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男人很快就給出了答案,“養父身體一直不太好,我跟著中醫師學了點皮毛,他發病的時候,我會幫他摁一摁幫他緩解一下疼痛。”
安歌哦了一聲,不假思索的就脫口而出,“那你給喬云熙捏過沒有?”
其實,安歌在問完這句話后,就后悔了。
霍少衍在這時抬起頭,看著她明顯有些躲閃的眼眸,低低輕笑道:
“安小姐,我只給你捏過。”
頓了頓,
“以后也只給你一個人捏。開心嗎?”
安歌心臟不爭氣的悸了一下。
她連忙抽回自己的腳。
因為動作太快,掀起來的水花都飛濺到了霍少衍的臉上。
霍少衍對此也沒什么不悅,只是抽出了一張紙巾將臉上的水珠擦干凈了。
安歌有些心虛,“我不是故意要弄臟你的臉……”
“安小姐,你就是故意潑我滿臉,我也不會生你的氣。”
安歌整個人更加的不自在了。
她感覺整個面頰都熱熱的了,然后準備自己穿上拖鞋回到病床上時,發現拖鞋在病床那邊。
“安小姐,你要是想回病床,我抱你過去?”
安歌抿了下唇,說:“不用。你幫我把拖鞋拿過來,我自己走過去……”
幾乎是在她最后一個音節落下后,她整個人就被男人給打橫抱了起來。
身體的突然失重,使得她下意識的就摟緊了男人的脖頸,“我不是說了,我自己走過去的……”
“我抱你,豈不是更省事?”
霍少衍在將安歌放到病床上后,就給她蓋好了被子,
“我等會打點水過來給你擦洗一下……”
“不用了。”安歌急忙拒絕,“挺晚了,你回去吧。”
霍少衍看了眼窗外,說:“安小姐,外面雨下的好大。我沒帶傘……”
安歌:“我不會讓你留下來陪宿的。”
霍少衍挑眉,看了會兒她,“那我明天早上再來看你。”
安歌:“你明天也不用過來。我又不是什么要緊的病,明天沒準就能出院……”
“那我就明天來陪你辦出院手續。”
安歌:“……”
霍少衍離開后,安歌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她看著大雨滂沱的戶外,失了會兒神。
直至霍霆梟的電話打了進來,她才回神。
她接通霍霆梟的電話,“霍副總,怎么了?”
霍霆梟懶得跟她廢話,“我老婆三天后進行剖宮產,在那之前,我希望你滾回京城。”
安歌有些無奈的說:“可是,我現在還在生病……”
“那是你的事。”霍霆梟下了最后通牒令,“安歌,我已經夠意思了,我希望你也體諒體諒我。”
霍霆梟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安歌也不好再說什么。
她抿了會兒唇,說道:“好。我盡量飛回去。”
跟霍霆梟結束通話后,江風眠的電話跟著打了進來。
安歌其實不太愿意接江風眠的電話,因為這個人要么不找她,一找她不是挖苦她就是罵她。
安歌很排斥接他的電話。
但,她又不能不接。
猶豫再三,她還是硬著頭皮接通了他的電話,“江大少爺,您有何貴干?”
江風眠言簡意賅:“我就問你,你到底還能不能跟霍少衍好好過?”
一上來就是這么刁鉆的問題,問的安歌啞口無言。
江風眠見她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便基本猜到了什么。
他道:“既然你又舍不得斷干凈,那就抓抓緊,早點復婚。”
安歌挺好奇江風眠怎么突然對他們復婚的事情感興趣了,于是便問道:
“我跟他復不復婚,好像跟你沒什么關系吧?”
江風眠火大的道:
“怎么沒關系了?你該不會忘了我的岳母大人是霍少衍的親姑姑了吧?現在不僅是我的岳母大人一天問我八遍這件事,
就連霍少衍的父親霍振威也找到了我。他們把壓力給到了我這邊,我只能來找你施壓。”
江風眠早年是江家的養子,他曾跟著江青衣喊霍振威為舅舅,現在面對長輩的壓力,他只能給安歌施壓。
安歌心情挺一言難盡的。
除了她自己,現在好像所有人都支持她跟霍少衍復婚,也都理所當然的認為她跟霍少衍復婚才是最好的結果。
可是,她自己卻對此感到了空前的迷茫。
其實復婚和不復婚,在利益上來說對她并沒有任何的影響,她并不會因為不復婚而損失什么。
可是復婚以后,她又能得到什么呢?
是來自男人的愛嗎?
可于他們而言,談愛太奢侈了。
無論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后,在本質上他們的感情始終存在著或多或少的問題。
說白了,她不信任霍少衍。
就像是,她也不信任自己對霍少衍的感情是不是真的比別人看起來的那樣牢不可摧。
安歌的無聲沉默,讓手機那端的江風眠有些惱火。
他再次沉聲說:
“我早就跟你說了八百遍了。你已經不是十八九歲的小姑娘了,等再過八九年,就連你的大女兒都要情竇初開了,
可你的思想還停留在情情愛愛上,你若總是計較得失,你這輩子在情感上注定不會有善終的。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吧。”
不得不說,江風話說話總是能一針見血的捅到安歌的痛處,讓她疼又讓她清醒。
安歌閉了閉眼,良久以后,她說道:“你讓我再想想吧。”
江風眠冷淡的嗯了一聲,想了想,再開口就變得語重心長起來,
“安歌,其實你應該感到幸運才對。至少,霍少衍他還活著,不是嗎?”
