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隋主沉浮 > 第811章:直取‘遼東半島’卑沙城
  八百里秦川又稱關中平原、渭河平原,渭水自西向東,與涇、灃、澇、潏、滈、浐、霸匯聚成“八水繞長安”的山川景觀。在防御方面,它可憑借周圍大小關隘,再加上黃土高原和秦嶺兩道天然屏障,閉關可自守,出關可取西隴右、南巴蜀、北塞外、東中原,故而號稱“四塞之國”。

  號稱“天下之中”的河洛平原與之相比,實際也是河山拱戴的大盆地;其四周山脈從西至東分別是崤山、熊耳山、外方山、伏牛山、箕山、嵩山以及黃河南岸的邙山,這些呈半圓形將河洛盆地/平原包圍起來的山脈,不僅成為了河洛平原的天然屏障,更呈現出一種八方來朝的王者氣象。

  而且早在東漢時期,靈帝根據關山險要設置函谷,尹闕、廣成、大谷、轘轅、旋門、孟津、小平津八關。置八關都尉以統八關軍政事務,警衛京都安全。此外,河洛平原還有西潼關、東汜水關(虎牢關)、北有天井關和軹關、黃河中間河陽關等。

  這些關隘聯合起來,同為河洛門戶,使其成為進可攻、退可守的軍事要地。所以河洛平原防御力雖不如關中平原,但是單純從地理地形層面上說,它也不是真的無險可守。

  河洛平原和關中平原一樣水系發達,其主要的河流洛水和渭水一樣自西向東流,在不同河段和澗水、瀍水、尹水匯合后,最后一起流入黃河,故而有“五水繞洛邑”之說。

  兩大平原土地肥沃、特產豐富,但是氣候環境到了周齊、隋,卻朝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方向發展,關中平原因為濫砍濫伐、水土流失、耕地面積銳減、自然災害頻發等等緣故,生態環境日益惡化,每年不是干旱歉收就是河水泛濫成災。而河洛平原比較純粹一些,它是動不動就發生洪澇災害;要是遇到特大暴雨,“五水繞洛邑”就會變成“五水困洛邑”。

  遼東下大暴雨的時候,洛陽也在下。

  洛陽這場特大暴雨持續了三四天時間,到了第五天時間下午方才略有削減,可是天空依舊烏云密布、雨絲綿密,另一場特大暴雨正在“蓄勢待發”。

  好在楊廣遷都前先是令宇文愷修了長塹,建都時又清理各條河道、加固加高了河堤,所以這幾年無論下多大的雨,都沒有造成洪澇。

  不過貢獻最大的卻是會通苑。

  會通苑位于洛陽宮城以西,周長兩百多里,乃是宇文愷修建洛陽城時,取土、燒磚、采石所形成的一個凹陷地,在這個過程中,宇文愷保留了很多石山,事后稍加修飾,引入澗水、谷水,洛水之水,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人工湖。豐水時節,它負責吸收洛水無法及時引走的大水;枯水時節,則是打開閘門放水,保證洛水下游的灌既、航道不受影響。

  河洛平原河道暢通,又有會通苑這個大家伙吸了幾天大河的水量,故而這幾年無論下多大的雨,都沒有發生洪澇災害。

  今年,洪澇災害自然也沒有發生,但是汾水流域也在漲大水,愣是把皇帝和伴駕北巡的將官從太原“沖”回了洛陽。

  將楊廣“沖”回洛陽的,自然不是洪水,也不是對外宣稱的不敬不忠不仁不義的突厥,而是楊集。

  楊集先是搞了幽州、冀州北部,給楊廣留下一個爛攤子后,又跑去遼東打仗了。

  無論前后、內外都是重中之重,所以楊廣北巡的大部隊被迫滯留在太原。

  楊廣放不下國事,卻又不能失信于人、失信于天下,干脆就學起了楊集的霸道之風。

  他先讓長孫成和史祥對啟民可汗百般挑刺,等到對方不滿之時,又讓手無縛雞之力的禮部尚書楊玄感和堯君素帶著驍果軍北上講道理。

  楊玄感在兩天之內,與突厥勇士單挑決斗,一口氣就干掉了東/突厥三百多名勇士。

  突厥人怕了這個所謂的文弱書生,于是又約隋軍斗陣,然而結果比單挑更悲慘,愣是被堯君素和他的一萬名驍果軍干掉兩萬多名精兵。

  這下子,啟民可汗為首突厥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老老實實的遵照大隋的標準,重新修起了御道、官道。但楊廣卻覺得突厥人不敬不忠,之前修的路完全是忽悠人,于是向親自跑到太原道歉的啟民可汗發了一通脾氣,說是東/突厥人如果不會修路,就讓楊集和楊玄感帶著涼州軍和驍果軍去修。

