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帶著農場下凡塵 > 126 一箭穿心
  來到正堂分主客坐下沒多久,遠遠就聽到于同甫的笑聲。

  這家伙一住進外祖父家就不走,即便是會試和殿試之后,也都不回大興。

  而且不僅帶著過年后10歲的石懷吉過來,懷里還抱著只有2歲大的于泰吉。

  見石仲魁已經站起來了,于同甫也不和他先打招呼,把于泰吉放在地上,命泰吉和一旁的懷吉跪下。

  石懷吉倒是噗通一下,就跪了下來,大喊著,“老師。”

  而于泰吉則抓著于同甫的長袍下擺,怯生生的看著石仲魁。

  “泰吉,快跪下拜師。”

  被于同甫這一喝問,泰吉就更害怕了。

  石仲魁忙勸道,“師兄別嚇著孩子,既然小弟已經答應交到懷吉和泰吉,就沒反悔的道理。”

  石懷勇、石光珠和于同甫頓時大喜,就連一旁的管家、奴仆們都一臉笑容。

  走到跪在地上,眼睛卻直溜溜看著自己的石懷吉身旁,“懷吉可知何為老師?”

  小家伙想了想,有些不安的回答道,“聽我父親說,老師就是教我本事,也能打我的人。”

  石仲魁詫異的看了眼石光珠,石懷勇則直接喝罵道,“不學無術的混賬玩意,把我的寶貝孫兒就教壞了。”

  說完就笑呵呵的對石仲魁拱手道,“伯謙還請放心,懷吉不聽話,該罵就罵、該打就打,老夫定然不會插手和反對。”

  石仲魁心里暗笑,一句‘寶貝孫子’已經說明這話要反著聽。

  扶起石懷吉,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伸手捏了捏懷吉的肩膀、胳膊,甚至是膝蓋和腿骨。

  石懷勇一看就知道他這是摸骨,笑容就更燦爛了。

  可沒幾秒又臉色一垮。

  自己的本意當然是讓子孫學武,可大周已經立國百年,武事不說沒有,卻也輪不到自家這等國公府領兵出征了。

  所以大部分勛貴家,都面臨著和賈家一樣的選擇。

  是繼續習武、研讀兵書?

  還是走科舉之路。

  可惜從小嬌生慣養下,能成器的真沒幾個。

  石仲魁可不管那么多,非讓一個喜歡練武的孩子去讀四書五經不是不行,但絕對要講究方法。

  又看了看懷吉的手心,發現10歲的孩子手上,居然已經有股磨砂感。

  這必然是舞刀弄槍的結果。

  不對,以自己幾次上門的經歷來看,真刀真槍懷吉肯定接觸不到,但棍棒之類的東西還是不難的。

  “練過弓弩和槍棒嗎?”

  石懷吉果然心虛的看了看石懷勇和石光珠。

  “看著老子作甚”,石光珠喝罵道,“你老師問你什么,你這兔崽子就答什么。”

  石懷吉立馬露出求助目光看向石懷勇。

  可惜親爺爺這次沒和以往一樣,指著石光珠的鼻子開罵。

  這下小家伙立馬明白,面前這個新老師,好像比親爹、親爺爺還要厲害。

  只能老老實實的點頭。

  石仲魁哈哈一笑,和石懷勇說了幾句,大家就往后院的演武場而去。

  邊走,石仲魁還笑呵呵的逗弄起于同甫懷里的于泰吉。

  小家伙這次倒沒那么認生了。

  畢竟聽親爹說,自己和姐姐都喜歡的果脯、鮮桃等吃的,都是面前這位師叔送的。

  這下‘師叔’倒是喊的很自然,但大概是擔心自己喊石仲魁老師,今后不聽話也會挨打,泰吉就是不肯喊老師。

  急著于同甫差點再次罵人。

  但石仲魁卻很有耐心的擺擺手。

  來到了演武場后,石仲魁放眼一看,心里卻有些遺憾。

  光看場地和周圍的兵器,就知道這里大概率就是做做樣子。

  再聯想一下賈家,肯定比石家還要不如。

  甚至連演武場都消失了。

  難怪皇帝看不上賈家。

  祖宗的本事不學,非要去和天下讀書人爭功名,這不是舍本逐末嘛。

  說白了,就是子弟不肯吃苦,慢慢成了一群只知富貴,而不知為國效力的蛀蟲。

  不過,石仲魁隨后又想到,古人可沒想象中那么糊涂。

  或許是害怕皇帝猜忌,不得不由武轉文。

  而且石仲魁也知道,家族沒落其實是必然。

  富貴久了,只是一心玩樂而不為非作歹都算好的了。

  抓起一把看起來應該是一石的弓,可一上手,石仲魁就知道應該是樣子貨。

  猛的一拉,眾人就聽‘咔嚓’一聲,居然直接把弓身都給拉斷了。

  石懷勇瞳孔縮了縮,能拉斷一石弓的人,手上必然有千斤之力。

  這可是直接拉斷,而不是雙手折斷,難度肯定更高。

  回頭就對管家喊道,“去取三石弓來。”

