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家請我當皇帝 > 第二百七十二章 戰法
  “殿下,幸不辱使命,我軍斬殺韃子百余人,獲首級三十七級,鎧甲一十三副!”楊承祖渾身上下掛滿了箭,連彎腰行禮都沒辦法行禮。

  “王孫,你這......沒事吧?”張順不由嚇了一大跳,不由連忙上去扶起來問道。

  當然知道這廝故意不取下箭支,就是為了到自己面前夸耀勇武。

  只是一下子中了這么多箭,真的沒問題嗎?

  “爺爺,我沒事兒!”張順話音剛落,不料楊承祖居然接了一句俏皮話,頓時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原來這楊承祖出身延綏貧苦軍戶,不曾就學,故而有名無字。

  后來他見別人都有字,就附庸風雅,特意向張順請一個字。

  張順順著“承祖”的意思,就給賜給他“王孫”二字。

  結果這字一出,便惹得一群不學無術之人調笑:“王孫,王孫,你這下子矮了輩分,豈不是要喊舜王殿下爺爺?”

  “爺爺就爺爺,舜王殿下是我爺爺,我是你爺爺!”楊承祖把眼一瞪,干脆來了個“同歸于盡”。

  這番話在往日,私下里開一開玩笑也就罷了。

  眾人萬萬沒想到這廝居然如此乖張,居然把眾人私下的玩笑話說了出來。

  果然,張順聞言也是一愣,隨即不由笑罵道:“本王可沒有這么老,你想當孫子,老……我還不想當爺爺呢!”

  言畢,張順便親自為其解甲。

  這楊承祖外面批了一件制作精良的深藍色棉甲,張順給他叮叮當當卸下來一看,只見里面已經被汗水浸濕大半,又有見不少甲片都被釘穿,穿甲而過的箭頭上還粘著血。

  張順連忙仔細打量了一番,只見楊承祖里面穿戴的鎖子甲也被刺破了數處,有血漬在破口處若隱若現。

  他又連忙幫他把鎖子甲褪下,獨留內襯,以防“卸甲風”。

  這才揭開破損處仔細一看,只見有三四處箭頭刺破的傷口,有的還在鮮血淋漓,有的卻已經結痂。

  “好強勁的箭!”張順不由眉頭一皺,便喊來護士為楊承祖清理傷口。

  他早不是當初一無所知的少年,對這個時代箭的殺傷力也有所了解。

  明軍常用戰弓一般在三到六個力左右,而馬上用弓一般在三力、四力之間,根本不可能有這么大殺傷力。

  “清弓?”驀然間,張順想起了一個前世的“大殺器”。

  “什么清弓?”楊承祖聽得一頭霧水,只道張順不懂,不由開口解釋道。

  “其所用弓亦為開元弓之制,只是步卒所用,勢大力沉,故能穿甲。”

  “觀其箭支長短輕重,當在八至十力之間!”

  明末清初計量弓箭之法,以九斤一十四兩為一力。

  如果后金軍精銳果然如楊承祖所言,當皆為百磅之士。

  張順不由為之駭然:“怎……怎么會有如此精銳?”

  義軍和明軍之中多善射之士,若是細細挑選,未嘗不能組織這樣一支精兵。

  只是觀后金軍如此輕易便能排遣出這許多人馬,想必其中百磅之時亦不在少數。

  “舜王容稟!”就在這時,孫傳庭不由上前一步道。

  “所謂開元弓之制者,既起自開元故地,今東虜所據也!”

  “其地地寒民苦,以牧、漁、獵、耕為生,民風彪悍多力,故多善開元弓,而以野人女真尤甚。”

  “自東虜建州女真叛亂以來,與中國多起刀兵,丁壯損失頗多,故洪太多次征伐野人女真,擄其丁壯為兵。”

  “楊將軍今日所遭遇者,蓋東虜所擄野人女真,故其弓強而矢利。”

  “明將常恃強沽勇,一馬當先,是以多亡……”

  “等等,等一等,讓本王捋一捋。”張順聽著聽著,連忙打斷道。

  “首先,開元故地是什么意思?”

