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帝國駙馬 > 第1925章 朕還沒死,國家還沒亡
    眾人聞言,皆是神情微怔,陛下說的似乎有些道理。

    攻城要比守城更難,在不考慮其他的情況下,至少要有五倍以上的兵力差距才算是有把握,顯然西域大軍的主戰軍團并不具備這點。

    西域軍隊并不擅長攻城,對于各種攻城器械的使用也不熟練,阿迪爾絕不可能用珍貴的騎兵攻城,因而他能用的軍隊并不多。

    至于裹挾的民夫?

    他們本為梁人就算受性命脅迫,又怎么會拼命攻城,更何況本身就沒什么戰力。

    如此想來,這場守城戰似乎并不難打?

    朱楨見得眾人士氣有所提升,便又沉聲道:“汴京城四方各有三道門,一道主門兩道輔門,守城戰開始,城門絕不開啟,在不知敵軍主攻方向時,每兩萬人守一座主城門,若有變動可及時調動。”

    “再者,我們還有新軍,也能頂得上。”

    “臨陣,將不顧軍,先退者,斬其將,軍不順將,先退者,后隊斬前隊!”

    這算是戰前動員,朱楨下了嚴令。

    “是!”

    陛下還是靠譜的,他們最怕的是瞎指揮和臨陣畏戰的皇帝,什么事都做不成,還引得軍心動蕩。

    眾將應聲,戰意昂然。

    唯有韓崇憂心不已,若真有說的那么簡單,這場仗也不用打了,他們只需要在城墻上做模做樣,便能贏得勝利。

    敵軍統帥是曾游歷中原,精通謀略的阿迪爾,他可不是只懂蠻干的莽夫。

    可能都不用攻城,只要圍而不攻,不出三月,汴京城自破,戶部尚書申泰私下跟他說過,城內的糧食儲備,最多撐三個月。

    三個月后呢?

    半年后呢?

    汴京城是無垠之水,是浮萍之葉,若是原先的大梁,各地駐軍都可起兵勤王,可現在大梁,什么都沒有!

    “阿迪爾也沒什么可怕的,汴京城就拜托……”

    “報!”

    “敵軍通過箭矢傳送來一封信,是送給陛下的。”

    西城門守城將軍胡良親自送了過來,還未開封,他當然不敢看。

    “是阿迪爾送來的?”

    “逞過來!”

    朱楨也并未避諱,直接將信封拆開,信是用中原語寫的,阿迪爾本人就精通,而在大宛國內也有不少熟悉中原文化的人。

    信很簡單,只有不過三行。

    你的主人來了,若開城門投降,可保你性命無憂,可保汴京城百姓平安,若不識抬舉,城破之日,便是屠城之時!

    “狂妄!”

    朱楨抑制住憤怒,冷聲道:“給阿迪爾回信,就言朕就在汴京城內等著他,讓他來攻城。”

    這封信或許就是攻心之計,是為讓自己憤怒,或許失去理智,外出迎戰,簡直可笑。

    只要不出城,就可立于不敗之地。

    朱楨絕不會上當。

    “陛下?”

    敖突問道:“不知那敵寇寫了什么?”

    也就是朱楨的親信,別人問也不敢問。

    “你們可傳閱。”

    朱楨遞給了敖突,以此激發將士戰意,果然每個人的臉上都盡顯憤怒。

    “陛下,臣等誓死守衛汴京!”

    敖突等將領的齊喝,讓朱楨滿意的點頭,有軍隊在,就是踏實啊!

    “陛下!”

    說話間,又有人前來請示要見朱楨,來人是宮里的太監,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情直說。”

    “回稟陛下,群臣正跪宮門口嚎哭呢。”

    “嚎哭?”

    朱楨問道:“為何嚎哭?”

    “因是……敵軍已至,懼怕而嚎哭。”

    “荒唐!”

    朱楨當即喝罵道:“又沒讓他們上城墻抗敵,也沒讓他們出城門迎敵,哭個什么勁?”

    “讓太子前往……算了,朕回去處置。”

    韓崇微微一怔,陛下為何不讓太子前去,這種事情太子出面最合適。

    大兵壓境,造成全城恐慌。

    你說這些人沒骨氣也好,沒志氣也罷,但確實是存在的。

    可若是他記得不錯,太子好像有幾天沒有露面了。

    雞蛋不能同時放在一個籃子里,這是老百姓都知道的道理,陛下能不知道?

    韓崇不敢擅自揣測,更不敢多言半句。

    朱楨暫時放下軍務,又匆匆返回,宮門口聚集了近五十人,皆為朝中官員。

    看到這一幕,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朕還沒死,國家還沒亡,你們在此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朱楨怒聲道:“來人,誰敢在宮門嚎哭杖責三十。”

    他也不多說廢話,若是官員都惶恐不安,百姓又怎么能踏實?

    連打了幾人總算安生,朱楨回到宮里屁股還沒有坐熱,戶部尚書申泰便前來稟奏。

    “陛下,今日城內糧價上漲,一石七兩。”

    “七兩?”

    朱楨也是嚇了一跳,正常應該是七錢才對,怎么差的這么多。

    “前幾日糧價不是平穩了嗎?”

    “那是因敵軍將至,商賈拋售,而今城門關閉皆無去處,便又漲了起來……”

    朱楨面色沉了下來,他知道能否守住汴京城,不一定在于軍隊,關鍵在于城內的穩定。

    他希望敵軍能盡快迅猛攻城,敵軍消耗,尋機反攻,這樣才有機會,汴京城不可能一直守下去。

    他想錯了,并沒有等到西域軍隊攻城,反而又等到一封信,或者說是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