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天便是王熙鳳的生辰,賈母有意樂上一樂,帶頭湊分子置辦酒席。
從主到仆,上上下下都出了錢,一共湊了一百五十多兩。
為讓王熙鳳得這一日清閑,賈母又讓賈珍的妻子尤氏負責此事,不叫王熙鳳操一點心。
當日又是說書唱曲,又是耍百戲,熱鬧得不行。
黛玉姐妹、寶釵、三春等也都送了禮。
王熙鳳見賈母如此重視自己,心中得意,難免多喝了幾杯,有了醉意。
想回家歇歇,就趁人不備出了花廳,往房門后檐下走。
平兒看到,也趕緊跟了上去。
兩人回到院中,從里到外都靜悄悄的,聽不到一點聲響。
王熙鳳心下生疑,給了平兒一個眼色,躡手躡腳地走到窗前,輕輕推開窗往里看。
就見賈璉半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眼睛盯著帳子頂,也不知在想什么。
王熙鳳沒看到想象中的場景,臉上就帶了笑容。
“喲,璉二爺,這是在想哪一個?”
賈璉聽見她的聲音,嚇了一跳,暗道好險!
“想哪一個?有璉二奶奶在,我還敢想誰?”
王熙鳳笑道:“呸,我還敢管著你不成!”
繞到正門走了進去,夫妻倆一番調笑。
賈璉心中藏著鬼,對王熙鳳比往日更溫柔,王熙鳳只以為他對自己情深,更是下定決心要生個兒子。
她不知道,一個時辰前,賈璉也喝多了回來睡覺。
醒來不見王熙鳳,便動了色心,有意尋鮑二家的快活快活。
剛要打發小丫環去叫,就聽二門上有人來報,林書求見。
林書是林大成的長子,賈璉看在黛玉的面上,不好怠慢,只得壓著欲火,去了外書房。
不想林書竟是來約他做生意的。
說是要往關外進皮貨,差著一兩千銀子,問他要不要入股。
賈璉喜出望外。
這哪是差著銀子?這分明是給他送財啊!
林妹妹的老管家幫她掙了許多錢,他早就看著眼紅,只是苦于沒有門道。
有心瞞著王熙鳳弄一份私房,又覺得不妥。
那林書說得明白,會找上他,皆因璉二奶奶和自家姑娘相得,平日多有照應。
這還怎么瞞?
母老虎進一趟園子,和林妹妹說上幾句話,他就露餡了。
到時不但得罪她,還得罪了林妹妹。
賈璉把這些心思過一遍,攬著王熙鳳笑道:“給我拿兩千銀子。”
王熙鳳在錢財上最為敏感,推開他,斜著眼道:“拿錢做甚?別說兩千,二十我都沒有!”
賈璉:“小氣了不是?明跟你說,這錢拿出去,是生錢的!”
王熙鳳:“怎么個生法?”
賈璉便把事情跟她說了,還道:“明日你專程去趟瀟湘館,跟林妹妹道聲謝。”
王熙鳳也是大喜,“何必等到明日?我今晚就去!”
有了好事,林妹妹便想著她,不枉她平日對林妹妹的一片心!
想到這兒忽道:“等等,這生意是咱們的,還是家里的?”
賈璉:“咱們的!”
林書跟他說的時候,特意暗示他遣開了小廝丫環。
又囑咐王熙鳳,“你別宣揚得滿府皆知,到時你我受罰,林妹妹也難做人。”
王熙鳳橫他一眼,“我又不傻!倒是你,別在外喝了三兩黃湯,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賈璉再三保證不會。
按理,父母長輩在,又沒分家,子弟們不好置私產。
可實際上,但凡有幾分本事,誰不想著自己的小家?
尤其他家又與別家不同,父親雖襲了爵,卻空有名頭,掌家的是二叔那一房。
老太太在時,便這么混著過。
老太太百年之后,還不知如何呢。
鳳姐兒也不能替二太太管一輩子的家,人家有兒子,也會有兒媳。
到時他們夫妻倆被丟開,可就難堪了。
“銀子呢?林書讓我明日送到林家皮貨鋪。”
王熙鳳才說過沒錢,便不好打自己的臉,嘆道:“左一件右一件,哪一件不要錢?家財萬貫也經不起這流水似的花用。”
叫了平兒進來,道:“撿幾件我平常不用的首飾,拿去當兩千兩,明早等著用。”
平兒答應著去了里間。
賈璉知道她們主仆弄鬼,首飾是不用當的,銀子也是有的。
但也不揭穿,笑吟吟看著她們演戲。
他是真的覺著好笑。
鳳姐兒自以為拿捏住了平兒,卻不知道,好些事兒還是平兒跟他說的。
他在外有些風流賬,也是平兒幫著遮掩。
不怪平兒向著他,鳳姐兒眼里揉不得沙子,平兒說是他的通房,幾年沒近身了,更別說子嗣。
為著自己后半生考慮,平兒也得在他這兒留一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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