  很快一張弓身黝黑,明顯常年打蠟和打理的直拉弓送了過來。

  石仲魁也不客套,接過弓箭,正想是對著二十米外的箭靶,來個連珠箭,還是一箭射穿草靶時。

  忽然看到天上飛過一群從南邊往北飛的大雁。

  想都不想就抓起一根長箭,張弓射箭一氣呵成。

  眾人就見雁群頭雁的翅膀剛想煽動躲避,長箭已經射入雁身。

  “好箭法。”

  石懷勇哈哈大笑起來,隨后忙命人去撿。

  幾個仆役聽到后,急匆匆的就往大雁墜落的方向跑。

  好在繕國公府足夠大,用不著去別家撿。

  石懷吉此刻看石仲魁的目光里,就帶著深深的崇拜了。

  石仲魁趁機說道,“懷吉想學當然可以,但你每日得背50字的論語,為師才教你。”

  石懷吉臉色一垮,石仲魁也不多說,四根手指抓起三根弓箭在手。

  再次張弓搭箭,只聽嗡嗡兩道聲音,電光火石之間三根箭已經插在二十米外的靶心上。

  “好本事”,石懷勇再次驚嘆道,“兩聲響,卻出了三支箭,這在戰場上是真正的斬將奪旗的絕技。”

  說完,雙眼放光的看著石仲魁問道,“伯謙可是拜了名師?”

  石仲魁道了句,“只是讀書之余,隨意練練而來。”

  這話頓時氣的石懷勇差點開罵。

  騙傻子也沒你這種騙法。

  石仲魁也不多解釋,笑著對石懷吉問道,“這叫連珠箭,懷吉可想學?”

  石懷吉楞了幾下,隨后就忙點頭。

  “背書吧。”

  說完就不管一臉糾結的石懷吉,看向于同甫懷里的泰吉。

  但這小家伙明顯對弓箭沒什么興趣,石仲魁嘴角一笑,“老師家中還有很多好吃的,泰吉想不想要?”

  于泰吉果然被吸引住了,石仲魁笑著道,“想吃的話,吃完之后,你得認識那些吃食叫什么。

  要是學會如何寫,那老師就獎勵你一種新的吃食,可好?”

  果然,對讀書寫字還沒什么概念的于泰吉,就這樣被石仲魁給哄騙了。

  遠處幾個仆役抓著大雁,滿臉都是激動表情的大喊著,“老爺,先生一箭正中大雁心臟。”

  聽到石仲魁一箭射穿大雁心臟,石懷勇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加上此時誰都能看出來,石懷吉這個出了名不喜歡讀書的小少爺,那滿臉糾結的表情。

  也就是說,石懷吉此刻是真猶豫著要不要背論語。

  繕國公府眾多仆役再想想石仲魁的手段,還有他可是六元公的身份,頓時覺得自家小少爺哪里斗的過他。

  而不論是練武還是習文,又有誰比得過一箭射下大雁、還有連珠箭,箭箭中靶心的六元公?

  這么一想,石家必然又能富貴好幾代。

  自己等幾代人服侍繕國公府的人,不就是也能安穩幾代人?

  如果之前石家仆役看石仲魁是畏懼,是崇拜,那現在就是打心里希望他好。

  “射箭有什么了不起的”,石懷吉小聲囔囔著完,卻不知道直接被石仲魁聽了去。

  結果自然是這小子,在石仲魁一句‘不學無術’的訓斥下,用手指粗的木棍,在他屁股上結結實實的打五棍。

  聽著親孫子疼的嗷嗷叫,石懷勇拳頭都握了好幾次,卻也知道不打是成不了氣候的。

  而且既然拜師,老師打徒弟,天經地義。

  加上看到石仲魁隨意走幾步,就速度極快的繞圈到石懷吉身后。

  這可是真正的秘技,要是能學到這本事,那懷吉在戰場上絕對能比別人活的更久。

  反倒是石光珠半點都不心痛親兒子,當然,這也是因為石仲魁只打石懷吉的屁股。

  于同甫早就知道石仲魁會武藝,也就不奇怪了。

  至于于泰吉,小不點此刻那是比害怕親娘,都要更怕石仲魁。

  打了大的,小的自然聽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所以說,當老大的孩子,還是挺慘的。

  等石懷吉老老實實的答應背書,天色已經有些暗淡。

  石懷勇拉著石仲魁的手,“走、走,伯謙也累了一天,今晚好好喝一杯,解解乏。”

