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嫡女歸 > 第二百四十七章
  無尋用力拽了拽,沒有拽出來,反而越拽越緊,她看著宋寒濯憔悴的臉色,心里一軟順勢坐了下來,等著宋寒濯松手。

  “王爺現在神志不清,所以你別想多啊。”緣君沒好氣地說道,無尋這才抬眸打量著這個少女,眉眼清秀帶著一股書卷氣,她低聲一笑,“對于病人身為大夫的我有什么多想的。”

  “你知道就好。”

  “緣君,倒是一個不錯的名字。是出自《古相思曲》中的只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嗎?”無尋絲毫不在意緣君的敵意說道。

  緣君將無尋上下打量一番,眼前這個女子雖然布衣木釵,卻氣度不凡,舉止之間,不像是一個野間女子,“你讀過書?”

  “我家夫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幾句詩算什么。”玉竹掀簾進來,看了一眼緣君,將手中的藥放在桌子上,“別以為你家王爺有多好,我家夫人才看不上呢。”

  “玉竹!”無尋輕聲喝道,目光落到煎好的藥上,“把藥端過來吧。”

  “夫人,讓奴婢來吧。您都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玉竹心疼地說道。

  “沒事。”

  “還是我來吧。”緣君奪過藥碗,說道,“夫人也是辛苦了,我來照顧王爺便可。”

  無尋看了一眼宋寒濯正欲起身,手腕一把被人拽住,原本拽著她衣角的手,此時緊扣著她的手腕,“看來我是離不開了,你喂他藥吧。”無尋指了指自己的被緊扣的手腕說道。

  緣君白了一眼無尋,一旁的玉竹看不下去了,素手一番,一根銀針落入手中,速度極快地插入宋寒濯手腕的一個穴內,那張大手頓時松開了無尋的手腕,“夫人您的手腕都紅了。”

  “玉竹!”無尋厲聲喝道,著急地檢查了一下宋寒濯的手,見沒有什么大礙,這才放心。玉竹賭氣地別過頭去,看到無尋有些紅腫的手腕,一聲不吭地拿起藥膏,問道,“夫人,我不想在浮陽城待了。”

  無尋嘆了一口氣,“現在浮陽城里都是病患,身為醫者,有病患的地方,說這話你羞不羞!”

  玉竹低著頭小聲說道,“我怕再不回去,夫人就永遠回不去了。”

  “我是藥域谷的夫人,這個身份永遠不會變。”無尋輕輕地握住玉竹的手,“你怕什么。”

  宋寒濯只是短暫地醒來過一次,之后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來,“王爺您醒了。”緣君端著藥進來,看到宋寒濯醒來,忙驚喜地走過去,關切地問道,“您感覺怎么樣?”

  宋寒濯腦海中閃過一張臉,往房間瞅了一圈,并沒有自己心里那抹倩影,心里失落,她怎么會來呢,那一定是自己的幻覺。

  “王爺,您醒了。”云厲一個大男人高興地像一個孩子,見自家主子眼光在房子里搜索,心里明了,說道,“無尋夫人一直守著您,剛回去休息。”

  “你說誰?”宋寒濯眼睛一亮,“無尋夫人……”

  “對啊,您受了非常言重的傷,軍醫束手無策,所以藥域谷的無尋夫人來給您看病。”云厲笑呵呵地說道,宋寒濯斂去眼底的光彩,淡淡地嗯了一聲。

  無尋一刻也沒有休息,軍營內有很多傷兵,城內有很多患者她一直待在城外行醫,忽而想起了十年前,當時的紀明南還是季南北,她還是宸王妃,也在這個城里救了不少人。

  “你知道嗎?”無尋利落地打了一個漂亮的結,接過玉竹手里的水壺喝了一口水,說道,“我曾經跟阿南來過這里。”

  “奴婢怎么從來沒有聽您和谷主提起過。”玉竹問道。

  無尋微微一笑,說道,“很久以前了,那個時候阿南還有一個稱呼——神醫圣手,他可是會醫白骨的神醫。”

  “那后來呢?”玉竹興致勃勃地問道,見無尋思緒有些飄遠,又好奇地問道,“夫人,您跟谷主是怎么認識的啊?”

