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帶著農場下凡塵 > 137 先禮后兵
  拿到糧食后,石仲魁想了想,官場上最怕惹人注目,有些言官的眼睛,那是時刻都盯著朝堂上下的一舉一動。

  因為這關乎他們的前途。

  這8千石糧食自己拿回家,一點問題都沒有。

  因為自己手里實實在在有5萬兩銀錠。

  但想分發下去,激勵屯田兵做事,怎么也得先找個合理的理由才行。

  說好聽點你這是有關系、有辦法,能為下面的兵丁某好處。

  往壞處說,自己這就是以利收買軍心。

  這是想干嘛?

  造反?

  石仲魁不由想到了宛平城和大興城的鄉紳們。

  作為本地地頭蛇,說宛平縣令等大小官吏和鄉紳們,完全不知道宛平城外有自噴泉和濕地,那是不可能的。

  石仲魁沒記錯的話,此時的宛平城,也就是未來的房山。

  一個長溝濕地公園,就一萬多泉眼長年噴流不息。

  濕地面積公頃,也就是1.7萬畝,要是算上周圍可以利用的土地,絕對超過十幾萬畝。

  這還是未來不停開發才剩下的濕地,按照宛平土地的估計,濕地的面積應該能有3萬多畝,甚至更多。

  唯一的麻煩是,柳魚兒在濕地內好幾個形成的湖泊里,感應到了不少精怪的存在。

  修為雖然不算高,可要是有一只跳出來搗亂,肯定會嚇的屯田司的青壯不敢再去開荒。

  而這或許就是本地人,不敢去開荒的主要原因之一。

  不僅被嚇到了,開發成本肯定也不小。

  但這就便宜了石仲魁。

  而且他也只向工部左侍郎鄒恒毅,和屯田司的郎中高永民承諾了開荒1千畝,也就是一兩個村落的耕地面積而已。

  邊長666米乘以1千米,走路繞一圈大概也就三十分鐘。

  這天一早,幾十個家中至少有千畝良田的鄉紳,懷著期盼和不安,匯集在宛平城最大的酒樓。

  前兩天濕地周圍的大小地主,都接到了欽差官署衙役的通知,而愿意來的其實一半都沒有。

  石仲魁找他們的理由很簡單,募捐。

  不過在這之前,他先向工部要錢要糧而不得。

  又去了戶部,再次被拒絕后,石仲魁開始登門堵工部和戶部的兩個左侍郎。

  六元魁首上門,即便是三品大員家的門子,也不敢蠻狠到趕他走。

  反而后院的老太太、夫人們,聽到門子的匯報,那叫一個激動。

  不僅家中公子全出來迎接,就連五六歲、十來歲的男孩,都規規矩矩的出來請教。

  目的無非是希望能得到石仲魁的教導。

  即便拜師不成,只要石仲魁考教一番。

  說一句,‘會讀書’,那這孩子不僅家中更重視,士林也會知道這孩子。

  說不定就有‘神童’的呼聲傳出來。

  石仲魁因為多多少少得了鄒恒毅的關照,在他家時,不僅以子侄之禮見了老夫人。

  還真真切切的考教了鄒恒毅長孫的學問。

  聽著已經11歲的小家伙,戰戰兢兢的回答問題,石仲魁嘴角一笑,夸了句,‘功底是有了,保持這個狀態兩三年,一個秀才是沒問題的’。

  樂的在場的鄒家成年男丁,滿臉都是笑容。

  這可是連中六元的科考魁首說出來的話,誰也不會在這事上反駁。

  而且僅憑借這一句話,今后縣試、院試的主考縣令、知府,心里必然會嘀咕著,要是不取這孩子,那是既得罪左侍郎,又得罪狀元郎。

  只要文章過得去,縣試、院試肯定沒問題。

  到了府試,因為是學正主考。

  就更容易開綠燈了。

  因為一省學正早已經從宋時的從九品,從八品,一路到現在的必須由翰林院的翰林們擔任。

  翰林院的同僚,還真沒幾個愿意得罪他。

  以科舉論出身的社會,就如以出身論貴賤的九品中正制一樣。

  即便官職比他大,心里上還是會低他一頭。

  當然,有仇的反而是壞事。

  鄒恒毅下衙回家后,只能帶著石仲魁去了書房。

  而且,他還必須先謝謝石仲魁,這才談公事。

  隔天再去戶部左侍郎家時,待遇一下子又高了一等。

  剛下轎子,門子通報后走進側門,院子里已經跪了一地的下人。

  按照和鄒恒毅一樣的套路來了一遍,戶部左侍郎趙伯春只能捏著鼻子答應幫他。

  而且走的時候,還親自送他出門。

  直到他上轎離開,這才進門。

  這事很快就傳遍京城,不少家中有讀書還算不錯的子弟的家族,那是恨不得八抬大轎請他上門。

