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帶著農場下凡塵 > 131 黑手
  “找到姓刁的藏銀子的地方沒?”

  錦毛鼠小眼睛瞇起來笑著道,“老爺,小的不僅在姓刁的書房找到暗室,還發現本賬本。

  這姓刁的仗著自己是度支司主官,掌天下租賦、物產、水陸道涂之利,歲計所出支調之權,居然把主意放在了火耗上。”

  石仲魁眼睛一亮,大周雖然沒有火耗歸公的律法,但也明文規定了不能超過30%。

  也就是說,官府收上來的碎銀子需要鑄成官銀銀錠時,江南10%到15%,偏遠之地則允許3成的損耗。

  所以一萬稅收,到了戶部就只有7到9千兩。

  而這還沒算上運銀子的耗費。

  古代鑄煉技術不過關,還有碎銀子本身成色不一,鑄成官銀時,是必然會有損耗的。

  甚至因為江南富裕之地,私人鑄造摻雜著其他金屬,并且流通出來銀錠太多。

  一度出現過官府要是不加兩、三成火耗,官府鑄銀錠就會賠錢的局面。

  有些偏遠縣城,收火耗時,五成都有過。

  當然,不管律法多嚴、多健全,肯定攔不住有心人。

  老朱殺貪官如殺雞,還不是有人要錢不要命。

  石仲魁倒是想扳倒刁德興這個碩鼠。

  但想想自己只是翰林院修撰,即便只盯著刁德興,而不管他身后的人。

  最終也沒好處,更升不了自己的官。

  還不如留著他,當自己的踏腳石。

  不過,這不妨礙他先讓錦毛鼠把賬本抄一份回來。

  但在這之前,還得先搞定刁德興,否則拿不到銀子,別說疏通河道了,就是想去屯田司搞稻田養魚都不可能。

  不對,光有銀子沒糧食,也是個麻煩。

  而且此時已經4月中旬,再拖下去北方的稻子都播種完了。

  所以他此時心里最在意稻田養魚,疏通河道的事,拖一個月應該沒多大問題。

  得了命令的錦毛鼠,一溜煙從頂梁上的跑了出去。

  石仲魁喊來于順,沒多久石光珠就帶著六七個健壯家仆,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見正堂里坐著繡衣衛的百戶崔和忠,還有五個總旗,石光珠立馬沒了脾氣。

  客客氣氣的和崔和忠等人打了招呼,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等著石仲魁過來。

  沒多久,見到石仲魁后,崔和忠六人忙起身行禮道,“見過大人。”

  石仲魁笑著點點頭,坐在正堂主位上,盯著站起身,卻不行禮的石光珠。

  等崔和忠也看著他后,石光珠心里一發毛,這才反應了過來。

  忙拱手行禮道,“見過大人。”

  石仲魁這才吩咐起來。

  得了命令的石光珠帶著家仆,崔和忠等人卻按照命令沒帶仆役和尋常小校、力士,一路來到承德門外一處宅子附近。

  趁著石光珠吩咐家仆去買吃食。

  一個總旗笑聲對崔和忠問道,“大人,那位狀元公讓我等來這里候著,想要做什么?”

  “閉嘴”,崔和忠瞪著說話的總旗,“大檔頭來之前就說過,今早宮里的夏內相在這位狀元公面前吃了癟,都只能笑臉相迎,明白了沒?”

  五個總旗頓時嚇的臉色一白。

  夏守忠一句話就能弄死自己等人,而崔和忠剛才那句話又表明石仲魁的圣眷正隆,即便是夏守忠都不敢得罪他。

  這一等就等到了快宵禁時,石光珠、崔和忠等人快等的不耐煩時,宅院里忽然冒出火光。

  錦毛鼠在刁德興外室家中的柴房,放了一把火后,捏著嗓子,裝出女人聲音喊著‘走水了、走水了’。

  正和外室在喝酒、吃葡萄的刁德興,一聽就推開懷里的美妾。

  透過紙糊的門窗,果然發現院子里有火光,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想都不想就沖出了屋子,好在只是柴房失火,不僅火勢不大,也沒擋住逃走的路。

  本打算喊下人來救火,但一想到自己這個外室是偷偷娶的,萬一被家中正妻知道,肯定會鬧起來。

  而且,走水了后五城兵馬司和順天府衙役、官員必然會趕過來。

  到時被人看到自己,難免會有風言風語傳出。

  “老爺,救我一救”,小妾衣衫不整的跑出來,一把拉住了刁德興。

  要是火勢把路攔住了,刁德興可不會管這個美妾。

  但既然能一起逃走,當然是沒死人,事情更容易壓下去。

  拉著小妾,并且對著已經跑出來的服侍小妾的丫鬟、媽子,下意識就喊道,“快快救火。”

