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明白了嗎?”
后土神色淡然說完最后一句,眼中閃過一縷憂傷。
姒癸望著后土,搖了搖頭:“晚輩愚昧,實在不知,還請圣人見諒。”
后土嘴角掛著帶有嘲諷的笑意:“是真不知,還是裝傻?”
“既是人族驚艷絕倫之輩太多,分潤了氣運和命數,你就不能心狠手辣一點,送他們全部歸天嗎?”
“難道沒有人跟你說過,妖庭破滅,妖帝隕落,妖族強者十不存一,女媧才得了圣位?”
“本座當年兄弟姐妹十二個,在女媧的算計下接連隕落,本座卻陰差陽錯身化六道輪回,得以成圣?”
“你若夠狠,將人族屠戮十之七八,人道反彈,必能助你成圣。”
姒癸微瞇著雙眼,若有所思望著后土,輕笑道:“原來這就是圣人所謂的造化,真讓晚輩大開眼界。”
“只可惜,晚輩沒那個命,這種事做不來。”
當我是傻子嗎?
妖庭破滅,妖族強者十不存一,難道是女媧做的?
巫族十二祖巫被算計隕落十一個,難道是你后土做的?
傻子都能猜到,真要這么簡單的話,輪得到他來撿這個便宜?
女媧想讓伏羲成圣,多簡單的事,將燧人氏神農氏全都害死,有威脅的全都鏟除不就行了?
用得著和元始道人聯手,替伏羲謀奪天帝之位嗎?
唯一讓姒癸難以理解的是,后土為何要拿這種事來誆騙他?
難道知道他欺騙了她?
后土聞言臉色一變,板著臉訓斥道:“婦人之仁,難道你不知道成大事不拘小節嗎?”
姒癸臉色慢慢冷了下來。
冒著危險替你傳話,幫著幽冥之地建立秩序,給巫族準備新的繁衍生息之地。
是我做的太好了,讓你覺得好欺負是嗎?
忘恩負義談不上,這得寸進尺算是綽綽有余吧。
他敢篤定,后土這般做,一定有別的原因。
畢竟他很清楚,二人之間可沒什么情分,單單做的這幾件事,能讓對方給予這種隆重的回饋?
犧牲我去給你做踏板,你做夢!
后土見姒癸臉色陰沉默然不語,意識到自己逼迫太甚,卻拉不下臉說什么好話,唯有冷哼一聲:“成圣之機可遇不可求,稍縱即逝,是否能把握住,你自行衡量。”
“回頭錯過機會,莫要怪本座沒提點你。”
姒癸聞言微微咬牙,他真想丟一句,盤古都沒給過他這種建議,足以證明這個想法存在問題。
你是覺得你比盤古還強?還是說他給的成圣建議不如你?
但他什么都沒說。
他已經決定回去就想辦法暗示太上道人,某位圣人與盤古真靈糾纏不清。
以他現在的實力,是對付不了一位圣人,但不代表不能借勢,以及驅虎吞狼。
再說,他跟后土出來的時間不短了,真如太上道人所言他有那么重要的話,再不回去,太上道人該擔心他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后土見暗示的話語無效,淡然道:“此地交給你底下的神袛去處理,你隨本座回八景宮。”
隨即帶著姒癸離去。
回到八景宮,姒癸還沒來得及歇口氣,太上道人便隔空說道:“請天帝來后殿一趟,貧道有事要和天帝商議。”
后土眼中閃過一抹冷色,拍了拍姒癸的肩膀,宛如一位長輩。
“去吧,在太上道兄面前要有禮有節,萬不可失禮。”
卻是暗示姒癸不要亂說話。
“晚輩明白,不過晚輩經驗不足,就怕不知道自己哪里錯了,晚輩回頭將與太上師伯祖的對話說給圣人聽,若有不對的地方,還請圣人指正。”
姒癸拱手回道。
這句話有兩層意思,別擔心,說了啥話,我全都告訴你。
既然我全告訴你了,若再有什么風聲,你要知道與我無關。
既安撫了后土,又預防了太上道人耍陰招。
現在這群圣人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他實在摸不清楚,只能小心提防。
當然,他也不會浪費這么好的機會,在太上道人面前說幾句后土的“好話”。
圣人斗起來,才會沒有精力去算計他。
后土略微意外看了姒癸一眼,微微點頭:“如此也好,去吧。”
姒癸來到所謂的后殿,看到太上道人一如既往的修行。
雖然他也不懂到了太上道人這個境界,為什么還要苦修,但不妨礙他佩服對方。
太上道人感應他進來,瞬間睜開雙眼:“此去幽冥之地,可有收獲?”
