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抄書人 > 第一百二十章 你也要來一嗓子?
  兩顆道果,兩位真傳,兩句謝過無厭觀方休指點之恩。

  偌大燕京城,為之一靜。

  包括胡繡行。

  “方休?他竟有這本事……若老山監與何真人都成真傳,那西宛山……”

  摩陽成捧著茶盞,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喝道:“愣著做什么?接著搜!”

  “是!”

  一干被兩顆道果鎮住的南宮星君廟弟子聽令。

  胡繡行內外,便是一番翻箱倒柜,拔樹搜根的動靜。

  寧王謀逆之事,牽連甚廣,官吏、將領,甚至還有宗室之人,比方說晉王世子……

  他們什么下場,都與摩陽成無關。

  只不過刑部有公文移交奉部,讓搜查兩只逃脫的狐妖,據說分別是寧王與晉王世子的侍妾。

  奉部便將案子交給西宛山,又被何真人指派給南宮星君廟。

  而摩陽成辦案十分干脆。

  既然是狐妖,那來問胡不歸便是。

  “胡不歸,趁早交人,不要讓我難做。”

  摩陽成坐在院前,抿著茶道。

  院中跪伏著一地狐貍,大的小的,白的花的,一些已經變化出腦袋以下的人身,一些卻還是狐貍身軀。

  最前方是一個老者,正是老狐貍胡不歸。

  “摩陽廟主在說什么?小妖是真的聽不懂。”

  胡不歸不敢抬頭,只唉聲嘆氣叫道。

  “你再仔細想想。”

  摩陽成瞥他一眼,漫不經心道:“這兩只狐妖給寧王與晉王世子牽線搭橋,是謀逆幫兇,宮中定然不會放過。你要是不想個清楚,我只能把你一窩盡數拿了,送上去交差。”

  “胡繡行只是做些布匹絲綢的營生,怎么敢跟謀逆之事扯上關系?”

  胡不歸聲音發苦,砰砰磕頭道:“摩陽廟主,一定要查明胡繡行的清白。”

  “不急。”

  摩陽成慢條斯理品茶,隨口道:“你接著想,最好在搜完前想明白,要是搜完還沒想明白,那就要我來幫你想。”

  正此時,一個人影急匆匆從胡繡行內奔出來。

  “師父,你看這個!”

  來人正是柳清風,他臉色古怪,手拿著一個金絲楠木盒。

  “什么東西值得這般大驚小怪,一點城府都養不住。”

  摩陽成對這個弟子并不怎么看重,先喝斥一句,才接過金絲楠木盒打開。

  這名貴木盒中,絲綢做襯,精心存放著一張符紙。

  倒是看得出來,這符紙的質地頗為不俗,摩陽成隱約記著是何真人才會制作的一種上等貨。

  可奇異的是,這符紙上面不見符箓,只簡簡單單寫著三個字:保平安。

  “保平安?這老狐貍也是蠢貨,何真人分明是捉弄他,反倒被他當成……”

  摩陽成嗤一聲,正覺著好笑,隨手拿起符紙翻開。

  立時面色一滯。

  便見符紙背面寫著:無厭觀方休。

  他當然知道無厭觀方休是誰。

  不。

  應當說,如今燕京城里,還有誰不知道方休?

  ……

  東羅宮。

  李都講與何真人離去后,院中便只剩下方休……與那位林師兄。

  “林師兄?”

  “不敢當,方觀主于情于理都是我師叔,便是喚我一聲道友,都要折煞我。”

  林師兄十分客氣,他也知道方休疑惑,笑道:“我修煉半輩子伏龍真經,實在不愿半途而廢。師祖已是燕山真傳,并不需要這一座無足輕重的東羅宮,但與我來說,此處卻是求道之所,不可輕易拋卻。”

  “求道之所?”

  方休一時沒聽明白。

  林師兄神色肅穆幾分,問道:“我聽師祖說,方觀主認為伏龍真經若是只是師傳徒,徒傳孫,注定無法傳承?”

  “真經難解,恐怕確實如此。”

  方休點點頭。

  林師兄看著他,目光平靜道:“我想試一試。”

  “你……”

  方休一愣。

  老山監都辦不到的事,你豈能成?

  憑你……

  不對。

  方休很快醒悟。

  他是要重走老山監之路。

  路途對錯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條路老山監走過,盡管虛耗幾十年光陰,林師兄卻也想走一走,試一試。

  這般求道之心,倒是赤誠。

  方休露出幾分欽佩神色,被林師兄瞅見,林師兄便笑道:“方觀主不必抬舉,以我的資質,即便去燕山大羅也無法出頭,倒不如留在東羅宮,立時能升任住持,豈不美哉?”

  “林……林道友謙虛,日后若有所需,盡管去無厭觀尋我。”

  方休拱手道。

  林師兄哈哈一笑道:“只怕方觀主公務繁忙,可沒時間理會我。”

  “我能有什么公務?無厭觀向來……”

  方休正說著,眼睛一瞪。

  何真人去青澤峰修行,西宛山監一位空缺,該誰接任?

  他雖未拜老山監為師,但老山監座下誰不知道,他比老山監的親徒弟還親。

  不止林師兄要喚他師叔。

  何真人走后,無論將白云殿交給哪個徒弟,也要敬稱方休一聲師叔。

  西宛山轄下統共就五座道觀!

  一個住持是他自己,兩個住持喊他師叔。

  余下雖然還有南宮星君廟與靜心齋,可他們又怎敢,與被兩位燕山大羅真傳記恩的方休,爭奪山監之位?

  奉部指派山監之位時,定然也會考慮此節。

  如今西宛山轄下,只有方休才是最合適的山監人選。

  可他只用默默抄書修行便是,連坐堂快堂的活都不想干,更別說去操勞西宛山上下的瑣事。

  方休一時有些頭痛。

  低調,就這么難?

  悶悶地告辭離去,等方休回到無厭觀,又有人在此等候。

  “方小弟,你回來了。”

  陸逢立在院墻上的鐘板前,臉含笑意,手上把玩著一塊令牌。

  這陸右使,往日里一言一行總有幾分愁緒,整天到晚只知飲酒發呆,恍若個失意人。

  今日倒是反常。

  “陸右使,你……”

  方休話說一半,忽而看清,陸逢手上是酒鬼和尚的奉籍!

  酒鬼和尚說過,有緣人只有捏碎他的奉籍,就能尋到他的下落。

  陸逢也說過,他只有過這一關,才能去尋酒鬼前輩,拜入兩界山鬼宗。

  看這意思,他是過去了?

  方休正疑惑,心中猛然一動,脫口而出:“你凝結道果了?”

  “好眼力。”

  陸逢臉色更顯暢快,笑著道:“當年燕山三秀,程師兄只壓我半頭,我晚他一步也就罷,現在還晚過他徒弟,不振奮不行。”

  方休亦是替他高興,祝賀道:“恭喜陸右使!”

  “我既然凝結道果,便要離開燕京城,不再是御傳使。你我關系不比旁人,你喚我一聲老哥便是。”

  陸逢看著方休,語氣誠懇道:“這次也是你點出那兩顆道果,才激勵我突破心境,我該好好感謝你一番才是。”

  方休立時警覺道:“你也要來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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