  可話一說完,他又補充道,“別管了,保命要緊。”

  幾個丫鬟、媽子本來就沒那個膽子救火。

  看到刁德興拉著小妾跑了,也跟著往外跑。

  放火的錦毛鼠見刁德興和其他人全跑了,小眼睛一瞇,嘿嘿笑了起來。

  既然幾個繡衣衛都提前來了很久,錦毛鼠當然也早到了。

  幾腳踹在之前就被自己啃咬掉一番后,兩頭都缺了一大塊的柴房梁柱。

  頃刻間,屋頂坍塌,大量瓦塊掉落進柴房,頓時把火勢暫時壓住了。

  這還不算,錦毛鼠從綁在脖子上的小繩包里,掏出一張金剛符,往身上一拍。

  微弱的金光一閃,錦毛鼠瞬間覺得自己不僅力氣大了不少,身體周圍仿佛有了一層保護罩。

  試著對柴房的墻壁撞過去,把墻撞出個裂縫時,自己卻沒絲毫痛感,心里大喜。

  砰砰砰的幾聲撞擊聲,土墻頓時被他給撞倒了。

  這下火勢直接滅了8、9成。

  而且不用擔心屋檐著火,而波及到院子里其他屋子。

  此時即便柴房剩下的殘骸全燒了,也不會引起大火災。

  而跑出去的刁德興還沒跑幾步,就被石光珠帶著仆役給攔住了。

  隨后繡衣衛六人也從這條街的另一頭,堵了過來。

  石光珠嘿嘿一笑,“這不是刁郎中嘛,這是您家起火了?”

  刁德興此刻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今日要是直接回家了該多好。

  從袖子里掏出幾張銀票,“本官今日只是路過,明日必然還有重謝。”

  崔和忠等人一看就知道刁德興是想用銀子封自己等人的嘴。

  忙搖頭道,“大人,下官等人只是路過,而且這事也不歸我們管,不會多嘴的。”

  說完,就看向盯著衣衫不整小妾猛看的石光珠。

  刁德興稍微一想,猛的想到石光珠是石仲魁恩師的旗弟,而且皇帝還讓他協理石仲魁疏通河道的事。

  立馬明白了,這是石仲魁的報復。

  換成平時,他哪里在乎什么繡衣衛和石光珠。

  可現在被堵住不讓走,等周圍的鄰居,官差都來了,明天自己養外室的事,就會鬧的滿城皆知。

  “百戶大人,看情形,火勢已經自己滅了。”

  眾人回頭一看,頓時發現除了還能聞到煙火味道,火光確實已經沒了。

  一瞬間,刁德興誤以為這事鐵定是繡衣衛干的。

  而繡衣衛的人則認為是石仲魁的人放火,又滅火,但這人的身手肯定不錯,以至于自己等人居然沒發現。

  “既然無事,刁大人,下官等人就不打擾大人了。”

  崔和忠拱手一禮,就打算走了,但刁德興還是一把拉住他,把銀票塞到崔和忠手里。

  隨后又掏出一張5百兩的銀票給石光珠,“告訴狀元公,請他明日到戶部衙門一敘。”

  石光珠借著月光笑嘻嘻的看了一眼,等看清楚是5百兩后,頓時眼睛一亮。

  點頭道,“刁大人放心,下官必然把話帶到。”

  和刁德興分開,石光珠、崔和忠等人一路往石仲魁的家而去。

  得了匯報的石仲魁哈哈一笑,看著手里崔和忠交上來的200兩銀票。

  再看看石光珠。

  這家伙立馬裝傻。

  石仲魁微微一笑,“石大人,吃獨食的話,下次就不知道還有沒有這種好事了。”

  石光珠臉色一僵,想了想后,還是乖乖的把銀票交了上來。

  石仲魁想都不想就把手里的2百兩銀票,給了石光珠。

  然后從袖子里拿出兩張1百兩的給了崔和忠。

  崔和忠等人大喜,而石光珠則氣的差點罵娘。

  可被石仲魁瞪過來后,不由想起刁德興之前的狼狽樣子。

  立馬就慫了。

  石仲魁這才滿意的對崔和忠吩咐道,“明日一早,你等在刁德興家外候著。

  告訴他,本官明日就要見到銀子和一萬但糧食。

  否則,后天一早本官就遞牌子進宮見陛下。”

