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代城里結婚是不能大操大辦的,都流行“節儉辦婚禮”。

  結婚非常簡單,基本上不用怎么花錢,新人面對毛主席像,由證婚人完成征婚就行了。

  看著李莉還有心情說笑,潘寧簡書也放松下來。

  “那你們彩禮都談好了了嗎?三轉一響有沒有?”潘寧關心的問道。

  結婚彩禮還是很重要的,雖然談錢俗氣,但能夠看出來婆家對這個媳婦重視與否。

  作為朋友,潘寧還是很在意齊家對李莉的看法的。

  “這個在兩家人碰面前齊建安就跟我提起過。

  他家有兩個兒子,他哥結婚的時候彩禮是六百八十八塊錢,三轉一響有一輛自行車和一塊手表。

  現在他結婚,也跟他哥哥的待遇是一樣的,沒有區別。”李莉說道。

  “那很不錯,比大部分人家都高出很多呢。”潘寧聽了還是挺為李莉開心的。

  兩個兒子沒有厚此薄彼,先不說別的,至少明面上一碗水端平了。

  “是啊,挺高的吧,我也特別滿意。不過后來我轉念一想,彩禮彩禮,那不就都是給我爸媽了?

  別人家都是養了閨女,給彩禮是應該的。但是我呢?從小到大,吃飯、上學、找對象基本上都是我二哥幫我,他們做了什么?倒是我從小干活,上班后的工資也交了大半給他們了。

  現在倒好,我要嫁人了,還能收這么大筆彩禮錢,這么一想來他們可真賺啊!想想我就生氣。”李莉越想越生氣,跟二人抱怨道。

  “你說的也是,太便宜他們了。”潘寧聽了也生起氣來。

  她認識李莉這么多年了,李莉過得什么日子她是知道的。

  現在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李莉的時候,那是個寒冷的冬天,李莉就穿著單衣,腳上一雙露出腳趾的不合腳的鞋子,整個人在教室里凍的瑟瑟發抖。

  那副可憐的樣子讓她終身難忘。

  李莉見有人跟她同仇敵愾,越發理直氣壯,“然后我就跟齊建安商量了一下,到時候彩禮就給二百八十八塊錢,三轉一響就只給一塊手表。

  剩下的四百塊錢就留下來我們倆以后用,自行車他有一輛,彩禮都這輛就留著我嫁過去了以后每天騎著上班。”

  “那他同意了?有沒有覺得你對你父母太狠心?”簡書好奇的問道。

  李莉點點頭,“同意了,他跟我處對象前我二哥就跟他說過我家里的事情,他對于我家的情況也是了解的。所以考慮了一下就答應了。

  前幾天定親以后,彩禮就已經給我爸媽了。四百塊錢他也給我了,說是他父母說的,那四百塊錢還是彩禮,不過直接給我了,我自己留著就行。”李莉說道。

  “那他父母看上去還挺不錯的。”簡書說道。

  李莉撓撓頭傻笑著說:“我也這樣覺得的。”

  簡書看著她的樣子有些好笑,希望傻人有傻福,善良真誠的人都能有個好的結局。

  這時聽完李莉一番操作的潘寧有些目瞪口呆,反應過來以后激動的拍了拍李莉的大腿說道:

  “莉莉,干得漂亮,就應該這樣辦。要是那么彩禮都被你爸媽給拿到了,那得憋屈死。”

  潘寧平常也是個比較文靜的人,之所以這么激動,也是因為她對李家父母的印象是真的差到了極點。

  她一點也不愿意這么多年來可苛待李莉的人還能從她的婚姻中得到太多好處。李莉的后半生就該跟他們再無干系才好。

  被表揚的李莉忍不住翹起了尾巴,得意的揚了揚頭,得瑟的說道:“是吧,我厲害吧。而且我跟你們說,我后來越想越氣不過,就想辦法把那塊手表從我媽那里弄到手了。你們看,好看吧?”

  說完后李莉就把袖子一擼,右手往兩人面前一放,顯擺給兩人看。

  簡書看著李莉那仿佛小孩子求表揚的樣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說道:“莉莉真棒,手表特別好看。”

  潘寧也忍不住的點頭,“你真厲害,還能從你媽那把手表給掏出來,那她不得氣炸了?”

  “對啊,氣的不行,這幾天天天在家里摔摔打打的,整天想著從我手上給拿回去。我現在洗澡都隨身帶著,覺都不敢睡死了,就擔心一覺醒來沒了。”李莉說道。

  潘寧聽了有些心疼,這都叫個什么事嘛,在家還得斗智斗勇的,睡覺都不踏實。

  “那你這幾天在家沒事吧?你媽有沒有給你臉色看?要不你這幾天晚上下班的時候就把手表給我,不要帶回去了。等你結婚了,就可以天天戴著了。”

  “行啊,今天下班就給你,晚上終于能睡個好覺了。你是不知道,我這幾天都沒睡好,上班都有些打瞌睡。

  其他的你不用擔心,反正也快嫁出去了,我才懶得管她,她現在也不敢拿我咋樣。”李莉無所謂的說道。

  她媽那人,自從周妮姐是事情婚后,就頂多平常說話陰陽怪氣的,根本不敢做什么了。

  對于從小被打罵著長大的李莉來說,這些陰陽怪氣的話語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不痛不癢的。她什么沒有經歷過?

  “你能想開就好,反正你們也相處不了多久了。”潘寧說道。

  “其實我一分錢都不想給他們的,這些年我是怎么過來的你也知道。這幾百塊錢給他們,我都覺得憋得慌。

  還有那塊手表,要不是顧忌著齊家的面子,我都不想讓齊建安當彩禮給他們。也幸好我拿回來,要不然我覺都睡不著。”李莉面帶慍色道。

  每每提起那些往事,她就有滿腔的怒火和委屈。

  看她這個樣子,潘寧趕忙安撫道:“好啦好啦,別氣了,生氣對身體不好,為了他們不值得。

  我知道你一分錢都不想給他們,我也不想,但是世道如此,要是不給彩禮,傷害的就是齊家的名譽,劃不來,齊家也不會同意的。

  你就把這當做是一筆交易,他們要錢,你們要名聲,堵住那些外人的嘴,讓他們不要說三道四的。”

  李莉點點頭說道:“我也是這么想的,其實我們那塊的彩禮基本上就是一百六十八,一百八十八,多點的也就二百出頭,我這二百八十八其實也算是獨一份的了。

  我也是想著讓周圍人都知道他們拿了高彩禮,這樣誰都說不出我和齊家有什么不好。”

  “是這個理,看事情不能只看眼前的得失,得看長遠一點。

  二百八十八塊錢還不到你一年的工資,工作個一兩年就賺回來了。而且你婚后就不用再上交工資了,這樣看來還是賺了。

  你也就當花錢買個安逸了。

  他們拿了這筆高彩禮,又沒有陪嫁等額的嫁妝,等你出嫁后了,他們都沒那個底氣登齊家的門。

  要是他們不要臉皮,再找上門來找你幫忙,你也可以直接拒絕,不用擔心外人說三道四的。要不然有事不找兒子,找嫁出去的女兒,說出去也是他們不占理,得被唾沫星子淹死。”潘寧苦口婆心道。

  現在大部分還是講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天天上女兒婆家找事,那可抬不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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