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嫡女歸 > 第二百六十章
  宋長寧再次見到洛安郡主已經是十天后,雪齋因為青若的死,籠罩著濃濃的愁云,洛安郡主坐在書房,面前擺著一本《女戒》,兩邊的臉頰消瘦,顴骨微微凸起,原本的嬰兒肥已經不見了,下巴變得尖尖的,眼睛里沒有了往日的神采。

  “素兒姐姐。”宋長寧走到洛安郡主面前,輕聲喚道,洛安郡主微微抬頭,“你來了。”

  “節哀順變。”

  “是我害死了若姨,若不是我跑出去,若姨就不會為了找我,不找我她就一點事情都沒有。”空洞的聲音竟然從洛安郡主的胸腔里傳來,讓人心疼。

  “都怪我。”宋長寧蹲在洛安郡主面前,握住她的手,“是我拉著你出去的,素兒姐姐你可以打我,也可以罵我,可不可以不要這個樣子,你這個樣子青若姑姑她會心疼的。”

  洛安郡主扭頭看向窗外的陽光,說道,“若姨說,過了年就要回習水,她想習水的海棠了,不知道過了一個冬天有沒有死……”

  “你見過這種布料嗎?”洛安郡主收回目光,突然轉了一個話題,宋長寧接過洛安郡主手里的布料說道,“這種布料是宮中侍衛常用的,太平常了。”

  宋長寧見洛安郡主眸子一暗,轉而又說道,“皇兄已經派人去查了,你就放心吧,這件事父皇母后還有皇祖母,他們都知道了,但是礙于青若姑姑的名譽,沒有聲張。”

  “郡主,無尋夫人來了。”青畫在門口敲敲門,說道。

  坐在大廳里的少婦著一襲素衣,圍著褐色上等絨毛,錦袍上銹蝴蝶暗紋,一頭青絲用蝴蝶流蘇淺淺倌起,峨眉淡掃,面上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絕色容顏,美目流轉,雙眸似水,卻帶著談談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看到洛安郡主眼里閃過一絲心疼。

  “夫人。”一身孝衣的洛安郡主緩緩踏入大廳,對著無尋微微福身,無尋忙起身扶住她,說道,“不敢當。”又轉身對身后的宋長寧行禮,“民婦見過長寧公主。”

  “無尋夫人,不必多禮。”

  輕云端著茶走了進來,目光看向無尋走著憔悴的臉,帶著淡淡的擔心。洛安郡主與無尋并肩走在雪齋之中,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她親手設計的,目光落在快與自己并肩的洛安郡主,輕聲說道,“洛安郡主,你可曾觀察過那邊的植物。”無尋指著一個角落里的早已枯萎的草木問道。

  “沒有。”

  “那邊墻角下的草秋天就會枯萎,經過一個冬天蟄伏之后,只要春天一到,它還會發芽成長,周而復始,生生不息。”無尋目光變得有些幽遠,“生老病死都是常態,只不過有的屬于被強制性結束了自己的性命,而你要做的不是一直悲傷難過下去,而是悲傷之后,帶著她的那份生命,一塊兒好好地活下去。”

  “若姨的這一生,都給了我,為了我她拒絕了無數個媒人,為了我,她從弱變強,讓我在習水可以無憂無慮地生活著,可是……”洛安郡主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無尋伸手抱住她,柔聲安慰道,“不怪你,哭吧。”洛安郡主再也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抱著無尋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夫人您你沒事吧。”無尋剛出雪齋眼前一黑,隨即恢復了正常,淡竹卻發現了她的異常擔心地問道,這青若一出事情,無尋已經不眠不休地幾個晚上,總是自己一個人坐在窗前一坐就是一晚上。

  無尋搖搖頭說道,“我沒事,你不用太擔心。”剛上馬車,一回首卻發現本該待在他身邊的紀洐諾不見了,便問道,“諾兒呢?”

  “少爺可能先回去了。”淡竹環顧四周卻沒我有發現紀洐諾的身影,以為他先回去了。

  無尋走后,洛安郡主有了一些精神,雖然依舊不是很愛笑,但比之前如同活死人好多了。

  一只信鴿落到洛安郡主的窗欞,她伸手抓起鴿子,取下信管拆開后,眼神越發的犀利,片刻后,眼神微收,清澈的眼睛,抹上了一層淡淡的冷霜,無怒無喜。

  一道大門緩緩開啟,洛安郡主一臉冷霜走了離開,兩個男子渾身都是傷地綁在柱子上,滿臉驚恐地看著洛安郡主,“你是什么人?知不知道我是……啊……”其中一個男子話還沒有說完,洛安郡主手中的匕首甩出,直接刺入了男子的下半身,另一個男子嚇得話都不敢說了,恐怖地看著洛安郡主,“我求求你,放過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給你……”

  “放過你?”洛安郡主冷笑一聲,陰森森地說道,“放過你,誰來放過她!”

