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遲遇的話，周硯之的第一反應是微怔，緊接著就想：原來她還能察覺到呢？
無疑，他是意外的。
周硯之沉默片刻后，不答反問，“為什么這么問？”
他哪里知道，遲遇脫口而出的瞬間就后悔了，只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這會兒聽到他的反問，她就更悔了，腸子都悔青了。
退一千萬步講，就算要問，明明有那么多委婉的表達方式供她選擇，她卻偏偏選擇了最直接、也最刺激的那種。
正常人誰會動不動問別人是不是受刺激了啊？
會不會說話啊？
不會說話的后果就是，她成功刺激到了自己。
遲遇欲哭無淚，拼命讓自己擠出一個笑來試圖緩解尷尬，然后……氣氛好像更尷尬了。
因為她能清晰的感知到，她笑得比哭還難看。
現下的情況是，周硯之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等她回答，她想不答根本不可能。
不得已，遲遇硬著頭皮開口，“我的意思不是說您受刺激了……”
周硯之：“……？”
遲遇：“……”
好吧，這個解釋其實很無力。
就連一旁的周垚都驚訝了，那一雙八字眉承載了太多的疑惑。
此刻周垚的小模樣兒分明在表達：可你剛剛就是這么說的啊！
由于信息量太大、重點也多，周垚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先好奇哪一點了，更是搞不清到底什么狀況，索性就先安靜的吃瓜。
于是，遲遇在這對兄妹的注視下干巴巴地繼續道，“是……是我昨天聽同學們討論，她們說您好像最近情緒都不怎么高，然后大家就在關心您是不是遇到什么難事了，所以我才……”
她說話的時候一直瞄著周硯之的臉色。
因為沒見他的臉色有任何的緩和，甚至比剛才還沉了些，所以她的聲音也就越來越小。
周硯之：“……”
所以，她是聽別人說才發現，不是她自己發現的。
周硯之遲遲不出聲，遲遇只感覺周身氣壓越來越低。
不行，她還是得再為自己狡辯一下。
“老師，剛才是我用詞不當。我絕對沒有說您受刺激的意思，更沒有冒犯您的意圖。”
周硯之終于回神。
他對上女孩兒真誠的目光，將復雜的情緒暫時放到一邊，淡淡地“嗯”了聲，表情也下意識有所緩和，“我知道，我也只是隨口一問，你不用緊張。”
現在換成他瞄遲遇的臉色了。
不出意外的話，他剛剛的走神和失落肯定被她誤解成了生氣，否則她不至于嚇成這樣。
周硯之不知第多少次問自己：我真有那么可怕嗎？
此刻他只希望通過自己緩和的表情和語氣來改善一下在她心中的形象。
事實證明，根本沒什么用。
不僅沒用，看起來好像還起到了反作用？
聽了周硯之的話，遲遇嘴上說著好，心卻抖得更厲害了。
對于他此刻溫柔的表現，她有兩個猜測：一，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二，看來他真遇到了棘手的難事，被刺激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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