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帶著農場下凡塵 > 155 找茬
  很多翰林們覺得自己沒有入內閣的希望了,那外放走州府、布政司的路,說不定就能坐上布政使的位置。

  即便坐不上一省、一州的民政、財政主官,但到了地方拼搏十幾、二十年。

  致士時以三品歸家,也好過一輩子待在翰林院里,以六品歸家來的榮耀。

  這道理其實根本不需要石仲魁提醒,只要是在翰林院里苦熬的人,就沒有一個沒想過。

  梅翰林沒付之行動,無非是嫌棄外放的官職不好而已。

  而且他是真不愿意放棄翰林這種雖然沒錢,但地位和名聲極好的身份。

  可石仲魁走了禮部的路,幫他謀了瓜州學政的職位,不僅連升兩級,今后還能繼續回翰林院。

  加上瓜州在大周朝地處江蘇,是一等一的文風鼎盛地。

  只要文風鼎盛,也代表著農商發達,比起外放到西北、南方沿海當個推官好了至少三個等級。

  最關鍵的是,折子上寫明了,去瓜州當學政是差使、是派遣。

  有成績回來后,不僅繼續當翰林,官職也是正六品。

  即便繼續教進士們讀書,也等于有機會去大理寺、太常寺之類的禮部下屬衙門任職。

  再拼一拼,三品官絕對沒問題,六部侍郎也不是奢望。

  甚至死后能得個‘文’字的謚,那真是不枉在人世界走一回了。

  梅翰林激動的語氣都顫抖起來,恭恭敬敬的對著石仲魁深深一拜,“謝、謝大人。”

  看著梅翰林身體都挺直了往外走,石仲魁不由嘆息一聲。

  有幾個人真能放得下功名利祿?

  至于如何幫梅翰林謀官,禮部的楊文欽都得了自己好幾次好處,要是還不回報自己一次,他自己都會焦慮起來。

  現在只是幫人謀一州學政,楊文欽長兄楊文勛就在瓜州任從四品的提刑按察副使,加上梅翰林是實實在在的翰林,對楊文欽來說真不是什么難事。

  而梅翰林只要去赴任了,想回來基本上都是在做夢。

  翰林院不調他回來,即便他走通了禮部的路,也只能去禮部任職。

  石仲魁幫梅翰林的原因也很簡單。

  除了把這一家子掉的遠遠的之外,還在為薛蝌、賈蘭、賈權的科舉謀劃。

  瓜州雖然和金陵沒關系,但兩地挨著,只要梅翰林暗示一番,相信金陵學政不會不給他面子。

  薛蝌三人又不是在梅翰林任上得了秀才的功名,有人想找麻煩都沒理由,更別說牽扯上石仲魁自己了。

  石仲魁回家后,薛蟠帶著薛蝌就找上門。

  “哥哥真幫那梅翰林謀個學政的差事?”

  石仲魁笑著道,“梅家的動作還挺快的,只是一下午就上你們那邊送謝禮了?”

  薛蟠聽到后,不喜反跺腳道,“哥哥有所不知,那姓梅的不是好人。”

  “好了”,石仲魁直接打斷薛蟠的話。

  梅翰林是不是好人,自己還用得著你這個呆霸王提醒?

  而且滿朝文武,又有幾個能稱的上真正的好人?

  喝住薛蟠后,石仲魁看向薛蝌道,“二弟這是不愿意令妹嫁過去?”

  薛蝌猶豫片刻,這才拱手解釋道,“姐夫,前番小弟求璉二哥去打聽過梅家的情況,也通過過往的世交試探過梅家對婚事的態度。”

  石仲魁聽完就皺眉起來,看這意思肯定不是好事。

  果然就聽薛蝌繼續說道,“那梅公子從15歲就是風月之地的常客,而且聽聞他那秀才功名,還是、、、。”

  “閉嘴。”

  石仲魁直接喝住薛蝌,有些事暗示就行了。

  而且今日不警告一番,難保薛蟠會大嘴巴的在外面嚷嚷。

  “說其他的。”

  “是”,嚇了一跳的薛蝌目光也順著石仲魁的目光,撇了眼薛蟠。

  暗道自己糊涂了,一會真的仔細叮囑薛蟠,免得惹出麻煩。

  “小弟聽聞梅家當家太太早有悔婚的心思,梅翰林的態度之前也捉摸不定。

  小弟和妹妹來京城已有近一年,也沒見他家派個家仆過來問問。

  更過分的是,梅家太太的侄女,一直住在梅家的別院。

  我妹子要是真嫁過去,就怕、、。”

  石仲魁明白薛蝌的擔心是梅家忽然報個病故。

  可只要自己不倒,薛寶釵還是自己媳婦,梅家就不可能虐待薛寶琴。

  當然,石仲魁心里其實也不愿意薛寶琴嫁過去。

  笑著問道,“我倒是好奇,那位梅公子每月有多少銀子的份例,居然能流連于風月之地?”

