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
蕭度聞言笑道:“死到臨頭嘴倒挺硬。
我倒是要看看你要如何將我扒皮抽筋。”
眼見著馬兒龐大身軀的起伏越來越小,最終徹底停止,蕭逐鳳輕輕闔上馬兒的雙目,隨后站起身來:“你會看到的。”
蕭度挑挑眉,好整以暇地望向蕭逐鳳:“六品馭氣境武者,六品知命境儒生。
短短兩個月就能到此等地步,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比我預想的要強了些。
若你不是我的丹鼎,或可成為蕭家下一代門面。
可惜時間不等人吶,就憑你如今的修為,還是不要癡人說夢了。”
說罷并指一揮,又是一道紫芒襲掠而來。
蕭逐鳳腳下生風,瞬間再度晃出數丈,避開紫芒。
同時心中繼續不斷呼喚金丹:“金丹丹前輩,再不醒可就醒不了了!
我在他手底下撐不過幾招!”
蕭度仿佛很享受居高臨下看著蕭逐鳳困獸猶斗的滋味兒,或許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從那日周府蕭逐鳳在自己手底下死里逃生,自己再想出手卻屢次被趙鎮阻攔,眼睜睜看著這只雛鷹長出羽毛,自己到底有多懊惱和后悔。
他不想承認在他眼中如螻蟻一般的蕭逐鳳,竟一步步成長為他的心腹大患。
他明明知道此時當速戰速決,可鬼使神差地還是玩兒起了甕中捉鱉戲弄獵物的游戲。
他只想將蕭逐鳳可笑的不知從何而來的自信擊碎,看著他尊嚴掃地跪地求饒,而不是一指將他戳死。
在他眼里,蕭逐鳳不過依舊是那只可以隨意碾死的螻蟻,而他活到今天,不過是因為當晚自己的大意。
他明明那么弱,憑什么不屈服?
他右臂高高舉起,指尖一團渾圓紫色光暈由小變大由虛轉實,仿佛蘊藏著令人心悸的能量。
右臂揮下,紫色光暈分裂成數十道腕口粗細的紫芒,軌跡詭異從各種角度同時向著蕭逐鳳擊去。
蕭逐鳳知道厲害,提起一口真氣,“憑虛御風”的身法施展到極致,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身軀已經掠到數丈之外,躲過數道紫芒。
剩余的紫芒如影隨形,蕭逐鳳的身法一閃再閃,再度堪堪躲過數道紫芒,可終究是有幾道紫芒迎面襲來,再也躲不過去。
蕭逐鳳緊握墨陽劍,真氣灌注,提臂抖腕,揮出一劍,與最后幾道紫芒相撞。
只聽“叮”的一聲巨響,紫芒終于徹底湮滅。
而蕭逐鳳握劍的右臂微微顫抖,渾身真氣激蕩,帶得身軀微微起伏。
蕭度一番仙人氣度:“怎么,撐不住了?
這點兒道行,還如何將我抽筋扒皮吶?”
蕭逐鳳冷笑道:“忘了上次在周府人模狗樣飄然而至傻不啦嘰的自以為盡在掌控,卻讓彼時身上毫無修為的我安然離去,與你那喪盡天良害了無數無辜人命圖謀了十幾年的金丹失之交臂的時候,你是個什么狗樣兒?
最可氣的是后來你那同謀皇帝陛下得了金丹就翻臉不認人,硬生生讓你等到現在,你硬是沒有什么辦法。
誰讓你是人家的一條狗吶!
搖尾乞憐卻換不來半根骨頭,你這狗兒,當得著實可憐。
若是給我當狗,我說什么也得施舍點兒肉湯給你喝呢!
蕭度,你一條喪家之犬,擱這兒裝什么大尾巴狼?
唬得了誰?”
不得不說蕭逐鳳損人的功夫爐火純青,句句戳在蕭度的痛點上,若是損人噴人也有境界劃分,蕭逐鳳這嘴上功夫,怕是沒有一品至少也得有二品。
蕭度聞言神色一冷再冷,眸中紫光一閃,一點紫芒匯聚指尖,比之前的紫色光暈小了數倍卻亮得刺眼。
下一瞬,蕭度屈指一點,那點紫芒拖出一道亮眼的紫色殘影,向著蕭逐鳳掠來。
蕭逐鳳說話的時候全神貫注盯著蕭度,蕭度一有動作便雙腿一屈,腳掌蹬地,猛地向右彈出,其間多次足尖點地,真氣連綿不絕緩緩吐出,身法越來越快,留下道道殘影。
那道紫芒跟著蕭逐鳳多次改道追了片刻,終究還是死物,堪堪將蕭逐鳳身后的青石板砸了個大坑后徹底湮滅。
蕭度雙眸一瞇,五指連彈,五點紫芒閃現,向著蕭逐鳳擊去。
“錚”!
此時琴音驀地響起,將蕭逐鳳體內本就激蕩不已的真氣震得有些渙散之勢,身法瞬間慢了下來,眼見著五點紫芒連成一線,向著自己激射而來。
蕭逐鳳知道躲不過去,一咬牙,雙臂舉起墨陽劍橫在身前,體內浩瀚真氣瘋狂灌注。
“叮”!
紫芒撞散墨陽劍身附著真氣。
“叮”!
手臂發麻,墨陽劍險些把持不住。
“叮”!
墨陽劍撞散第三點紫芒,紫芒雖然湮滅,余威仍是不止,順著墨陽劍壓向蕭逐鳳雙臂,又順著雙臂壓進蕭逐鳳身軀。
“叮”!
第四點紫芒接踵而至,疊加前三點紫芒威勢,鋪天蓋地前壓上來,蕭逐鳳咬牙硬抗,腳下青石板寸寸皸裂,卻仍被擊退數丈。
“叮”!
墨陽劍脫手,蕭逐鳳身體凌空,向后飛出數十丈方止,喉嚨一甜,嘔出一口鮮血。
五聲脆響其實只在一瞬之間,若不仔細分辨,只能聽到一聲拖長的顫鳴。
五道紫芒威勢層層疊加鋪天蓋地,蕭逐鳳倒在地上一時竟爬不起身。
蕭度先是冷冷望了貿然撥琴的柳青顏一眼,旋即從高高樓閣飄然躍下,一只腳踩住墨陽劍,居高臨下望著倒在地上的蕭逐鳳:“嘴還硬么?”
蕭度這一眼看得柳青顏冷汗涔涔,她知道蕭度是在怪罪自己貿然出手,此刻深深低下了頭,幾乎將那張美艷的臉埋進那片波濤洶涌之中。
蕭逐鳳抬起頭來,輕蔑一笑:“狗叫什么?”
蕭度一步一步向著蕭逐鳳走過來,一步一步靠近那顆日思夜想此刻終于近在咫尺的金丹。
蕭逐鳳暗暗吐納,醞釀著最后的反擊。
可就連蕭逐鳳自己也清楚,面對三品得道境的蕭度,自己再怎么掙扎,恐怕也無異于蚍蜉撼樹螳臂當車。
只能寄希望于金丹蘇醒。
可他可以察覺,此刻體內的金丹如同死物,全無動靜。
突然,蕭度瞳孔一縮,驀地轉頭。
“噠噠”……
馬蹄聲由遠及近。
月光下,恭親王橫刀立馬,喃喃道:“好久,都沒殺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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