  從來沒有人問過她和紀明南是怎么認識的,這種久遠的問題,像是上一輩子,她好像經歷了三生三世一般,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

  “那個時候我被仇人追殺,中了箭傷,正巧遇到他和宸王回京,我大著膽子攔了宸王的馬車,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他那個時候還是一個意氣風發,風流倜儻的美少年,十分自戀……”

  宋寒濯由云厲扶著現在暗處,聽著無尋娓娓道來,她說的又何嘗不是他與她的第一次臉面的,那個敢攔她的馬車,敢跟他講條件的女人,就是從那個時候走進了他的心里,從此便是一生。

  無尋回去已經是黃昏了,習慣性地走到宋寒濯的房間里,看他傷勢如何,而這次本來該躺在床上的人,此時正斜靠在軟榻上看著送來的軍報,宋寒濯以為進來的是緣君,說道,“緣君,本王這里用不到你,你先下去歇著吧。”許久見來人不回話,抬眸一看,一身青色布衣,簡單的發髻只用一根木簪固定住,盈盈然地站在那里,讓宋寒濯感覺有些不真實,“你來了。”

  無尋將手里的藥放到桌子上,淡淡地說道,“才剛醒來,不宜過度勞累。”

  “哦。”宋寒濯聽話地把軍報放了起來,目不轉盯地看著無尋,一句話也不說就這樣看著她,熟悉的眉眼,還是他的人,“你為什么來這里?”

  “身為醫者,自然是來給人看病的。”無尋調了一下藥,將其放到宋寒濯的手邊,“把它喝了。”

  宋寒濯二話不說,抓起藥碗一飲而下,連眼睛眨都不帶渣的,放下碗乖巧地看著無尋,“那你是以什么身份來的?”

  “自然是藥域谷無尋來的。”無尋頭也不抬地說道,宋寒濯眸子一暗,失落地說道,“本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過些時日就讓云厲送你回去。”

  收拾好藥碗,無尋吭也不吭地轉身離開宋寒濯的房間,出了門碰見了緣君,對方十分不友好地看了一眼無尋說道,“以后王爺的藥,我來送就好了。”

  “嗯。”

  “還有,你別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王爺是看不上你的。”緣君見無尋的態度,心中便有一股氣,氣呼呼地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算盤,你都是半老徐娘了,還想樵夫再嫁不成?也不看看你的樣子,別以為你救了王爺你就與眾不同了。”

  冷然的眸子,散發出來的目光,讓緣君心里一寒,那雙清冷的眼睛,冷的讓她心里開始有些發毛,“你若是再出言不遜,我就讓你永遠都開不了口!”

  “你……你…還想殺了我不成?殺了我,王爺是不會放過你的!…”緣君硬著頭皮說道。無尋仿佛聽到一個笑話一般,素手輕輕指了緣君幾個穴位,“你的命對于我來說半文不值,我有幾百種方法讓你開不了口,你說我一不小心在你的茶里下了啞藥,讓你從此變成啞巴,或者我又一個不小心用銀針永久地封了你的啞穴,再或者,順手放點什么催容散啊之類的。我保證讓你從此再也不敢出門,更別說找王爺告狀了。”

  “啊……你變態!”緣君心里打著冷顫一把推開無尋捂著耳朵跑了。

  無尋坐在臺階上,抬頭看墨藍色的天空,一輪明月孤掛,清冷的月光如同一層紗撒在大地上,邊北的冬風是極其寒烈的,無尋緊了緊自己身上的披風,忽而肩頭一暖,回頭一看,宋寒濯將一件大氅披在自己的身上,而他只穿了一件棉袍,圍著一圈上等的白狐貍毛,生了病的他,多了幾分溫和之氣,無尋脫下大氅,披到宋寒濯的身上,“你的傷勢還沒有好,又是批改軍務,還下床走路,,現如今你若是把大氅再給我,我敢保證,不出今晚,你就會駕鶴西去。”

  宋寒濯伸手一拉,將無尋帶入他的懷里,撐開大氅緊緊裹住兩個人,附在無尋耳邊說道,“那我們一起披它好了,還能一起互相取暖。”

  無尋一愣,推開宋寒濯,退出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懷抱,淡淡地說道。“看來王爺的身體已經好了。”抬頭看了看天,說道,“天色已晚,民婦先行告退。”

  “咳咳咳……”寒風一灌,宋寒濯就咳了起來,無尋腳步一頓,反身回來,面無表情地說道,“我送王爺回去吧。”

  某個王爺嘴角微微勾起,任由無尋將他扶回房間。

  之前傳紫凌王傷勢病重,命在一線,因而士氣低落,宋寒濯醒來的第二日便去了軍營,鼓舞士氣,依舊鎮守前線的唐筠珩收到這個消息,立刻鼓舞士氣,一鼓作氣再一次擊敗了哈達甄,退敵五十里。

  穿著一身冰冷的玄甲唐筠珩回到浮陽城里,百姓夾道歡迎,眾人歡呼雀躍,唐筠珩一進城,便去探望宋寒濯,剛走到院門口,便被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吸引,只見那女子低著頭細心地交代一旁的人煎藥時需要注意的跡象。

  “珣兒……”在戰場上廝殺慣了的護國大將軍,此刻卻有著顫抖,不可置信地看重眼前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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