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隋主沉浮 > 第504章: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北夫余城下是堆積的如小山般的尸體,兵刃也是堆積如山,高句麗殘破的旗幟早已被失去了原來的顏色,城門之下,高句麗扔下的攻城錐跟焦炭一般,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都是箭矢,攻城錐之下,則是堆疊起來的尸體。人肉燒焦的味道遠遠飄開、聞之欲嘔。

  見高句麗軍如潮水般的退去,突地稽松了一口氣。

  高句麗軍也不知犯了什么病,好好的隋軍不去打,竟然對他們粟末靺鞨發起了進攻。若不是他為了響應楊集的號召,召集族中勇士入城,只怕北夫余城早已失守。

  不過兩者有著宿世之仇,加上高句麗欺軟怕硬的秉性,他們想對隋朝來一個殺雞儆猴也正常,然而不幸的是,粟末靺鞨成了那只可憐的雞。

  開戰之初,突地稽得到了高句麗大舉來犯的消息,心中甚為緊張,他知道高句麗軍武器裝備與隋軍相同,訓練的方式也十分類似,正面作戰的話,他們實非高句麗軍之敵,故而搶先出兵,襲擊了淵太祚的輔兵,驅逐輔兵沖擊對方戰陣,取得了一個開門紅。

  但是當淵太祚穩住局勢后,便步步推進,一一打掉了他們部署在北夫余城以南的軍寨,直接推到了城下。

  打了三四天攻防戰下來,高句麗軍付出了兩萬多人的傷亡,但作為守城一方,他們也損失一萬余人。

  之所以這么慘,是因為他們的武器裝備遠遠不如人。

  高句麗得益于境內豐富的金屬礦藏資源,以及中原工匠的大量投奔,導致高句麗裝備精良,他們的輕騎兵都有一定的鐵甲,而重騎兵數量和中原王朝不相上下,其重騎兵這人馬披掛,并有高高的鐵護領保護脖子和臉頰。

  重步兵也是高句麗常用的兵種之一,較為常見的步卒是一種身著兜鍪和甲、手持長槍和方盾的士兵;其次是一種頭戴冠冕、身披甲肩挑重劍和盾牌的士兵。而他們的主戰武器,是鐵類長兵器有矛、長刀、陌刀;短兵器有鐵刀和環首刀、三鉤器等。所以史稱其“兵器與中國略同”。

  至于攻城器械,基本上無異于隋朝,正是因此,守城的粟末靺鞨軍,并沒有占太多便宜。

  突地稽知道攻防戰中,守城一方占天時、據地利,利用萬眾一心的人和、守城器具使攻城方付出更高的代價。只不過守城方雖然看似是占盡了便宜,但他們被動防守的一方,戰與不戰全由攻城方決定。

  粟末靺鞨沒有援軍,他們城池失守之前,戰場天平會每時每刻朝攻城方傾斜。最后要么拖死對方,要么破城,別無他法。

  他也想帶兵出戰,利用騎兵的優勢沖擊高句麗的步兵,但對方的重騎兵實在是太恐怖了,之前在野外一戰,要了他們的數千名勇士。

  “大酋長,越羽酋長醒了。”忽賜來部酋長、忽賜泰帶著幾名士兵、一名巫醫策馬沖來,喜滋滋的向突地稽說道。

  “越羽兄弟的傷勢如何?”突地稽心中為之一喜,越羽酋長名叫越羽鐵,乃是他歃血為盟的兄弟,在野外的作戰中,身負重傷。

  “越羽酋長雖然醒了,可他中了箭毒,必須將傷口附近的肉切掉,這樣才能愈合,除此之外,越羽酋長一路顛簸,染上了風寒,致使寒邪入體,使得越羽酋長傷勢雪上加霜”巫醫小心的看了大酋長一眼,說道:“越羽酋長現在燙得十分厲害,一直在說胡話。”

  突地稽眼中閃過一抹陰鷙之色,他扭頭看向醫匠,厲聲問道:“我現在只問你能不能把越羽兄弟治好?”

  “這……”老巫醫苦笑道:“大酋長,我也只能說盡力而為,至于越羽酋長能否痊愈,實在無法定斷。”

  “給我滾回去!”突地稽悶哼一聲。

  “是,告退。”老巫醫行了一禮,默默的退去。

  “大酋長,如今南部大地皆被高句麗占據了,眼下形勢很不樂觀啊!”忽賜泰看了一眼突地稽,沉聲說道:“北夫余城內,我軍上下加起來不足三萬人。不如趁合圍之勢未成,退回粟末水老營?”

  “將士們是可以退,但是城內還有二十多萬老弱婦孺,一旦離開了城池,他們在冰天雪地里,要么凍死餓死、要么淪為高句麗的戰利品。”突地稽冷冷的看向忽賜泰,說道:“退?你告訴我,我們怎么退?”

