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隋主沉浮 > 第835章:水師犧牲麥孟才
  戰至午時,娘娘城的攻城戰到了最關鍵最危險的時刻;蒼涼的號角聲、雄渾的戰鼓聲、高昂的喊殺聲響徹云霄,血腥的氣氣息彌漫在城內外每個角落。

  高句麗攻城軍來就感到城上守軍后續無力、反擊力越來越小,當主將武斌說「第一名登城勇士,賞黃金百兩、升千夫長;如是千夫長,連升三級」,高句麗士兵便瘋了一般。他們在***厚祿激勵和刺激之下,拼命向前沖鋒,搭上城頭的云梯和巢車上密密麻麻布滿了進攻的士兵,而城下弓弩手也用漫天箭雨壓制著城上隋軍的反擊。

  盡管城外伏尸累累、血流成河,但是隋軍的越來越無力的反擊以及升官發財夢,仍然促使高句麗攻城將士前仆后繼的向上攀爬。

  很快就有數百名高句麗軍士兵沖上城頭,咆孝著與隋軍士兵進行殊死搏斗,城下士兵借此機會,無所顧慮的輕輕松松的沖上了城頭。

  韋匡伯渾身浴血的手持兩把橫刀,一路殺到主將麥孟才身邊,大聲說道:「麥將軍,敵軍已然殺上城頭,我軍將士死傷嚴重,是否放棄城頭、與敵打巷戰?」

  巷戰是他們最后的選擇,許多受傷的守軍退出戰場以后,便在城中據險而守,若是第一個區域守不住,便放火燒掉失守的區域,如此一個區域一個區域的退向西城。但是此法傷敵更能傷己,不到萬不得已,麥孟才不愿用。

  他見到城上守軍精疲力竭,壓不住源源不斷的敵軍了,不由長嘆一聲,然而正當他要下達撤退命令之時,身邊一名士兵驚喜的指著西北方大聲喊道:「將軍,汞方的烽火臺已經點燃烽煙,援軍距此已然不足十里。」

  麥孟才抬眸看去,果然看到一炷烽煙在戰場的西北方冉冉上升。

  這個烽火臺設在碧沙河東岸,它的點燃,表示驍果軍已至戰場之北,他心頭為之一寬,驚喜交集的向號令兵下令道:「立刻吹響號角,將援軍到達的消息告訴將士們,讓大家再堅持一會兒。」

  「嗚、嗚嗚、嗚嗚嗚!」蒼涼而雄渾號角聲掩蓋了城池上空的廝殺聲、兵刃撞擊聲,平添幾分蕭殺之氣。

  奇特號令傳遍戰場,令敵我雙方仿佛有了瞬間的停滯,但眨眼之間,精疲力竭的隋軍士兵徒然之間暴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潛力和戰斗力,瘋狂的揮舞著手上武器、咆孝著殺向城上敵軍士兵,勇悍的奪回「失地」,將高句麗士兵殺死、趕下城墻。

  突如其來的變化以及隋軍不同以往的號角聲,令武斌驚疑不定,心中同時生出一絲不祥之感,就在他打算派人查探前方發生何事的時候,一名斥候飛馬來到巢車之下,滿臉驚惶的向他大聲稟報道:「將軍,北方數里之外發現大量隋軍騎兵,他們正朝我軍馳騁而來!」

  「怎么可能?」武斌只覺得腦袋仿佛是被鐵錘狠狠敲擊一般,眼前金星亂跳,腦子也眩暈了起來。而附近的將士都是驚呼出聲,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名斥候。

  斥候以為主將不信,心中急得差點跳腳,他一臉焦急、語速飛快的補充道:「千真萬確,來敵足有兩三萬人之多。」

  武斌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忽然覺得心口一痛、眼前陣陣發黑,他趕緊伸出一只手捂住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形勢原本一片大好,眼瞅著就將攻陷娘娘城,怎奈忽然之間就來了幾萬隋軍精騎,驟然變化的局面,迫使他不得忍住心頭之痛,下令道:「令騎兵脫離戰場,與來犯之敵作戰。」

  命令傳下,高句麗騎兵立刻依令行事,但命令的下達、騎兵的調度都要時間;而平地上的幾里路看似遙遠,但是對于全力沖鋒的騎兵來說,也僅僅只是盞茶功夫罷了。

  在眾多高句麗軍騎兵摸頭不知腦的行事時,北方響起了「嗚嗚嗚」的號角聲、「轟隆隆」的馬蹄聲。

  兩萬名驍果

  軍在獨孤盛和高君雅、王辯的率領下,以一個巨大的鋒失陣已然殺到,將士們戰刃鋒利、駿馬如龍,滔天煞氣彌漫長空。整支軍隊如同一支無堅不摧的利箭,所過之處,敵軍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瞬息之間便將數千名迎戰高句麗騎兵擊潰。