  搞的賈政再也坐不住的直接找上門,然后賈蘭就加入到了走讀的行列。

  至于賈寶玉,這家伙倒是巴不得上門請教,順便有出門的理由。

  只不過討論的肯定不是四書五經。

  石仲魁打算開荒,來要錢的事,也很快傳遍的朝堂。

  一些早就盯著石仲魁開荒的官員、勛貴,自然而然開始幫他說話。

  最后不僅拿到了三千石糧食,還讓他如愿的拿到了,可以找鄉紳募捐的公文。

  至于官正宏的案子,除了有訓斥石仲魁看護不利的公文外,什么事都沒有。

  而且在他待在京城期間,就已經送去了刑部復核。

  石仲魁一句‘要維護讀書人體面’的暗示,逼得刑部的刑部只能結案。

  否則必然有更多人找刑部的麻煩。

  不過剛入官場,手下就有人畏罪自殺,有人覺得石仲魁一身正氣,也有人更加警惕和防備著他。

  但整體來說還是好的,畢竟這案子其實經不起琢磨。

  稍微想想就猜到,他已經把事情壓到危害度最低的程度。

  別看戲文里的包大人明傳千古,但換到現實里,基本上沒幾個人愿意和他一起共事。

  但要說誰是最被同僚討厭的人,那位‘先天下之憂而憂’的范文正公,肯定排在包大人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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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十個家中至少千畝地的大地主們,一聽是要自己捐糧、捐錢,心里頓時一萬個不愿意。

  而且,這次來的人連一半都不到。

  更別說那些家里有幾十畝、幾百畝土地的鄉紳就更多了。

  自己捐了錢糧,不是讓其他人占便宜了嘛?

  石仲魁早有準備,讓薛蝌帶著人把一副圖冊掛了起來。

  別說鄉紳了,就是陪著來的宛平縣令,都目光熱切起來。

  修整河道、灌溉系統,本身就是政績之一,而且還是極容易加分的一項。

  上官喜歡,士紳更喜歡。

  離任時,萬民傘都可以玩玩。

  “大人,您要是真能做到,我家第一個捐1百石糧食。”

  一百石等于1.2萬斤,換算成現代的重量,其實也就6、7噸。

  別看數量不多,可即便是災荒年,宛平城縣令求糧,這群人也沒大方到一開口就給一百石的地步。

  而且定下調子,后面的人差不多也會是這個數字。

  畢竟這不是災荒時白給,而沒任何回報。

  要是給少了,今后都沒足夠底氣在灌溉時,和人爭奪水源。

  四十多人募捐下,最后剛剛過五千石。

  石仲魁暗道這群家伙其實精明著,五千石也就是五千兩銀子換來一條足以惠及子孫的水源,怎么算都劃得來。

  而且平均一百多石,也就是一年收獲糧食的十幾分之一而已。

  石仲魁倒沒生氣,本來就沒想過這群地主老財能有多大方。

  加上之前從上面要來的三千石和結余的一萬三千石,手里一下子就有了兩萬一千石糧食。

  拿到糧草,也有了合理解釋糧食來源的理由。

  石仲魁當然不愿意再浪費時間。

  有宛平土地公的幫忙,想在茫茫山野中,選十幾次處海拔高度比外界高的自涌泉,就如開了上帝視角一樣。

  自涌泉說白了,就是地下暗河流動時,水流遇到巖石裂縫時,要是水壓足夠大,水就會順著裂縫被水壓沖出來。

  所以不少山上,才會出現自涌泉。

  當然,這也受到季節和降水的影響。

  降雨后,水滲入地下河,自然會增強水壓。

  從薛金平手下的三千屯田兵中,選出500人,帶齊長矛弓弩和帳篷、糧草,跟著騎在馬上的石仲魁,花了半天時間行軍,來到了未來的長溝濕地公園周圍。

  按照土工公的指引,隊伍在一座百米高的山,山腳下扎營。

  石仲魁帶著人爬上山,眺望下去,就見幾公里外分布著大大小小十幾個,由幾千個自涌泉長年累月形成的蘆葦蕩和湖泊。

  “大人,這一片水洼國朝剛建立時,就有過開荒的記錄,只是地志里記錄著百年前開荒放火燒蘆葦時,火剛起,天上就下起漂泊大雨。

  而且還只是這一片有雨,稍微遠一點則半點雨滴都沒下。

  當時的鄉紳和民壯都認為是有妖邪,或是湖伯發怒了,這才不了了之。”