  忽賜泰聞言默然,過了半晌,說道:“我們孤立無援,北夫余城肯定守不了多久,既然老營去不了,可以派人去雙城,請伯咄靺鞨出兵,讓他們派兵接應我們。同時向駐扎駐守鎮賚的的南室韋軍求援。”

  “他們也不乏明智之輩,定然知道我們一旦亡了,高句麗就會盡占遼水平原,而后威脅到他們,所以我認為他們會出兵。只要他們愿意出兵,進駐北夫余城東西兩側、與我們呈犄角之勢遙相呼應,想必淵太祚也會忌憚三分。”

  “伯咄靺鞨、南室韋能有多少兵馬?他們守衛雙城已是勉強,怎敢南下助我?”突地稽搖了搖頭,說道:“而且我們一旦失守,勢弱的伯咄靺鞨極有可能害怕的投降高句麗,把我們綁給淵太祚。同理,南室韋也是如此。”

  見到自己的意見被一一否決,忽賜泰心中一動,向突地稽說道:“大酋長,既然伯咄靺鞨、南室韋盡皆靠不住,而我們自己又無法堅守到底,不如向隋朝求援好了。”

  “我也想過!”突地稽嘆息一聲,說道:“當日我去拜訪衛王,他實則是對我不滿的。”

  忽賜泰愕然道:“卻是為何?”

  突地稽黯然道:“我的兄長瞞咄在世之時,請求內附隋朝,隋朝皇帝楊堅不但冊封了他,還答應把我們安置在營州居住,但是后來,我們出爾反爾了。”

  忽賜泰說道:“可我們是受到高句麗、契丹中途阻攔,這才去不了的。此乃事出有因,并不是出爾反爾,更不是對隋朝不敬。”

  “……”突地稽不作聲了。忽賜泰說的話,其實只是其一。其二,他去見楊集的時候,避而不談內附之事,楊集又不是傻子,豈能不知自己一統靺鞨之志、豈能不知自己建立一國的野望?

  這倒不是突地稽一個人的看法,而是粟末八部酋長共同的心聲,他們在契丹被滅國之后,覺得粟末靺鞨雖然干不過隋朝、高句麗,卻能干掉伯咄靺鞨、安車骨靺鞨、南室韋,而他們的首敵高句麗又有隋朝盯著,完全能夠放心大膽的的向北、向西發展,打造一個強大的靺鞨國家。

  這時候,再去求人,人家隋朝怎么看?

  當突地稽把這些顧慮一一說出來,忽賜泰也不作聲了。

  他們之所以決定加入“隋朝共同體”、成為隋朝附屬國之一,是利用隋朝牽制來高句麗,好讓他們沒有后顧之憂。而他們和高句麗比起來,是屬于弱勢的一方,如果雙方發生沖突,隋朝沒理由幫助有仇的、強大的高句麗。

  “大酋長!”忽賜泰是個年過五十的人,比較有見識和閱歷,同時也是突地稽的謀主,他想了很久,向憂心忡忡的突地稽行禮道:“我們雖然有些私心,但楊集未必看得出來,重要的是隋朝先帝楊堅在高句麗折了幾十萬人,而高句麗后來又跟隋朝時好是壞,可見他們的君、臣關系,更多是一個表面上的做作,彼此之間,都跟防賊一樣。”

  突地稽問道:“那又如何?”

  “大酋長,我們雖然小小的算計了隋朝一下,可是東突厥算計的更多,結果又如何?東突厥大可汗還不是乖乖的入朝謝罪?東突厥的士兵,還不是幫隋朝打仗?這說明隋朝只看實實在在的利益,只要附屬國在隋朝的掌控之中,偶爾犯點錯,其實隋朝并沒有放在心上,關鍵是犯錯以后,如何去彌補。”忽賜泰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東突厥尚且如此,而我們與隋朝從未打過一仗,隋朝又怎么可能把小小的粟末靺鞨放在心上?”

  “從實實在在的益處上說,若我們被高句麗滅了,怕是用不了多久,遼州也得遭難,所以我認為隋朝不會把我們之前的小手段放在心上。大酋長,我愿前往黃龍,向楊集陳明利害,說服他幫我們度過難關。”

  突地稽猶豫良久,終于點了點頭,向忽賜泰說道:“你告訴楊集,若隋朝能夠助我們度過難關、令高句麗退兵,突地稽愿率粟末靺鞨歸附大隋,大隋只要給我們一口飯吃即可。”

  “阿兄!”突地稽弟弟突地羅正在旁邊警戒著,他聽兄長這么一說,臉色大變,焦慮的說道:“若是這般,我們粟末靺鞨勢必不復存在,我們不能這樣,不把把粟末靺鞨葬送,我認為……”