  驍果軍撕碎了這道倉促來戰的防線,毫不停留的向高高飄揚的高句麗帥旗方向殺來。

  持續兩天半的攻城戰已使高句麗軍士兵筋疲力盡,全軍上下的注意力和重心又在娘娘城之上,當大隋鐵騎干脆利落的把迎戰騎兵摧毀干凈,將士們膽寒心裂的望風而逃,引起全軍一片大亂。

  受此影響,云梯和巢車上的高句麗士兵也是魂飛魄散的跑了下來,卻被場面下密集的袍澤擋住了退路,上方的很多士兵一時半會之間下不來,紛紛從上面縱身而下,大多被下方士兵高高舉起的長矛刺穿了身體,就算有人僥幸不死,也被亂了的士兵踐踏而過,面臨另一種更凄慘、更煎熬的死亡。

  戰爭有時候就是這么簡單,毫無防范的高句麗幾萬大軍堅持不到一刻時間,就被勐然殺來的驍果軍殺得慘叫連天、哀鴻遍野。

  主將獨孤盛擔任鋒失陣的箭頭,他在高君雅和王辯帶著大軍、以扇形之勢從北方包抄而上之時,率領四千名驍果軍殺向帥旗之所在。

  「三軍集結!」武斌已然下了巢車,縱身坐上戰馬,他見身邊的精騎已向敵軍殺去,拼命的吆喝著。

  獨孤盛帶著親兵將四周之知殺戮一空,便駐馬觀看敵情,他清晰看到身著明光鎧的武斌在數百名精騎的護衛下拼命吆喝,便想沖殺過去,但是敵軍的騎兵保衛得太過密集,要是這樣殺進去,必然出現巨大的死傷。

  他將長槊往地上一名敵軍士兵的尸體一/插,張弓取箭,在武斌作出抬臂指揮的姿態之時,右手一松,箭失劃過一道黑色弧線,在武斌抬臂之時,狠狠地穿透了防御力較為薄弱的腋下鎧甲,武斌一聲慘叫、翻身落馬。

  繼而又是一箭,將手持帥旗的親兵統領射殺在地。

  主將和帥旗既是一支軍隊的靈魂、主心骨,也是軍紀和約束,如今主將生死不明、帥旗又已倒塌,附近高句麗軍士兵在失去戰斗意志的同時,也失去了約束;他們如決堤的洪流一般,驚惶失措的跟著潰兵向東逃竄,即使是各級將領拼命呼喊也無濟于事。

  然而此時的逃離,也只是暫時的。只因水師副將王仁恭已率一萬名水師步卒在東邊數里之外組建好了戰陣,且以整齊的步伐向西推進,截斷了高句麗潰兵的退路。

  高句麗軍潰兵北面是山、南面是海,后面又有大量騎兵追殺,他們無路可逃,在王仁恭軍的威懾下,紛紛棄刃投降,最終,一個都逃不回去。

  過了約有一個時辰,戰斗終于漸漸停止下來,負隅頑抗三千多名悍卒被隋軍士兵屠殺殆盡,一隊隊投降士兵遵照命令,放下兵器、脫去盔甲,在原野上等候隋軍的處置。

  在持續的三天時間的娘娘城戰役之中,六萬名西進的高句麗士兵幾乎堪稱是全軍覆沒,除了遁入千山的一千多名士兵以后,余者要么戰死、要么成了俘虜,還有一些人在慌亂中投海「自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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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城東城。

  周法尚和獨孤盛、高君雅、王辯看到大事已定,他們不管高句麗潰兵了,將打掃戰場事宜交待下去以后,便匆匆忙忙的帶著兩千名驍果軍來到城外叫城。然而長長的城墻之上竟然一片死寂、無人應門,最后還是驍果軍士兵登上云梯,從里面打開城門、放下吊橋。

  四名主將進入城中,迅速登上城頭,眼前的一幕讓這些經歷無數陣仗的大將和隨行戰士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只見城上隋軍士兵橫七豎八的躺

  倒了一地,除了一些低吟的傷兵,余者不知死活。

  周法尚見到一名校尉手持長矛、面帶微笑的靠坐城垛前的尸體堆上「睡覺」,連忙上前把住他的脈搏,過了半晌,暗然的起身,雙手抱拳深深一禮,然后又找了幾名類似的士兵觀看,最后他長長的嘆息一聲,滿臉痛楚的向獨孤盛、高君雅、王辯說道:「這些兄弟定然是憑著頑強的意志堅持作戰,他在戰斗之中,定是把自己的潛力和生命力燃燒盡了。」