  “開元故地,即元朝開元路也。”孫傳庭聞言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張順素來不學無術,不由解釋道。

  “《元一統志》稱曰:南鎮長白之山,北浸鯨川之海,三京故國,五國故城,亦東北一都會也。”

  啥意思呢?

  按照《元一統志》的說辭,開元路南至長白山,北至日本海,大致包含后世東三省及外東北一帶。

  所以明代這個“開元弓”,其實就是對源于東北地區“東胡系”弓箭的統稱。

  這種形制的弓箭,不但明軍在用,建州女真、海西女真、野人女真,甚至東部的蒙古人也在用,在明人眼中并未特別之處。

  對明人來說,最麻煩的不是一兩種武器,而是使用武器的人。

  “那野人女真呢?又是什么意思?”張順化身好奇小學生,不由繼續追問道。

  “依照《大明會典》所載:蓋女真三種,居海西,等處者為海西女真,居建州、毛憐等處者為建州女真,各衛所外,又有地面、有站、有寨,建官賜敦,一如三衛之制,其極東為野人女直,野人女直去中國(中原)遠甚,朝貢不常。”

  原來明朝建國之初,由于蒙古人對東北地區的破壞性統治,導致原來的國家形制被完全摧毀,只剩下各種文明程度較低的部落。

  明朝便根據其地理位置和文明程度,將其劃分為海西女真、建州女真和野人女真三類。

  其中建州女真即遼金時代的“五國部”,后來發展為如今的東虜本部。

  而海西女真即海西(松花江流域)的女真部落,后來發展為哈達、烏拉、葉赫、輝發海西四部,后來被老奴的建州女真所吞并。

  而所謂“野人女真”,則是海西女真以北的漁獵部落,其最著名的便是后金所稱的“索倫部”。

  這些“野人女真”雖然開化程度較低,卻擁有英勇善戰、悍不畏死的優點。

  本來依照歷史發展的一般規律,這些“蠻人部落”打起仗來,雖然擁有強大的沖擊力,但是由于社會發展落后,無論武器裝備,還是組織水平都遠低于“文明社會”,故而常常不成氣候。

  然而,就這些“不成氣候”的“野人女真”被后金掠奪為奴以后,誘之以利,施以以堅甲利刃,然后驅為“死兵”。

  凡戰,“死兵在前,銳兵在后。死兵披重甲,騎雙馬,沖前,前雖死而后復前,莫敢退,退則銳兵從后殺之。待其沖動我陣,而后銳兵始乘其勝。”

  這種結合了“文明社會”的組織度和“野蠻部落”沖擊性的雙重優勢的隊伍,一經出現,就在對明軍的戰爭中取得了極大的優勢,以至于連戰連捷,銳不可當。

  張順聽那孫傳庭講述了半晌,頓時也覺得棘手。

  “夫戰勇氣也”,莫說在這種“冷熱”交替的時代,哪怕到了后世十九世紀,祖魯人尚且能夠憑借堅定的沖鋒,殲滅上千裝備了后裝線膛槍的英軍,更不要說張順這種“半冷半熱”時代的軍隊了。

  “那......那明軍怎么應對東虜這種戰法?”張順沉吟了片刻,別管靠譜不靠譜,先向明軍取取經。

  “無他,火器戰車一法,可以御之!”孫傳庭沉默了半晌,只好搖了搖頭應道。

  特么......張順聞言頓時想嘛麻麥皮!

  你道為何,因為張順想起來另一個專門針對戰車的武器——紅夷大炮!

  難怪明軍屢戰屢敗!

  聽到此處,張順不由恍然大悟。

  原來后金除了驅趕“死兵”沖陣以外,尚且有大量紅夷大炮可用。

  如果自己效仿明軍“火器戰車”戰法,要么被其紅夷大炮轟開車陣,要么被其一人多騎甩在風中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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