  “我意己決,休要再說。”突地稽打斷了弟弟的話,臉上泛起一抹難言的疲憊之色,沉聲說道:“粟末靺鞨生在苦寒之地,大家為了吃上一口飯,不僅要與天地斗、與野獸斗,還要與敵人斗,若是再這樣下去,我們同樣被高句麗吞并,粟末靺鞨同樣不復存在。”

  “阿兄……”突地羅雖然不甘心,可是聽了這番話,卻也無從辯駁、無從勸解,畢竟比起被世仇高句麗征服、奴役,他們內附隋朝無疑是最好的出路。

  “就這么說定了!”突地稽取出了自己的令箭、印信、粟末靺鞨的地圖,一并交給了忽賜泰,說道:“叔父,你即刻啟程去黃龍,將這些一律交給衛王,就說我獻出了整個粟末靺鞨,無條件投降大隋,請他派兵前來接管粟末靺鞨。”

  “遵命!”忽賜泰接過一應物件,行禮而退。

  突地稽扭過頭來,目光看向了弟弟。

  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卻堪稱是粟末靺鞨的模范兄弟,突地羅對兄長從來都是敬大于愛。突地稽見弟弟滿臉疲憊,雖然穿著鐵甲,但是上面沾滿了塵泥和血漬,心中不免大慟。

  作為大酋長,他為弟弟感到驕傲,但是做為一個哥哥,心里只有深深的愧疚,只因他的弟弟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孩子!可他這么小的年紀,卻要肩負起粟末靺鞨的重擔。心下暗忖道“是我這個當兄長的無能,才叫吾弟受了這許多苦難,無論如何,也要為他們搏出一個未來來。”

  不過這話只能放在心里說,他沉吟半晌,問道:“阿弟,你還有多少兵力?”

  突地羅默默的說道:“阿兄,我還有四千兵馬,本打算明天上城作戰的。”

  “我再給你兩千兵馬!”突地稽說道:“你今晚說服城內子民,讓他們打點行裝。明天清晨,你率兵護送城內子民先一步,前往大安縣境,只要進入隋境,大家就安全了,我領軍在此與高句麗博弈,并給你們斷后。”

  突地羅聞言大急,說道:“阿兄不可,你率眾投奔大隋,我愿意留下來和高句麗作戰,為大家斷后。”

  “你??不是我小瞧你,你年紀太小了,鎮不住突發局勢,你不必多言,就這么決定了。”突地稽看了看不太服氣的突地羅,搖頭失笑道:“楊集當年以弱勝強,打敗了三十多萬突厥大軍;我雖不如他,但區區淵太祚想殺我,還不夠資格……他老子淵子游還差不多。”

  突地羅心中一凜,只感到肩上沉甸甸的。

  突地稽見他安分了不少,又肅然道:“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關系到十多萬子民的生死,若你讓楊集滿意,他會好生安置我們的人,若你桀驁不馴,這十多萬人只怕都要死,所以到了遼州大安縣以后,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這么多子民,你都要給我安分一點。”

  “遵命!”突地羅也知道粟末靺鞨有求于人,而自己這點本事,什么事兒都做不成,只能點頭答應。

  “窟突始酋長!”突地稽不太放心,又將目光看向一個頭發花白、精神抖擻老者,說道:“你也跟著去,你負責民事。突地羅負責兵事。”

  “遵命!”兩人行了一禮,告辭離去。

  。。。。。

  城南十多外的草原之上,扎起了一座巨大的營盤,這便是北征的高句麗軍的大營了。

  中軍大帳內,已經退兵回來的淵太祚高在主位之上,皺眉看著手中的信函。

  這是他的父親淵子游給他寫的私信,信上言辭俱厲,把他臭罵了一頓,原因是他被突地稽了一次,損失折將不說,還差點令整支軍隊崩潰;若不是有一個名叫楊萬春的年輕將軍率部反擊、死死的抵擋了靺鞨軍,淵太祚的六萬遠征軍必將就此葬送。

  訓斥一通,又要求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北夫余城,將粟末靺鞨勢力徹底轟出遼水平原,唯有如此,淵子游才能向高元、向國民交待。

  對于父親的惱怒、訓斥,淵太祚沒有半點惱火,有的只是羞愧,同時也知道父親為何這么惱怒——

  高湯死后這些年,淵子游、淵子澄為首的淵派勢力強勢崛起,但是之前的基礎太過薄弱,而繼承國祚的高元亦非平庸的人,他也拉攏了一些心腹,其中不乏乙支文德之流的忠勇之士,高氏派在軍方的實力固然不如淵氏,卻也不可小覷。淵子游在高句麗地位,也遠不如史上的淵子游那樣只手遮天,更沒有具備把大對盧搞成世襲的實力。

