離開。只是,你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終歸是拖累。
你要是真的想走,孩子給我,我會給你隨時探視孩子的權利,只是孩子的監護權給我……”
安歌感覺到了霍少衍要跟她過一輩子的誠意。
她在這時出聲打斷他,
“我不走了。”頓了頓,“霍少衍,我們……好好在一起過日子吧。”
這話聽的霍少衍整個心臟都潮濕了起來。
他喉頭滾了滾,閉上了眼,壓下眼底翻滾的水汽。
他再次握緊了安歌的手,聲音像是從天籟傳來一般,充滿蠱惑力,
“好。這次是你自己愿意的,我沒有逼你!”
安歌嗯了一聲,“你好好養傷,我留下來陪你。”
大概是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霍少衍扛不住虛弱,很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安歌在他的病房一直待到了晌午,才回到自己的病房。
她跟霍懷殤一起用完午餐后,顧長風的屬下秦明過來了一趟。
秦明帶了不少稀有名貴的補品,有好些補品是市面上花錢都未必能弄得到的。
安歌對此十分的震驚,她對秦明道:
“這些東西太珍貴了,我……不能收,請你幫我給顧先生帶句話,我很感謝他的一番好意……”
秦明道:“安歌小姐,我只是奉命辦事,東西如果您想要還回去的話,那就麻煩您親自還給我們老大。”
秦明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安歌的病房。
安歌看著那些價值不菲的補品,想了想,她給顧長風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此時的顧長風人剛剛抵達安暮心所在的病房門口。
他今天過來找安暮心,是特地來找她算賬的。
因為安歌這個電話,他腳步在安暮心病房門口停了下來。
他很快就接通了安歌的電話,聲音溫淡平和,“喂?”
“顧先生……”
顧長風挑眉,他溫聲打斷安歌,“不是跟你說了,沒人的時候要喚我六哥的?”
安歌瞬間就不知道要怎么接他的話茬了。
顧長風知道安歌打這個電話來的大概目的,他的聲音還在繼續,
“你若是看不上六哥送的補品,大可以扔了。”
頓了頓,
“哪有送出去的東西再收回來的道理?那不是打我的臉?”
安歌抿了下唇,“太……太貴重了……”
顧長風笑了笑,道:
“你喚我一聲六哥,就沖這聲我愛聽的六哥,這點東西根本就不算什么。還是說,我一番真誠在你看來,根本就是廉價?”
頓了頓,
“說來說去,你就是不愿意交我這個朋友么?你別忘了,我之前跟你說過,
你兒子霍懷殤的病是安暮心一手造成的,你難道不想拿到她禍害霍小少爺的證據嗎?”
安歌因為顧長風的話而沉默了。
顧長風不想給安歌任何的壓力,他在這時聲音愈發的安溫淡了,
“好好養身體,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頓了頓,
“你記住了,我不是單純的要對你好,我是覺得我們是利益同盟體,
你如今有霍總這個靠山,我也想通過你攀上霍總這個交情,然后跟霍總聯手報滅門之仇呢。”
顧長風不經意間說出了滅門之仇。
這幾個字,十分的敏感。
安歌幾乎是在顧長風話音落下后,就急忙問:“滅門之仇?”
顧長風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道:“好好養傷,等我空了會去看你。”
顧長風說完這句話,就掐斷了安歌的電話。
他掐斷安歌的電話后,就推門走進了安暮心的病房。
此時病房里,除了安暮心還有照顧她的翠竹。
無論是安暮心,還是翠竹,現在看到他都十分的驚懼。
昨晚,顧長風那一腳踹的翠竹當時就沒有爬起來。
她此時看到顧長風,眼底是難言的恐懼,她整個人都下意識的向后退了幾步。
她聲音甚至都有些哆嗦:
“……顧長風,我告訴你,你現在已經不是大小姐的保鏢了,你現在強闖大小姐的病房,是違法的,你趕緊走,不然我就報警……”
她話都沒說完,顧長風就對她狠狠沉聲道:“給我滾出去——”
翠竹聲音瞬間就卡在了喉嚨里,連一個字都發不出來了。
她回頭看了安暮心一眼。
安暮心對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去給安季風通風報信。
因此,翠竹這才準備離開病房。
但,她人才從病房里出來,就被守在病房門外顧長風的屬下給控制住了。
與此同時,病房內。
顧長風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安暮心的病床前。
他坐下后,安暮心就被他周身陰森可怖的氣場給嚇的整個人向病床的里側躲避。
她聲音因為恐懼而顫抖:
“顧長風,若不你手上有我的把柄,我發誓,我早就叫人弄死你了……”
顧長風等她說完,就不緊不慢的從衣兜里掏出一包香煙,以及一只打火機。
他從煙盒里倒出一根煙,咬在嘴里后,便用打火機將香煙點燃。
伴隨他薄唇吮吸的動作,徐徐緩緩的煙霧就自他鼻腔里噴灑了出來。
如此,他整張本就有些猙獰丑陋的臉落在安暮心的眼底就猶如索命的惡鬼,令她感到惶恐。
在那稍瞬即逝的幾秒間里,她甚至都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她害怕的眼淚簌簌直掉,情緒崩潰:
“顧長風……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我問你,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要是再這么咄咄逼人,我一定會想辦法弄死你的……”
面對女人的嘶聲力竭,顧長風整個人只有平靜。
一根煙以后,他單手掐滅了猩紅的煙蒂,起身站了起來。
他突然站起,高大挺拔的暗影一時間全都朝安暮心壓過去,使得她連呼吸都下意識的變輕了。
她被嚇的連一個音調都發不出來。
顧長風一言不發的看了會兒她,對縮在角落里的安暮心招手:
“自己爬過來,別等著我去抓你。”
安暮心猶豫。
顧長風笑了,笑容陰森可怖。
安暮心被他笑的頭皮都發麻,
“顧長風……你……你不是想要我給你生兒子嗎?我求你了,你別這么對我,
只要你跟以前一樣對我千依百順,我真的會好好養胎,為你生下一個屬于你自己的兒子的。”
顧長風因為她的話笑的更大聲了。
安暮心情緒再次失控:“顧長風,你特碼的真的要逼我打掉你的兒子嗎?”
顧長風俯身上前一步,單膝跪在床沿,且在下一瞬伸手抓住安暮心的手腕就把她整個人從病床上拽了下來。
安暮心都沒有反應過來,人就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跟著,她的一只手掌就被男人用尖頭皮鞋踩在了大理石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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