  男子立刻明白過來,洛安郡主口中的她是誰了,那男子忙說道,“是葳蕤宮的白地讓我們這么做的,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您的人啊……”

  “葳蕤宮。”洛安郡主秀眉微挑,坐在紫藤椅上,一副傾聽的模樣,說道,“你接著說,說不定我可以考慮考慮饒你一命。”

  那男子咽了一口唾沫,見洛安郡主松了口,以為事情有了轉機,忙說道,“葳蕤宮的白地姑娘是賢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一切都是她指使我們倆這么做的,她還許諾,給我們黃金萬兩。”

  “黃金萬兩。”洛安郡主嘲諷道,“的確是很誘人的條件,不過你覺得我會相信嗎?你會不知道她是誰?雪齋聽說過嗎?洛安郡主聽說過嗎?!我若素在京城還是有幾分薄名的,為了區區幾個錢就冒著生命危險,你們就不怕皇后太后砍了你們的腦袋嗎?!”

  “還是說,你們想讓我慢慢折磨。”十三歲的姑娘,眼里的狠戾讓兩個男子不寒而栗,“我說,我說,我都說……”那個男子說道,“我們私通宮女的把柄被白地抓住了,他若把我們供出來,這可是殺頭的死罪,若是我們能夠替她辦一件事,她就會放過我們,而且我們想著,那個地方偏僻又是皇上設宴之日,黑燈瞎火的定是沒有人會看見,所以我們才一時豬油蒙心,釀下大錯……啊……”男子話還沒有說完,洛安郡主手里的軟鞭已經狠狠地抽了過去,她的鞭子可是得了輕云的真傳,十成的力氣下去,男子渾身火辣辣地疼,“豬油蒙心,好一個豬油蒙心,好一個白地。”洛安郡主抽累了,將鞭子遞給一旁的隨從,一揮手,一個隨從將一把匕首恭敬地遞過來,男子睜大了眼睛,恐懼地看著那把泛著冷光的匕首,見他直射向自己的下半身,慘叫一聲,回蕩在整個地牢之中。

  洛安郡主出了地牢,一抬頭便看見披著大氅的宋瑜璉站在不遠處,眼里含著笑意看著她,在晨曦中緩緩向她伸出手,剛才她在地牢之中,陰暗與狠毒,仇恨與丑陋,一門之隔,恍如兩個世界。

  “我們走吧。”

  溫柔的嗓音沖擊著洛安郡主心里的防線,她將快要伸出去的手,緩緩收了回來,微微福身,說道,“多謝太子殿下出手相救。”

  宋瑜璉也不覺得尷尬,自然而然地收回手,腳步放慢,與洛安郡主并肩而走,“那兩個人你打算怎么處置他們?”

  “自然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輕輕的聲音里帶著淡淡的殺氣,宋瑜璉側目看著身旁的女子,精致的容顏帶著清冷,是他想求一生的人。

  葳蕤宮。

  “混賬東西,沒用的廢物,這點事你都辦不好!”賢妃將手邊的東西全部砸向跪在地上的奴才們,“你們都是怎么辦事的?!好好的兩個人怎么就不見了?!”

  “娘娘,您息怒,跟幾個奴才發什么脾氣不值當的。”白地繞過滿地的狼藉,勸道,“娘娘,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做好最壞的打算,萬一他們兩個落到了洛安郡主的手里,難免會說出點什么,我們還是早點想對策比較好。”

  賢妃冷靜下來,糟心地揮了揮手,讓其他人退了下去,白地扶著她走進內殿,信手倒啊一杯茶,賢妃問道,“你心里可是有什么對策了?”

  “這青若在習水在京城也是有幾分薄名的人,洛安郡主那日之所以不敢公開不僅是因為怕犯了忌諱,更多的是為了保護青若的名聲,這青若一手把她帶大,這情分那可堪比母女,她勢必不會輕易罷休,若是那兩個沒用的東西落在洛安郡主的手里,查到葳蕤宮是遲早的事情,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就將計就計,讓她永無翻身之日!”

  賢妃轉動著手腕上的翡翠鐲子,心思飛快地轉著,她是恨透了洛安郡主,之所以對青若下手,就是為了報仇,如今洛安郡主沒了青若就如同失去了左膀右臂,她就不信了,堂堂一朝貴妃,還怕了一個野種不成。

  “白地,你去宣御醫,就說本宮的身子不適。”賢妃又恢復了往日里賢德溫良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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