  等一行人往回走,石懷勇這才悄悄讓管家去拿藥酒給石懷吉的大丫鬟。

  這次喝酒,石懷勇和石光珠父子倆,就不敢再囔囔著要灌醉石仲魁了。

  反而喝完兩壺,就借口說不能耽誤事,直接不上酒了。

  酒足飯飽,天色也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借親兵的事,石家父子倆一口就答應了下來,甚至還說只要他愿意,等上幾天,有武藝在身的青壯隨意挑。

  就是一次性要去上百個,都沒問題。

  石仲魁當然不會一下子要來這么多青壯,要是自己手里有農莊還好說。

  畢竟親兵們除了守衛主人家府邸的一部分人外,其他的本來就盼著能做雇農。

  而且這種雇農一般都只交2成租子,日子過的比一般的雇農要好。

  只有等到戰時,才會披甲跟著主人上陣。

  搞定了第一批手下的問題,當然是回家了。

  第二日一早,果然有太監上門,一陣繁瑣的儀式,先去了龍首宮,這才去賈家宣旨。

  太上皇到時挺有意思,自己不求他,他也不見自己。

  石仲魁也樂得少爺麻煩。

  而且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第一次來榮國府,居然會是這種情形。

  倒是昨日能穿皇帝特意賞賜的大紅狀元袍,今日就只能穿從六品的綠袍官服了。

  好在那塊銀子打造的官身腰牌,能一直掛在腰間。

  只要懂大周官場規矩的人一看,就知道這家伙肯定是狀元出身。

  否則銀牌那是三品大員才能用的。

  其他的,全掛銅牌。

  至于金牌,按照大周的禮制,宗室子弟都不是人人能佩戴。

  反倒是玉器,只要在大小、樣式和刻紋上不違制,可隨便戴。

  “圣瑜。”

  穿著一品誥命服的賈母,帶著一身朱紅官袍的賈赦、賈政、賈珍、賈璉和同樣有誥命在身的王夫人,忙跪倒在地。

  賈家的下人們,在石仲魁走進正門時,早已經跪了一地。

  至于賈寶玉,他連上前的資格都沒有。

  石仲魁此時也別想看到迎春,和其他未出閣的姑娘。

  等賈母等人的跪拜好,他倒是有心避開,心里卻知道此時自己代表的是太上皇。

  但完全不避讓,又顯得沒禮貌。

  想了想后,微微側著身體,避開賈母、賈赦、賈政,身體完全對著賈珍和賈璉,這才開口宣旨。

  這舉動頓時被賈家一眾人,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

  心里不免大為滿意起來。

  而且一旁的太監,也微微點頭。

  看來狀元公還是知禮的。

  這道圣旨的意思就一個,就是封元春為鳳藻宮尚書,但圣旨卻羅里吧嗦的寫了快一百字。

  旨意宣讀完了后,賈母等能聽懂文言文的人,臉上全是狂喜。

  本想拉著石仲魁不讓走,可石仲魁一看這一家子的表情,就知道沒一個看出這里面的危機。

  在心里嘆息一聲。

  對著賈母行禮,然后在賈府上上下下詫異的目光中,抓著賈政的手走到一旁。

  石仲魁這也是起了欺賈政為人正派的心思。

  “政公可知人要有遠見的道理?”

  本來笑容滿面的賈政,聽到這話頓時皺眉起來。

  石仲魁裝出擔憂表情嘆息道,“看政公家,一門朱袍,卻無一個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又無軍中效力者。

  如今富貴更勝,樹大招風,還需謹慎啊。”

  賈政臉色大變。

  然后當著賈家上下的面,居然后退一步,對著石仲魁拱手、深深一躬,“伯謙放心,某必然約束家中上下。”

  “這就好”,石仲魁忙扶起賈政,隨后也后退一步,行禮笑著道,“還要給政公道喜,大姐姐好事將近,可謂皇恩浩蕩,恩榮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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