  消息傳出,大隋百姓非但沒有覺得皇帝不對、失信,反而贊譽有加、推崇倍至,覺得大隋皇帝就應該這么霸氣、就應該這么囂張。

  現在這個楊廣因為有個激進得連他都害怕的楊集當反面教材,所以本人反而變得穩重和踏實,而且他現在很在意身后名、很在意百姓的品評,見百姓們都認為好,終是松了口氣。

  然后,他就“怒氣沖天”的帶著一幫人,從太原坐船回來了。

  至于何時北巡?他現在也說不上來、更不敢亂定時間了,一切得看楊集打完仗再說。

  只有等到楊集說‘確確實實打完’、‘確確實實沒有意外’,他才敢把北巡時間定下。若不然,肯定又有各種意外發生、肯定又走不成。

  對于楊集制造意外的本事,楊廣已經深信不疑了。

  紫微城宣政殿偏殿,一群重臣正在幾架沙盤之前議論紛紛。

  “衛王兵微將寡,后續乏力,接下來的局面恐怕不利于我軍。”

  “那倒不至于,衛王善于用騎、善于以戰養戰,其用兵之道與胡人無異;即便正面戰場之上打不過兵多將廣的高句麗軍,但是他難道不會逃嗎?更何況又是在異國作戰,洗劫敵軍沒有絲毫心理負擔。所以無論怎么看,倒霉的都是高句麗,而不是我族我軍。”

  “不錯,衛王喜歡殺、會殺,而且殺的還是敵人,那就讓他殺好了。再說了,高句人不但不是我族,而且野心勃勃,多次向幽州進軍,衛王哪怕是將他們殺光了,那也是他們該死。先賢說得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依我之見,衛王閑著也是閑著,與其讓他入朝亂搞,倒不如讓他殺得周邊異族殺個精光。他殺得痛快,國民也受益無窮,而我們也樂得清閑,一舉多得。”

  “過于樂觀了。戰場之上向來是實力的較量,奇謀只能取得一時之效,而衛王輕師在異族作戰,本來就處于兵力不如人的劣勢,高句麗援兵更是能夠滔滔不絕而來。依我之見,衛王即便取得小勝,卻也持不可久、后續乏力。”

  “嗯,兵力和武器、糧草輜重,以及甚至運輸,確實都是大問題,一旦我軍糧草輜重不足,衛王進退兩難,實在是太危險了!這一點,諸公可曾想過沒有?”

  “那,你的意思又是什么?”

  “此時仗還沒有打,衛王暫時收兵還朝,之后整軍備戰,來年再戰!如此方為穩妥之道。”

  “圣人是不會準允的,況且你要明白,倘若等到來年再戰,,高句麗的準備更加充分。屆時再打就更難了,機不可失啊!”

  “所言極是。這個節骨眼上,我們就算想退,敵軍未必答應。因為高元于我邊境陳兵數十萬的陣勢、舉動,就足以說明對方早有不軌之心、早有與我大隋掰一掰腕子的打算,我軍若是一退,他就會步步逼近,使我大隋幽州百姓置于知軍的刀兵之下。老夫可不想收復到手的漠州、遼東郡落入敵手。依我看來,這場仗必須打。”

  “不錯!事情到了眼下這個局面,我們不能擺著避戰的心態了。”長孫熾抬頭掃了一干重臣一眼,其中以兵部和十六衛府的的將官最多,他停頓了一下,沉聲說道,“我們的轉機還有很多,也可準備很多;現在最要緊的是身在前線的衛王有沒有充足的兵力、物資。其他的,再怎么操心也沒有用。”

  “我們對前線一無所知,對敵情一無所知。而且以衛王的作戰風格,他極可能開戰了。所以我們此時要議論的,根本不是打不打的問題,而是如何讓衛王立于不敗之地。”

  長孫熾將目光移向了默默觀看沙盤的高颎,問道:“高相,你的意見呢?”