  石仲魁當然明白原因,人要更多耕地,等于從動物、精怪手里搶棲息地。

  這成了精的精怪們會答應就怪了。

  即便是自己,其實也在和湖泊搶水源。

  畢竟選定的那十幾處自涌泉流出來的水,最后也是往這附近的大小湖泊里流。

  自己要做的就是改道,然后利用水往地處流的原理,把水匯聚起來,輕易就能把水引出來。

  而當年那條黑魚怪只是下雨而沒傷人性命,只能說她有腦子了。

  否則必然有道士找上門,或者當年的縣令奏報給朝廷,就更麻煩了。

  別說皇帝一聲令下了,就是順天府的知府跑去城隍廟告狀,足以逼著城隍去降妖。

  當然,還敢留在京畿附近,有年頭的精怪,基本上都不敢興風作浪。

  所以石仲魁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和那黑魚精談談。

  真談不攏,自己也不會直接打殺了她。

  而是在外圍,按照制定好的計劃和路線,一點一點的往內挖。

  而且這條溝渠選擇的路線,必然是逐漸往高走。

  等溝渠挖到了選定的十幾個海拔比較高的自涌泉附近,差不多也接近了這一塊區域最大的湖泊附近。

  那黑魚精要是識趣,那大家就相安無事。

  要是忍不住,施法阻攔。

  到時候,自己就有了足夠理由對她下手。

  而且自己也沒打算真的把蘆葦蕩燒了,蛇蟲鼠蟻再微小也是生命,沒必要的話,還是別破壞它們的棲息地。

  剛才說話的宛平縣丞再次開口提醒道,“大人,這一片湖泊本身就是低洼帶,想把水引出來,就得修蓄水湖抬高水線。

  可這就不是小工程了。”

  “本官知道”,

  石仲魁暗道自己有先見之明,向工部左侍郎鄒恒毅只承諾了開荒1千畝農田。

  按照計算,只需要利用十四處自涌泉中的3口泉,引出來的水足以灌溉兩三千畝地。

  同時也足以向這附近捐了5千石糧食的地主們交代。

  至于如何分配水權,就和自己無關了。

  剩下的11口泉先不動。

  萬一自己疏通河道時遇到麻煩,也能利用這一點來拉攏朝堂上的勢力。

  畢竟水源充足的農田,和缺水的農田之間的價格差,往往就是一兩倍、甚至好幾倍的差距。

  甚至招來山神,把一些自涌泉堵住,就可以增加自己選定的那些自涌泉的出水量。

  不說灌溉十幾萬畝地,兩、三萬畝還是不難的。

  這辦法對普通人來說,就是天方夜譚。

  但對石仲魁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而且要是僅僅只用來灌溉麥田,受益的農田數量絕對能多好幾倍。

  這種選擇題,正常來說根本不用猶豫。

  不管是稻子還是麥子都是糧食,肯定是增收的土地越多,養活的人也越多,功德就越大。

  但自己接的差事寫明了稻田,即便最后確實讓大幾萬畝麥田獲利,保管還是會有人參自己。

  而那些獲利的地主,絕大部分也會裝聾作啞。

  這種事歷史上就出現過不止一次。

  辮子朝治理了黃河的水利大家的結局,是被參了個‘屯田擾民’而撤職病死。

  所以石仲魁沒考慮多久,就決定還是按照制定好的計劃做。

  但這之前,還是要和那黑魚精見一面。

  對著隨行人員說了句‘下山’,趁著天色還早,騎著馬,帶著薛金平等人先規劃第一期的溝渠開挖路線。

  時間也到了傍晚時分。

  在自己的帳篷里,招來宛平土地公,再次詢問一番,確定了沒有湖伯后,這才讓接班的夜游神,去尋那黑魚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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