姒癸愣了一下,他真沒想過太上道人不問別的,反而問起這個。
“回師伯祖,后土圣人收獲頗多,晚輩只是打打下手罷了。”
不管太上道人什么用意,他說這話,也算是實話實說。
做的事,全是后土想做的,和他沒多大關系。
“是嗎?貧道看到你登上那座山了,貧道不是告誡過你,離他遠點嗎?”
太上道人輕描淡寫的話語,落在姒癸耳中,無異于驚雷。
他剛剛去找盤古真靈,被太上道人看到了?
倘若二者關系乃是不死不休的敵對關系,那他是不是涼了?
不對,打死不能認。
姒癸恰到好處露出困惑之色:“晚輩是有替后土圣人送一封信給一位山上的故人,但“他”是誰,師伯祖什么時候說過讓晚輩離他遠點?”
送信是后土讓我做的,別的我啥都不知道。
姒癸曾想過無數種方法給后土挖坑,卻沒想到來的這么容易與簡單。
讓他難受的是,容易把自己坑進去。
太上道人意味深長道:“哦,是后土讓你去的?可需要叫她過來對質?”
姒癸想了想道:“聽師伯祖的語氣,似乎不是什么好事,您就算叫她進來,她也只會否認。”
“倒是晚輩,恐怕會因為此事被她記恨,不知哪天就橫尸荒野。”
太上道人輕笑道:“你想讓貧道無條件信任你?為何?”
到底是圣人之首,問一句憑什么都這么委婉,為何?
姒癸微微低頭:“師伯祖相信誰,該怎么做,晚輩無話可說。”
愛信不信。
太上道人笑了起來,笑的有違圣人風度的恣意。
姒癸只是靜靜看著,有些事,不是自己能掌控的,就不要浪費時間去掌控。
看戲也挺好的。
太上道人笑了許久,待恢復平靜后,只說了一句聽起來很平常的話:“你想成圣嗎?”
巧了,剛剛也有人這么說,要不是打不過她,我想打死她。
所以你們每次利誘別人,或者說忽悠人,都只有這一套嗎?
還是覺得對天底下所有準圣境而言,什么誘惑都比不上成圣?
“真巧,不久之前,有人與晚輩說過同樣的話,但晚輩不敢信。”
太上道人瞳孔微縮,肅然道:“是他嗎?”
姒癸一聽就知道太上道人誤會了,卻點頭道:“沒錯,是后土圣人,她說只要晚輩下的了狠手,殺掉十之七八的人族,聚人族氣運和命數為一體,就有很大把握成圣。”
“可晚輩做不到,也不敢去做,師伯祖的建議若與之一樣的話,晚輩只好說不想。”
太上道人眼神恢復尋常,淡然道:“后土圣人所言,不失為一種捷徑,倘若你能擋得住人道反噬,否則無異于自殺。”
果然如此嗎?
猜測從太上道人口中證實,姒癸立刻給后土打了個“不可靠近”的標簽。
離遠點,說不定能多活幾年。
“那師伯祖的法子是什么?”
太上道人淡然道:“貧道只是問你想不想成圣,可沒說過要給你成圣的訣竅。”
“其實哪有什么訣竅可言?畢竟貧道記事以來沒多久就成了圣人。”
姒癸……
這是在炫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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