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的話落在拓跋海、尚云杰兩人耳中，讓兩人不禁有些晃神。
“在這里等魏帝？
現在魏帝只怕已經攻進了北蒼關。”
拓跋海說了一句，這是他心里最后的支撐了。
尚云杰沉默不語，現在他已經對大魏徹底失去了信心。
楊辰敢在這里狙擊拓跋海這支軍隊，并且以如此短的時間大獲全勝。
雖然他被困營帳，未能一窺此戰全貌，但只是這戰果已經將他的戰心完全擊垮了。
只是不到十天，兵敗如山倒。
拋開唐軍戰術不談，唐軍掌握的軍備，就已經碾壓大魏了。
尚云杰心中升起明悟，楊辰會出現在這里，北蒼關的防守必定有所依仗，而且這依仗八成就是什么稀奇古怪，但是戰力驚人的武器。
楊辰救莫如之時，唐軍拿出的那射程百丈的弓，那鋪天蓋地的箭雨，現在還沖擊著他的腦海。
若是大魏有這等弓箭，大魏鐵騎早已經打到中原了。
“真是奇怪……”
尚云杰呢喃出聲，根本沒理會拓跋海的話，自顧自的說著。
“唐皇，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唐皇可否解惑？”
“說說看。”
“自古以來，騎射就是草原人賴以為生的本領，不說草原勇士，就是婦孺都擅騎射之道。
我大魏能成為草原霸主，不僅因為弓馬嫻熟，大魏的強弓更是草原至強。”
尚云杰說著，面上隱約間浮現追憶，想當年他馳騁草原，率領著八百親軍，就已經縱橫無敵。
可往昔越是輝煌，如今越是挫敗，最后黯然一嘆。
“按理說，就算這世上要出現更強的弓，也是大魏先出現。
怎么會是中原先出呢？”
對尚云杰的話，拓跋海同樣是困惑。
他派出去的三支軍隊，都傳回消息，說唐軍有強弓，射程達到百丈。
原本他以為只是納魯率三人夸大，現在聽到尚云杰提問，他忽然意識到。
尚云杰戰敗被俘，應該跟唐軍強弓脫不開關系，唐軍真的有射程百丈的強弓！
這個想法出現在拓跋海心中后，他沉默了，死死盯著楊辰。
身為在草原上長大的熱血男兒，他現在心中也升起了跟尚云杰一樣的疑惑。
尚云杰、拓跋海的目光，楊辰自然是看不到。
但在他的感知中，這兩個人此時身體僵直，呼吸都是有些急，心跳也在加快。
這是一個人求知欲被無限放大，好奇但又有些不敢面對，才會產生的身體變化。
楊辰沉聲說道。
“這個問題不難理解，雖然大魏弓馬嫻熟，騎射之術更是非大唐可比。
但是作為在草原上建立起來的國度，無論是從人力還是物力的調動上，都跟一統的中原王朝，沒有可比性。”
楊辰不會跟兩人說他是穿越而來，腦子里躺著領先這個世界的技術。
說了，兩人也不會信。
但他回答的確實認真，也不算搪塞。
“草原與中原斗爭之初，中原確實處于下風。
脫胎于農耕的軍隊，面對來去如風的騎兵，還有高超的騎射之術，也確實不是對手。
但這世間，陰陽互生，有天就有地，萬物都是相對的。
中原有劣勢，自然就有大魏不能比擬的優勢。
大唐先在冶鐵鍛造、制兵工藝上取得突破，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這是歷史的必然。
中原大地人才濟濟，朕只是傾注了更多資源給冶鐵鍛造的人才罷了。”
拓跋海、尚云杰桌面，琢磨著楊辰的話，沒有反駁。
在中原大地上，實現大統一的王朝，人力物力上的調度，確實是強出大魏這種草原強國不止一籌。
但道理確實如此，但兩人還是有想不通的地方。
不過顯然楊辰不會再給他們思考的時間，他也不想跟他們在這種事上糾纏。
楊辰起身來到帳中沙盤前，擺弄著沙盤上的小旗。
“算算時間，拖拓跋彼旺率軍趕到這里，大概還要兩日。
這個時間，你倆好好想想，要不要跟朕合作。”
合作？
尚云杰心里清楚，楊辰說的合作是什么意思，畢竟之前楊辰已經跟他說過了意圖。
但拓跋彼旺一時間沒有明白楊辰的意思。
“唐皇，你如此肯定魏帝攻不下北蒼關？”
“不然呢？”
楊辰嗤笑一聲。
“朕知道你心里還有不服，但你如今是朕的俘虜，這是明擺著的事實。
你心里對拓跋彼旺還抱著幻想，這個朕不反駁你。
但你也想一想，如果拓跋彼旺沒攻下北蒼關，也不知蒼狼軍戰敗的消息。
他率軍與你匯合的路上，被朕打了伏擊，全軍覆沒后。
大魏會怎么樣？”
楊辰的話讓拓跋海后背發涼。
“若真是如唐皇說的那樣，那大魏這一戰就徹底敗了。”
“只是這一戰敗了嗎？”楊辰逼問。
“大魏還有兵力與朕再戰嗎？大魏還有國力與朕再戰嗎？”
拓跋海本能的想反駁，但話到嘴邊，卻是說不出來。
因為他知道大魏國庫確實已經掏空了，而且經過這接連大戰，尚云杰部精銳主力慘敗，蒼狼軍慘敗，若是拓跋彼旺率領的精銳也全軍覆沒，大魏兵力直接見底。
這種情況下，大魏哪還有再戰之力？
拓跋海沉默。
他已經不想再與楊辰搭話了，
楊辰繼續說道。
“大魏已經沒有翻盤可能，這一戰之后，再無大魏！”
“大魏國土將成為我大唐版圖的一部分，朕需要在大魏皇室、大族中各選出一人，助朕促進兩國融合。”
“你們兩人是朕現在的選擇，朕給你們時間，不過時間有限。”
楊辰說著，語氣轉冷，濃烈的殺伐之氣讓尚云杰、拓跋海兩人通體生寒。
“朕手刃拓跋彼旺之時，你倆必須給朕明確答復。”
“你們只有兩條路……”
“第一條路，臣服于朕，還可保家族延續。”
“第二條路，你們還有你們各自家族，全都給拓跋彼旺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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