  如今,乙支文德已死的消息在平壤鬧得沸沸揚揚,而主流聲音是乙支文德的出使路線被淵子游賣給了隋軍,所以乙支文德被隋軍堵了個正著。

  若是民間瞎扯也就罷了,關鍵是高遠默許了這種流言的散播,他的目不言而喻,無非就是把淵子游釘成一個“國賊”,好讓他干掉淵氏雙雄,奪回長年被淵氏把持的權力。

  而在這個關鍵點,他淵太祚吃了個敗仗,無疑是讓他淵子游的權威進一步動搖。

  淵太祚不用想,也知道高氏派系正以自己之敗、于平壤城重點說事。正因為他了解這些,所以對父親的斥責非但沒有惱火,反而羞愧萬分。

  年方二十的楊萬春步入大帳,向淵太祚深施一禮:“末將楊萬春見過大帥。”

  看著這名英氣勃勃的少年將軍,淵太祚心頭多少有些不太好受,只因他的應對失當,不僅僅只是損兵折將,還襯托了楊萬春、襯托出楊萬春擁有力挽狂瀾的才華;不過父親卻因為此戰,對寒族出身的楊萬春十分器重,得知對方尚未娶妻的消息以后,還打算將幼女許配給他,以此拉攏到一個人才。

  對于父親的決定,淵太祚自然無權反對,不過對于這個楊萬春,感觀多少是有些不太好,畢竟從某種程度上說,對方是踩著自己出名的。

  他強顏歡笑道:“楊將軍免禮!可知北夫余城有何動靜?”

  “回大帥,突地稽命一支人數兩千的軍隊出城,而對方的目的、是西部的隋朝遼州大安縣。高行將軍已經率軍去攔截,不過卻被突地稽的軍隊殺散,如今已經逃回軍營之中。”楊萬春之前只有兩千個兵,如今被淵子游提了一下,一旦朝廷通過,那就是堪比隋朝的郎將了。

  “哼,高行有一萬余人,竟被突地稽輕易殺散,真是廢物一個!”淵太祚冷哼一聲。

  “大帥!”楊萬春苦笑道:“突地稽在遼東北部極有威望,而這支軍隊打的是他的的旗號,當他的兵馬回頭作戰,我們的許多士兵不敢之接戰,掉頭便跑。高行將軍雖然奮勇力戰,但突地稽的士兵異常驍勇,高行將軍也非其敵手。”

  “這件事先放一放。單憑一個突地稽還不夠資格與我高句麗爭雄,當務之急是派人接收粟末靺鞨南部各部。對了,我軍占據多少部落了?”淵太祚搖了搖頭,若非忌憚高氏強大,他們父子豈能容許高行之類的“高派”在遼東立足?若非高句麗內部斗爭嚴重,又有隋朝威脅,區區一個粟末靺鞨又豈能活到現在?

  “大帥!突地稽為了保存實力,主動高放棄了北夫余城以南的地區,如今盡歸我軍所有。”楊萬春看了淵太祚一眼,拱手道:“就目前的形勢來說,只要我們攻克北夫余城,而楊集又沒有率軍東進,遼東勢必歸我高句麗所有。”

  “哼!”淵太祚冷笑一聲:“我們的任務是滅了杰末靺鞨,不必去理會楊集,他自有大對盧去博弈。”

  “喏!”

  “是了!”淵太祚又問道:“楊集在遼州,可有動靜?”

  楊萬春怔了一怔,搖頭道:“并無絲毫消息,據細作來報,楊集這段時間一直在脊梁山麓、遼水之濱,他根本就不管遼州之事,他似是在等大對盧。至于遼州諸事,皆由李子雄、皇甫無逸等地方官打理。”

  “通知我軍斥候,嚴密監測楊集動向,休要讓人家到了遼東,我們還不知曉。”淵太祚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按照父親之前傳來的信件來看,父親是是決定是在冰雪融化以后才和楊集會面,楊集沒必要在他過年的大營里久候。況且他又不是什么無謀的勇夫,遼東這邊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他沒理由不做一點反應。

  “大帥是否過慮了?”楊萬春看著面沉似水的淵太祚,拱手道:“末將并不是說大帥想法不對,而是楊集麾下兵力遠不如我軍,如今又被大對盧牽制在了遼水對岸,他又如何能夠威脅到我軍?”

  “正是因為不‘過慮’,所以步迦可汗、慕容卑都倒下了。”淵太祚看了楊萬春一眼,冷哼一聲道:“楊集這個人詭計多端、勇武絕倫,絕不能掉以輕心,讓我軍步卒嚴密監督遼州大安縣。只要隋軍來不了遼東,突地稽就是孤軍一支,到時候,就算楊集想救,也無能為力。”

  “末將遵命!”楊萬春拱手應是。

  淵太祚看著楊萬春,悠悠的說道:“大對盧和我十分欣賞你,務必把這件事辦好了,你不能讓大家失望。”

  “末將明白了。”楊萬春說道。

  “去吧。”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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