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景面上透露出幾分糾結，“行吧，要是你不想講了記得隨時停止。”
“好。”
“你剛剛說到你從……出來后，外面的人看你的眼神你永遠都忘不了了。”顧明景提醒道。
一有提示，孔齊立馬想起來了，頓時眼睛一亮，“對，就是這里。”
“當時我出來的時候，外面有好幾個人人呢，就跟大門神似的全部杵在門口。我出來的時候差點跟他們撞上，我還沒有動作呢，他們就齊齊往后退了幾步，好像我是什么臟東西似的。好笑，不就是從廁所出來嗎？誰還沒去過廁所不成？他們不也是要去廁所的嗎？”
但是也沒跟你似的，一呆就呆半小時啊。顧明景在心中吐槽。
“這還不止，我離開廁所的時候他們簡直是一路目光相送，眼神怪異的緊，有懷疑、有疑惑、還有避之不及，都不知道他們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想什么？懷疑你是不是有隱疾，疑惑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唄，至于避之不及？更簡單了，誰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怪病，不離遠點還靠近不成？顧明景滿腔的吐槽。
孔齊繼續抱怨，“還有后來，我坐在座位上，時不時的就有人打量我，還有人指指點點的，眼神怪異的很。看得我渾身不自在，如坐針氈。”
這倒是他們的不是，不管是不是有隱疾或是其他，都是別人自己的事情，在背后指指點點，實在不應該。
“那是有點過分。”顧明景道：“那你是怎么做的？”難道就這么忍了？
孔齊只覺得得到了贊同，連忙說道：“是吧，他們實在是太過分了。”不就是在廁所呆了半小時嗎？
“原本我是想著出門在外，沒必要為一點小事大動干戈，再加上他們也就是眼神有些冒犯，沒做什么過分的事情，也不好為這個找上門去。”假的，事實是因為他只有一個人，對方有好幾個人，他不敢。
“所以我就想著換個座位，這樣他們也就看不到我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不成？
“然后呢？你找到人跟你換座位了？”顧明景問道。
“沒有。”孔齊緩慢搖頭道。
“沒人肯換？”顧明景詫異道。
“不是，我都找好人跟我換了，換座位的時候就發現我的行李被偷了。”孔齊滿臉悲憤。他的行李里面可是有他的衣服口糧和錢票啊，全沒了。
要不是他聽他媽的把錢票分開放，大部分都藏在身上，恐怕他得被餓死，回都回不去了。
“啊，這個……節哀。”顧明景簡直大開眼界。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還有比這更倒霉的嗎？先前被人當做腦子有病，接著被人指指點點，最后還直接行李被偷了，怕是衰神轉世吧。
不對，顧明景突然反應過來，這明明都是他自己作的，冤枉人家衰神了。
要不是他跑去研究……半小時，根本就不可能被人當做腦子有病指指點點；要不是他一上車行李一放就跑了，哪這么容易被偷？這不是給人小偷創造機會嗎？恐怕小偷都得高興壞了。
像是聽出了顧明景話中的無語，孔齊頓時繃不住了，“顧哥，你也覺得我很蠢對不對？”
“呃，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有點。”顧明景還是盡量給了他面子，他是覺得真的很蠢。
孔齊生無可戀的癱在桌子上，“我也是這樣覺得的，明明坐火車前我媽叮囑過我的，但是一上車，腦子一興奮，我就全部都給忘了。要不是介紹信一直隨身帶著，我就完了。”
“東西全丟了以后我就靠著身上藏的一點錢票生活，那真是一分錢掰成兩半花，一天只吃一份飯，硬生生的撐著回家的。到家以后整個人落魄的不行，衣服好多天沒換皺皺巴巴了，我媽看見我都差點沒認出來。”
“那那幾個人呢？你就沒管了？”顧明景好奇的問道。
一說起這個，孔齊瞬間來了精神，“怎么可能？哪有這么簡單的事？”
“剛開始東西丟了的時候我整個人又氣又急，這時候那幾人還在那里議論紛紛的，簡直就跟火上澆油一般，我哪里還忍得了？”
“他們不是喜歡背后議論指指點點嗎？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拉著我身邊的同志就小聲聊起天來，邊聊天邊用怪異的眼神盯著他們。不是喜歡看嗎？那就一起看，看誰看得過誰，誰先移開誰就輸。”
“顧哥你是不知道，當時我簡直戰斗力爆表，那些人跟我比，全是渣渣。”孔齊講的眉飛色舞。
顧明景嘴角抽了抽，“那你可真厲害啊。”
“那是。”孔齊得意的說道：“除了這，我還故意在他們面前來回晃，他們不是覺得我身上有臟東西想離我遠點嗎？我偏要靠近他們。車上人多，他們想跑都沒地跑，那憋屈樣，我現在都記得。”
報仇的他當天胃口大開，就著他們的臉色吃了兩份飯呢。雖然也導致他開銷超支，后來不得不節省節省再節省。
……
默了許久，顧明景斟酌再三開口道：“你這經歷也真是……精彩。”
“是吧，也就是回去的時候還挺順利的，要不然我怕是對火車都要有陰影了。”孔齊道。
顧明景：“……”你錢都沒了，整一個窮光蛋，還能出點什么事？
“那你不希望咱們這再上來新人就是因為這事？是擔心有小偷還是……”又有人把你當腦子有病的？
孔齊搖搖頭，“倒也不只因為這個。”
“愿聞其詳。”這是又有瓜？顧明景又來了興致。
孔齊開始倒苦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第一次坐火車不順的原因，后來我每次坐火車都會出點問題。”
“之前也說了，我剛開始出門坐的硬座，那邊人多，然后我就總是遇到各種事情。”
“展開講講？慢慢講，不要急。”顧明景又給孔齊倒了杯水。
不過這次他拒絕了，怎么也不肯喝，可見還記得前車之鑒呢。
顧明景只好遺憾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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