  高颎抬起頭來,緩緩地長孫熾面前這架沙盤,發現沙盤之上密密麻麻插著代表著行軍路線的小旗,看了看,又向長孫熾皺眉問道:“李相還是說出自己的看法吧!”

  高句麗乃是高颎這輩子最大的恥辱、也是心中之痛;當年的慘痛失利已經壞了他的“道心”,成為他心中永遠難解之結。

  在對待高句麗這個問題上,他有一種既想狠狠打到平壤、卻又畏戰怕戰的矛盾心態。這種矛盾的心態就是楊廣委任遼東道行軍司馬之時,他沒有主動請戰的原因所在。

  現在默不作聲、不作一詞,其實也是這份矛盾心理在作怪。

  “這便是我和諸位將軍定下的作戰方略,請高相斧正。”長孫熾拿起一根木桿指著沙盤上的旗幟解說道:“主力大軍自遼水以西的遼東東山縣出發,一路沿著遼水北上,攻伐對岸的玄菟、新城、貴端,并且從西方和南方威懾昌圖城;一路橫渡遼水,襲取遼東;一路則是從漠州南下,襲取西豐大營。三路大軍完成各自戰略以后,會師于遼東城,或安市城,而后合兵進入遼東半島。”

  “在陸上大軍作戰之時,北方水師抓緊時間備戰,然后分兵三路的從東來出發,北路沿著‘長山群島’北上,從渤海直取遼東半島的卑沙城,斷敵軍退路、動搖敵軍軍心。”

  “中路橫渡烏湖海(黃海),攻陷鴨淥水入海口泊汋城(大行城)后,再沿鴨淥水北上,破敵中都國內城,迅速收復鴨淥水北岸失地,接著與第一路合力收復遼東半島。并準備渡過鴨淥水事宜。”

  “南路水師則在百濟穴口城一帶登陸,直取高句麗的海谷、多谷、牛岑、米內、甕weng遷、漢城;而后沿著浿水北上,于楊岳一帶威懾平壤城,并且為北方諸軍牽制平壤平原之敵軍,等到北方數路大軍匯聚,一起鼎定高句麗。”

  高颎聞言,卻是皺眉不語,此法分明就是借鑒了當年遠征高句麗之法而設定,看著也比當年穩妥了很多。但是大軍這么步步推進,卻會耽擱太長時間。而且這種戰術使兵力過于分散、容易被敵軍逐個擊破。就算沒有被敵軍逐個擊破,可那也是各自為戰,無法統一調度,尤其是水師三路大軍、他們會因為四面皆敵之故,很難放開手腳去打。

  一旦入秋,遼東惡劣天氣和難行的道路必使大軍舉步維艱,后勤補給更是嚴重滯后,若是陸上軍隊殲滅不了遼東敵軍、進不了遼東半島,三路水師無論取得多大的戰果,只怕也是只能放棄,并退回,若不退,將會面臨來自四面八方之敵的打擊。

  即便最后打贏了,最多只能占領鴨淥水北岸,甚至只能止步于遼東,而無法畢功于一役。

  實際上,高颎的擔心不無道理,只因李世民所打的高句麗之戰便是如此行軍,結果穩妥肯定是穩妥了,結果卻因為穩妥而耽誤了太多時間,導致唐軍舉步維艱、后勤補給嚴重滯后,再加上薛延陀的北方搞事,故而攻克十多個城池之后,無奈班師回朝。

  此戰雖然斬敵頗豐,戰果和收獲遠大于損失消耗,但是最后依然未能覆滅高句麗、未能竟全功,所以連傾國來戰的李世民都引以為憾、認為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失敗。

  “此法是十分穩妥,然則在敵國分兵太散的現狀導致我軍不能放手一搏,要是所耗時間太久;使時間進入秋天,那就變得異常的兇險。”高颎沉吟著說完,問道:“長孫相,老夫所說這些,可曾考慮過?”

  “自然是考慮過的!”長孫熾點了點頭,說道:“但若我們所出之軍、之物遠越高句麗,一切憂慮不復存在。”

  高颎聞言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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