  窮翰林可不是白說的。

  既沒有實權,又沒有撈錢的途徑。

  即便石仲魁自己已經做到了翰林院三把手,這些天也想不到如何為翰林院的一眾窮翰林們,改善、改善生活的辦法。

  薛蟠和薛蝌互相看了看,最后都嘆息一聲搖搖頭,“這就不是我兄弟能知道的了。”

  石仲魁也不在意,笑著對薛蝌問道,“二弟,薛二姑娘的意思呢?”

  薛蟠和薛蝌同時一愣,這婚事哪里是姑娘能決定的?

  而且他們兄弟兩即便心痛妹子,連薛蟠都不好私下里詢問。

  石仲魁這么直接問,就顯得有些奇怪了。

  薛蝌心里一動,甚至有些期待的說道,“姐夫,我妹子從小跟著父親走南闖北慣了,連紅番都見過不少,自然看不上個紈绔。”

  石仲魁嘴角一笑,聽出了薛蝌的意思。

  但薛蟠卻像是被踩中尾巴一樣嚷嚷起來,“紈绔怎么了,又不是所有紈绔都是廢物。”

  薛蝌這才反應了過來,身邊這位絕對算是紈绔中的紈绔忙向薛蟠告訴罪。

  石仲魁笑呵呵看了好一會熱鬧,才開口道,“好了,等明年蝌哥兒和賈蘭、賈權回金陵考完院試之后再說其他的。”

  薛蝌一聽就明白過來,合著梅翰林的作用居然和自己的科舉有關。

  而且聽這意思,縣試、府試應該也沒問題。

  那是不是說,等自己得了秀才功名后,姓梅的就沒了用處?

  這沒用之人,當然是可以隨意舍棄的。

  薛蟠卻心里一動,小聲說道,“哥哥,那賈雨村現在還賦閑在家,不如找姓梅的革了他的功名?”

  石仲魁頓時被氣樂了,對著薛蝌道,“你和你大兄解釋吧,免得我沒忍住,打他一頓。”

  薛蟠頓時嚇的往后退了幾步。

  縣令倒是能革掉秀才的功名,但一般人不會這么做,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上報給學政,由他去做這個惡人。

  一省學政名義上是能革舉人功名,但除非是大不敬、謀逆等罪,否則傻子才做這種得罪一省舉人的事。

  至于進士,也就皇帝能革他的功名了。

  因為皇帝才是進士的真正老師。

  等薛蝌解釋完后,端著茶碗的石仲魁笑著道,“賈雨村那新納的夫人,不是病故了嗎?難道她家人就沒疑心過?

  即便那女人沒家人,總有族親吧?

  要是連族親都沒有,保不齊賈雨村的同宗叔伯、兄弟,會有幾個要錢不要命的人。”

  薛蟠聽完就嘿嘿笑起來。

  薛蝌則再次被石仲魁的陰險給驚呆了。

  同宗叔伯、兄弟也分遠近,甚至一輩子都沒來往,或者有過節的都不少。

  只要有了這名義,就有資格站出來挑事。

  一旦事關人命,那就是天大的麻煩。

  而且賈雨村既然把小妾提為夫人,那就是說這位夫人已經不再是奴仆了,想私了都沒機會。

  薛蟠隨后又和石仲魁說了不少閑話,又說了些婚事上面的事,這才及不可耐的想帶著還想說話的薛蝌去算計賈雨村。

  石仲魁笑著對不想走的薛蝌擺擺手,“有些事,過幾年再說。”

  薛蝌想想自己妹子才11歲,確實不用急,這才露出笑容的跟著薛蟠走了。

  8月初,新科進士們進入各部觀政已經快半個月了,石仲魁在自己官廳里看到一份禮部的文書后。

  暗道總算讓自己找到機會了。

  對著于同甫說道,“這份文書打回去,要是禮部的郎中有意見,讓他自己來找我。”

  于同甫接過公文看了看,有些擔憂的問道,“伯謙,會不會有麻煩?”