  “大人”,崔和忠想提前石仲魁,皇帝給的旨意上,只有5萬兩銀子,而沒糧食的事。

  但話還沒說完,就被石仲魁給打斷了。

  “天色以晚,早點回去休息,明日免得去晚了。對了,石大人留下。”

  6個繡衣衛走出石家,就有人嘀咕道,“咱們這位狀元公不愧是全天下最聰明的人,如此年輕又剛做官,就懂得公門中的這些陰損手段。”

  其他人聽了這話,不由沉默了起來。

  上官太精明,下面人的日子就難過了。

  而且石仲魁的前途越遠大,對他們這些繡衣衛來說,可不一定全是好事。

  但對石仲魁來說,看過那么多諜戰、古代官場的電視劇。

  一些古代公門里,父傳子,師傅傳徒弟的手段早就爛大街了。

  而客廳里的石仲魁,這才把剛才的5百兩,還給了石光珠。

  這下反倒讓石光珠不敢接了。

  石仲魁笑著道,“舅老爺還是多讀些書為好,免得連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石光珠立馬囔囔道,“我要是能讀的進孔圣之道,還用的著聽命于你這個晚輩。”

  但嘴上這么說,手卻下意識的接過了銀票。

  見石仲魁沒生氣,這才笑嘻嘻道,“伯謙,下次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舅老爺肯定辦的漂漂亮亮的。”

  石仲魁心里冷笑一聲,今日你見錢眼開,明日犯事,就別怪自己拿你殺雞儆猴。

  第二日一早,刁德興頂著熊貓眼出門去戶部上衙,剛出了家,就看到崔和忠等人。

  混蛋。

  刁德興聽完崔和忠轉告的話,就在心里罵了起來。

  石仲魁這是擺明了不僅要戶部批5萬兩銀子,還要自己私人幫他收集一萬但的糧食。

  以此時春末,正是最缺糧食的糧價來算,一萬但差不多得8千兩銀子。

  可看著崔和忠等人一大早,就在自己家堵門,這要是不答應,鬼知道石仲魁還會有什么手段等著自己。

  但沒幾秒,刁德興眼珠子一轉。

  5萬兩銀子,給碎銀還是銀錠的區別可不小。

  以京畿之地15%的火耗來算,5萬兩50錠的銀子從府庫里支出來,拿到外面去換。

  下面的宛平縣、大興縣有的是富商愿意用碎銀子換銀錠藏在家中。

  要是自己這次把火耗換成成年舊糧,肯定能湊齊1萬但。

  想到這,刁德興裝出為難的樣子好一會,這才點頭答應了下來。

  但他要求寬限兩天。

  石仲魁此時也正打算坐轎子去翰林院報道,卻聽順兒匯報說薛蝌上門。

  稍微想想,很快猜到薛蝌的想法。

  也不把薛蝌請進來,而是走出大門,坐上轎子。

  邊往翰林院走,邊隔著轎子開始考薛蝌的學問來。

  問了一炷香的時間,石仲魁這才確信薛蝌雖然讀過書,卻只會背論語、孟子而已。

  “二郎,令尊當年就沒想過讓你安心讀書?”

  薛蝌嘆息一聲道,“姐夫,非是家父不懂功名的重要,實在是薛家頂著皇商的身份,雜事、煩心事太多。

  而且、、、。”

  “好了”,石仲魁一聽煩心事就明白,薛蝌父親這是擔心自己兒子有出息了,說不定就招人嫉恨。

  這才連薛寶琴都從小帶在身邊走南闖北。

  怕的就是自己不在,兒女會出意外。

  甚至防的不僅僅是外人和同族,還有可能是薛蟠的親爹,自己那位過世的岳父。

  “你在我身邊聽差辦事的同時,書還是要讀的。即便考不上進士,有個秀才、舉人的身份也好過一輩子當個小吏。”

  “謝、謝姐夫”,薛蝌激動的差點就想當街跪下。

  這話要是別人說,薛蝌肯定嗤之以鼻。

  可如何讀書、如何考科舉,滿天下絕對沒人比石仲魁更有話語權。

  而且有個六元魁首愿意教自己,那要是還考不上秀才、舉人,那就真是蠢材了。

  “聽說蟠哥兒前日,請了一眾朋友去喝花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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