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遠城外，是大片的平地，這也是天興軍將駐地選在這里的緣故，平地經過修整即可作為校場。
借著訓練貴族私軍之機，天興軍也進行了一場大練兵。
李成梁總覺得心里不安，大寧軍隊怎么可能一直沒有動靜呢？
在東城門外，有一座帥臺，用于訓導指揮之用，李成梁等人便在帥臺上俯瞰軍演場面。
他們的目光自然是落在貴族私軍的地域，在這個位置大約能夠看到，隊形齊整，一板一眼。
“這……貴族私兵不是新兵吧？”
右副統軍并非軍武出身大約也能看出來，這才是訓練的第二天，可這些私兵便已經漸入佳境。
“他們本來就不是新兵，曾經都是梁軍！”
有一個將領做出了解釋。
“曾經梁軍戰敗，大軍潰敗逃散，很多人由此脫離軍隊，被這些貴族們重金征募……”
“真是如此？”
袁文皺眉道：“據我所知，當時很多士兵都是新募，甚至未經訓練就上了戰場，他們本為敗軍，可觀其形，見其訓非梁軍可比，難道說……戚夫人他們真能征募到老兵？”
“當年戰死的人也很多吧。”
袁文的話讓眾人神色微怔，這么說似乎有道理。
“去詢問各位訓導便知，他們應當能看出來，順便問問原籍在哪。”
李成梁也覺得有些不正常，之前并未多問，是因陛下有過密旨，不可過多插手封地之事，要讓貴族們覺得自己不受限制。
“去問問吧。”
袁文也附和道：“這些人來路不明。”
“應該沒什么吧？”
有將領開口道：“長豐侯在未封爵之前就有大梁首富之稱，又有戚家玉蘭家族的余蔭，其人脈交友極廣，征募退伍之人很容易吧？”
眾人點頭。
同樣的事情看是什么人做，不說戚夫人，就是其他人之前也不是普通人……
“她都能從大寧買來這么多的軍備，真是手眼通天。”
又有人感嘆著。
“立即去查問。”
袁文聽著卻覺得不對，具體如何又說不出來……
“急報！”
“急報！”
派出的人剛離帥臺，便有高聲響起。
“稟報大帥，敵軍過境已奔襲而來！”
“什么！”
李成梁面色微變。
他沉聲道：“長豐侯等貴族私兵皆到鎮遠城，敵軍探得便借機進攻，等了許久，大寧終于還是有動作了！”
“傳令，全軍集結準備迎敵，天興軍在前，貴族私軍在后！”
他并不慌亂，反而是踏實了，對此也沒有任何意外。
自陛下前去大寧國都求和遭拒后，他們都知道，大寧跟梁國將長時處于敵對戰時狀態。
大寧會隨時發起戰爭，之前元武帝領軍進攻便是如此，天興軍也時刻準備著。
鎮遠城在貴族封地后方，距離很近，可立即趕往長豐城駐防……
“不！”
“敵軍已過長豐城，就要攻來！”
“什么？”
聽到此言，李成梁的面色終于是有些變化。
“怎么能過了長豐城？為何我們之前毫不知情？”
眾人平復之后，皆是驚疑出聲。
天興軍雖未在前駐防，可建立防卡，明哨暗哨不知安了多少，只要大寧軍隊稍有動作，便能立即知情從而做出應對。
就算敵軍強悍，橫沖直撞，也不至于過了長豐城才得知？
莫非連加急通傳都來不及？
“那是什么？”
“是敵軍！”
眾人向東看去，只見一片烏云席卷而來，塵土飛揚，氣勢驚人！
看著像烏云，其實是騎兵。
“是鎮北軍！”
“鎮北軍來了！”
此刻所有人都面色大變，鎮北軍威名太重，最讓他們難以置信的是，為何能悄無聲息的到這里？
已出現在視眼，再用不了兩刻就能到鎮遠城外！
大戰來臨！
李成梁吸口氣，他已來不及多想，沉聲下令道：“擊戰鼓，傳令全軍，集合迎敵！”
觀前來敵軍規模并不算大，雖然應對匆忙，倒也不至于慌亂。
密集的鼓聲是天興軍最高預警，也只有敵襲時才會響起。
在城外的軍隊聽鼓聲而集結，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
李成梁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他深知跟大寧交戰不可硬戰，應當是避鋒芒，天興軍在他的統御之下，苦練防守，迅速形成防守陣型。
現今他真正懼怕的不是鎮北軍，而是火器營！
那火炮亂轟之下，豈是血肉之軀能擋？
而今鎮北軍前來，己方兵力充足，且是在軍鎮之所，占盡地利，倒不必過于懼之。
李成梁心想，鎮北軍是否有些過于自負，雖強大也不至于只派數千騎兵奔襲，他們有近三萬大軍，還有萬余貴族私兵，有何懼之？
“等等？”
“貴族私軍？”
李成梁像是想到了什么，當即面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