安歌眼眶有點酸,鼻子也有點酸了。
是啊,至少他還活著。
眼淚從薄薄的眼皮里滾落了出來,安歌的情緒有些低落,“我知道了……”
……
翌日,安歌醒來以后,整個人都像是活過來了一般。
她燒已經退了,氣色也比昨天看起來要好很多。
安娜給她量完了體溫后,說道:
“等下若是抽血報告沒什么炎癥的話,就可以出院了。”
安歌點了下頭,問安娜:“我六哥現在怎么樣了?”
安娜道:“秦六爺的情況很穩定。他一天會醒過來三次。不過還是因為太虛弱了,距離他完全康復至少要等半年。”
安歌點了點頭:“辛苦你了。”
頓了下,意有所指的說,
“霍霆梟的老婆要生孩子,我最遲明天就要飛京城處理公司的事務,我六哥就拜托你了。”
阿娜笑道:“不用拜托我,我可是拿了你的工資的。”
正說著話,安歌的病房門被敲響了。
安歌說了一聲請進,病房門從外面就被人給推開了。
進來的是喬佩蘭。
臉色十分憔悴的喬佩蘭,雙眼紅腫,看起來像是才剛剛哭過。
安歌其實不太愿意跟她打交道,但喬佩蘭一進門,就徑直走到她的面前,然后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她在跪下后,就聲淚俱下的跟安歌求饒道:
“安小姐,求求你,求求你給我們喬家一條生路吧。只要你一句話,只要你跟……南懷瑾,哦,不對,只要你跟霍少衍霍總說上一句話,我們云熙就有救了,我求求你了,我現在就給你磕頭……”
喬佩蘭情緒很激動。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就咚咚的給安歌磕頭。
安歌臉色十分難看。
她連忙向后退了一步,躲開喬佩蘭欲要抓住她腳踝的手。
她目光冷漠的看著她,聲音更冷:“有事說事,你若是繼續這樣,我就叫人把你給轟出去。”
安歌最討厭的就是動不動就下跪的這一套。
喬佩蘭也聽出了她絕不是隨口說說那么簡單。
因此,她急忙爬起來,抬起袖子擦了擦哭腫了的眼睛,然后道:
“安小姐,只要你跟霍總說一聲,我們家云熙就有救了。霍總他給了我們三天時間,欲要把我們全家趕出帝都。
本來,我們也不是一點都不能接受。但,我們家云熙因為受不住這樣的巨大打擊,昨天夜里心臟病發作,經過一夜的搶救,她好不容易才被搶救回來。
她現在人躺在ICU,我去求霍總,讓他寬限我們幾日,可是霍總卻一點情面都不給,非要讓我們在三天內搬走……可是,如果這么折騰下去,我們家云熙一定會沒命的。”
喬佩蘭越說,情緒越激動,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掉,看起來她是真的走投無路才來找她的。
安歌沒想到,在驅趕喬佩蘭一家離開帝都這件事上,霍少衍態度會這么決絕。
“安小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也是當母親的,若是您的孩子將來也遇到這樣的事,您是不是也很心痛?安小姐,求求你,對我們家網開一面,好嗎?”
坦白來說,安歌雖然討厭喬云熙,但她并不想鬧出任何的人命。
她不至于因為厭惡喬云熙,就希望她落得不好得好死的下場。
她更不希望,將來的某一天,霍少衍提起喬云熙時,會把她的‘死’怨在她的頭上。
一條命呢。
喬佩蘭像是已經看透了安歌的心思般,在這時繼續哭著說道:
“安小姐,您早晚都是要跟霍總復婚的,您也不希望因為復婚這件事而讓我們家云熙白白葬送一條命吧?您難道真想讓我們家云熙用鮮活的一條人命來祭奠您跟霍總的婚姻嗎?”
喬佩蘭雖然在求她,但說話的內容卻處處針對著安歌,刁鉆又刻薄。
安歌臉色格外的難看,她聲音更是冰冷的沒有人情味,
“喬女士,我對你女兒只是有些厭惡,并沒有到那種深惡痛絕恨不能她去死的地步。但,你若是說話再這么沒什么分寸感,
喬云熙就算是真的被霍少衍給活活逼死了,這件事也算不到我的頭上,我也更不會因此而產生一絲的愧疚。”
說到這,頓了頓,
“當然,你若是識相,現在就離開我的病房。我看在喬云熙曾拿錢救過霍少衍一命的情分上,會跟霍少衍求情,對你們家網開一面。但,我希望這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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