  石仲魁笑著搖搖頭,“師兄,我們又不是沒進過貢院,里面的情況比誰都清楚。

  而且去年8月份鄉試那場大雨后,整個貢院有一半的地方被水泡了。

  加上順天府又一直借用禮部的貢院,上萬間號房總會有些因為年久失修的原因,而出現問題。

  不整修的話,萬一出事誰負責?

  還有,鄉試三年兩次,下一科恩科在今年年底。

  一旦下大雪壓垮號房死了一兩個舉人,就是全天下熱議的事,到時候就是禮部左侍郎都得上書辭官,歸家待參。”

  這理由于同甫還真沒辦法反駁。

  傳到外面去,舉人和士林還絕對會感激他。

  于同甫仔細斟酌了半天,才寫上理由讓書吏打回禮部去。

  禮部司的郎中看到回文后,頓時頭大起來。

  自己若是反駁,一旦轉到士林中,鐵定會被人罵死。

  可要是真按照石仲魁說的大修,那耗費的銀子就海了去,而且銀子還得去戶部要。

  朝廷本來就缺錢,戶部那邊即便不拖延,也肯定只會給三分之一,甚至更少的錢來敷衍。

  沒辦法,禮部司的郎中只能去見負責科舉的侍郎。

  侍郎看過之后,無奈道,“六元公不愧是六元公,這公文寫的毫無漏洞。

  而且具體解決的辦法不提,就說這只是意見,聽不聽隨我等。

  出事了他沒責任,我等真做了,功勞又少不了他的一份。”

  郎中也是表情糾結的點點頭,“大人,六元公說的其實也沒錯,不如先撥幾百兩銀子,讓個主事帶著今科來觀政的進士們去做?”

  侍郎一聽就明白過來。

  事情是新科進士們去做,你翰林院總不好再揪著不放。

  “打文書去戶部要錢,我們自己先從部里撥五百兩,讓人仔仔細細的檢查一遍,免得真出現大雪壓垮監舍的事。”

  “是,大人。”

  三天后,石仲魁才從書吏的嘴里得知,今科去禮部觀政的進士,有十個去監工貢院的修繕。

  這其中就有那個范道。

  石仲魁嘿嘿一笑,下衙后,坐在轎子里對跟在轎子旁的于順說道,“去請工部的書令方立順方大人過府一敘。”

  于順忙點頭,然后吩咐石的下人侍候好石仲魁,自己則帶著兩個人,快步去找方立順。

  自從差點被石仲魁殺雞儆猴殺掉后,方立順對石仲魁是既害怕又感激。

  除了被石仲魁放過之外,還因為石仲魁給工部寫的公文里,寫明里了自己檢舉有功。

  最后也算是因禍得福,品級升了半級,成為正八品的書吏。

  一聽石仲魁要見自己,方立順哪里敢耽擱。

  見完石仲魁的隔天,方立順就帶著石仲魁的任務,去找禮部負責這事的主事。

  有人愿意幫忙,而且價錢也很公道。

  禮部主事當然不介意把修繕工程交給工部的官員,同時自己也能從中撈點好處。

  說真的范道還是有些本事的,唯一的問題是他有些急于表現自己。

  既然有人想立功,當然就會有更多的事壓在他頭上。

  但范道不知道的是,凡是交給他的事,基本上都有經驗最豐富,辦事效率最高的工匠配合。

  這才顯得他比別人強。

  而且其他觀政的進士負責的事,雖然拖后了時間,但工程還是穩步進行。

  既然于工程有快、有慢,需要耗費的銀子就沒法算個準確的數字。

  到了此時,針對范道的算計,才真正顯露出來。

  接二連三的獲得禮部主事的嘉獎,壓抑了良久的范道不免有些驕縱起來。

  方立順特意找來配合他的工匠們,當然是圍著他可勁的夸,隨后又說貢院的排水布局其實并不合理。

  心里得意的范道聽完跟著工匠們查驗一番,果然發現工匠說的沒錯。

  而且僅僅只是在原有排水系統上做一點改善,還真算不上大事。

  范道倒是沒自以為是到,認為不需要向禮部主事匯報,就命人改排水系統。

  可他送上的折子,雖然送到了禮部,卻積壓起來。

  第二天范道就命人購買材料,先行疏通原有的下水道。

  這一動土,等于麻煩找上門。

  搞得方立順準備的諸多后手,都沒施展出來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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