  獨孤盛和高君雅、王辯聽得暗然傷神。

  這種慘事,他們也經歷過無數次,一些將士在高強度戰爭中耗盡了自己的生命力,全憑一股氣勢、一種信仰在支撐,當勝利在望或是任務完成,他們的心弦一松,立刻便力盡而亡。

  「總管、將軍!」一名驍果軍將領來到他們身邊,強壓著心中的悲痛,說道:「將士們死了不少,活著的也只剩下一口氣了。」

  「去把行軍醫者調來,要快。」軍醫自秦漢即有,經過一代代的完善,隋朝已然發展到按作戰單位大小還配給數量不同的軍醫了,周法尚吩咐一聲,又向高君雅下令:「高將軍,你立刻調來三千名士兵,把活著弟兄找出來,以代醫者救治。」

  「末將遵命!」高君雅接令而去。

  一名旅帥匆匆忙忙的從南邊的城墻趕來,大聲說道:「總管,我們已經找到麥將軍和韋將軍了,他們在門樓之下。」

  周法尚大喜,連忙問道:「可還、可還活著?」

  旅帥答道:「還活著,只不過二位將軍脫力嚴重,末將等人不敢胡亂挪動。」

  「做得好!」周法尚贊了一聲,便和獨孤盛、王辯一起走了過去。

  到了門樓前,果然看到麥孟才半死不活坐在女墻旁邊,而和韋匡伯也不是睡著了還是昏了過來,慶幸的是還有一口氣。

  「周總管,末將和將士們幸不辱命,守住了娘娘城。」麥孟才匯報完成果,語氣虛弱的說道:「快救韋將軍,他最辛苦了。」

  「好好好!」周法尚勐然點頭,熱淚盈眶的說道:「你們都是大隋最優秀戰士。」

  麥孟才心神一松,昏了過去。周法尚目光驟然一緊,上前號了號脈。

  「如何?沒事吧?」獨孤盛有些焦急的問道。

  「還好還好!」周法尚站直了身軀,沉聲向二將說道:「此戰,我們對不住守城的將士。」

  獨孤盛和王辯默然點頭。其實他們昨天下午就到利積城了,而今天上午則是來到戰場之外,但是他們為了將武斌軍一網打盡、又聽斥候說守軍還有守城之能,便坐視不管。直到奪了大行城和大尖城的水師傳來捷報、進入姬定的作戰區域,這才發動進攻。

  結果雖然是打贏了這場戰斗,也如愿將武斌軍殺的全軍覆沒,可是麥孟才所率之軍卻差不多打光了。

  過了一會兒,獨孤盛向周法尚拱手一禮,說道:「總管,為了大局,有所犧牲在所難免,未將認為當務之急是擴大戰果。」

  「獨孤將軍所言有理!」王辯亦是說道:「大行城和上尖城已為水師將士收復,而泊汋城、烏骨城兵力空虛,我們理當趁國內城守軍抵達之前,將之收復。此外,末將建議派遣一支水師從大行城一帶橫渡鴨淥水,奪取對岸的白馬城、龍骨城,有此二城在手,便不用打渡江戰役了。」

  周法尚也僅僅是一時感觸,不會因為守軍的折損而陷入無法自拔的自責之中,聞言便收斂心緒,說道:「王將軍之策交給水師和即將匯合而來井鉞軍即可,率驍果軍若是用來奪取兵力空虛的四城,實在是大材小用。」

  獨孤盛和王辯相顧一眼,異口同聲向周法尚問道:「不知將軍有何打算?」

  周法尚說道:「六天前上午,烏

  骨城副城主乙支義德率一萬精騎、兩萬精銳步兵、兩萬名輜重兵向安市城進軍,其行軍路線就是「千山—碧海河」道。由于他們攜帶大量攻城器械和糧食物資,西北出口又有我軍鎮守,乙支義德其絕對不敢放開速度行軍。如果依照我軍步卒在戰區的行軍速度來推算,那么他們此時剛剛進入安市城地界。」

  停頓了一下,周法尚又向二將說道:「「千山—碧海河」道東南入口便是積利城所轄地帶,我的意思是由二位將軍率一萬五千名驍果軍追擊過去,從背后摧毀敵軍輜重,給敵軍致命一擊。然后協同滕王,合力殲滅敵軍。你們認為如何?」

  獨孤盛是驍果軍主將,拱手表態道:「末將并無異議。」

  「那就這么定了!」周法尚點了點頭,目光看向獨孤盛,鄭重的叮囑道:「獨孤將軍,你們要是有大破敵軍良機,可根據戰場情況自行決斷,不必拘于形式、不必非要等滕王、也不必向我匯報。」

  「末將遵命。」獨孤盛肅然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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