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這是怎么了？”季辰的語氣很是疑惑：“我認識你這么多年，從來沒有見過你懷疑自己的決定，可自從那一次，自從我在魔都顧氏財團辦公室向你匯報行程之后，我就感覺你有了明顯的變化，你總會顧及太多太多，這不是你！”
“我記憶中的你，做事十分果斷，有情更似無情，你從來不會把你的情緒展現出來，就連你的想法我都是靠猜的。可現在不一樣，你總是在懷疑你自己，你會把你的情緒顯露出來，甚至你的想法都變得簡單了很多。這一定不是我認識的你！”
“說實話，如果不是這個世界上并沒有那樣的技術，并沒有人可以肯定靈魂的存在，我甚至懷疑你的靈魂被換掉了！除了外面的這副軀殼沒有變，你整個人都變了。”季辰笑著說，他無奈扶額，自己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
“我現在這樣不好嗎？”顧墨池看向遠方，喃喃自語道。
“好嗎？”季辰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做事猶豫不定，總在顧及別人的感受，你不覺得你很累嗎？”
“哥，顧家家大業大，你這樣真的不覺得累嗎？以前我覺得你可能是遇到了嫂子之后變得有人情味兒了，可現在我不這樣覺得，我覺得你有些婦人之仁了！”
“季辰！”顧墨池回過頭，冰冷的視線掃向季辰：“這是你該對我說的話嗎？”他的聲音冷的刺骨，似是魔鬼般的呢喃。
“哥！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季辰沒有任何的怯場，依舊堅定自己的立場說道。
顧墨池看了季辰很久，這才重新回過頭，世間依舊飄向遠方的漆黑處：“季辰，你說的沒有錯！不光是我，這兩年你也成長了很多，我甚至覺得你變成了曾經的我。可我想告訴你的是，因為我曾失去過，我體驗過失去一切的痛苦，所以我只是想把我在意的表現出來，讓他們永遠留在我身邊。”
“哥？”季辰更加疑惑：“你……什么時候失去過？除了卡爾文，你沒有失去任何人！而且卡爾文是他自己的決定，也與你無關！你為什么會這樣覺得？”
“或許是在夢里吧……”顧墨池勾了勾嘴角：“或許是在夢里，我被所有親近的人拋棄，又或者說是我自己害得自己眾叛親離，所以我在盡量彌補。”
“哥！你瘋了吧？那是夢，怎么能……”說著，季辰像是明白什么，不敢相信的問道：“哥，你老實告訴我，你那次在辦公室里的變化，是不是跟你所謂的夢里有關？在你的夢里，我們是不是都死了？”
顧墨池沉默著點點頭，想起那種黑暗的過往，他只覺得自己的大腦像是被人撕扯一般疼痛。
“哥……”很久以后，久到顧墨池以為季辰已經不想再開口的時候，卻突然聽到季辰說道：“哥，那不是你的夢，那是你經歷過的，是所謂的那個平行空間里，我們所有人的結局對嗎？”
顧墨池不敢相信的回過身，認真的看向季辰，眼中滿是不敢相信的樣子。
而恰恰是他的這一表情，也讓季辰幾乎瞬間就肯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哥，我說對了！”季辰有些后怕，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太過匪夷所思：“你真的經歷過了一次對不對？在你經歷過的那個世界里，我們……都不在了，對嗎？也許……也許就連顧家也不復存在了，是不是？”
季辰瞪大雙眼，眼睛里浸滿淚水，紅彤彤的，他仔細的看著顧墨池，不想錯過顧墨池的任何一個表情。
可發現顧墨池保釋沉默的時候，他幾乎肯定了自己所說的話：“我說對了？是因為你，我們都不在了，顧家也不復存在了，而你機緣巧合下得到了重新來過的機會，所以你才會加倍珍惜，才會總是多想，才會顧及那么多，是不是？！”
很久之后，顧墨池無聲的點點頭，肯定了季辰說的所有話，而季辰，也幾乎在那一刻，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一個七尺男兒就那樣哭了。
兩個人又再度陷入沉默，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顧墨池沙啞的聲音才終于想起：“在那個夢里，你們所有人都是因我而死，你，為了報復你父親，在出手暗殺他的時候，被他身邊的無心所傷，最后……我好不容易把你搶救回來，可依舊沒能改變你的結局，在那后的半年，你就過世了。”
“至于卡爾文……夢里的他并沒有像這一次一樣，可他依然背叛了我，是我自己沒有發現。”
“二哥因為飛機事故，永遠失去了站起來的權利，而他也因為魚寶，和我斷絕了所有的往來，三哥，也因為魚寶，和我幾乎不怎么往來，四哥他……在戰場上被龍家的人設計，死在了戰場上。而最后，魚寶為了救我，也死在了我的懷里，而我，我在雨寶的墓前自殺了……”
緊接著，顧墨池用了很長的時間，向季辰仔細地訴說了自己前世所經歷的一切。
聽到這些以后，季辰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原來是這樣的嗎？怪不得你能一次又一次的預知那么多事情，又突然改變了性格。以前我還很好奇，你明明有了嫂子，而且你對夢娜并不感興趣，為什么還對她那么好？卻沒想到她還為你做過這樣的事情。”
“哥……”季辰看向顧墨池：“你把那些錯誤都歸咎于你自己嗎？”
“難道不是我的錯嗎？我的一念之差，導致眾叛親離，導致最后所有親近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導致顧家最后被滅族……”顧墨池紅著眼眶看著季辰：“因為知道這些，我總是催促自己，不要太過冷血無情，我不想再走夢里的老路，我只想安安靜靜的走完這一生。”
“哥……”季辰突然考慮到了另一件事情：“你馬上就要和嫂子大婚了，我希望你能拋開一切給我一個肯定的答案，你是真的愛嫂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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