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第一提刑官楚昭云段景曜 > 第一百四十八章
    “查案需要事無巨細,就算兇手不是小侯爺的大哥,也需同我講清楚。”
杜嘉面上為難,但最后還是低聲解釋道:“我大哥早些年受了重傷,撿了一條命回來后就出家了,他上次回來還是中秋的時候。”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近一個月內他都沒有回過侯府?”
“對,所以我說三弟的死和大哥沒有關系。”
“令弟是什么時候出事的?如何發現的?誰發現的?”
“具體時辰我也不知,還有一刻到酉時,父親身邊的小廝來藏書閣叫我,說三弟出事了,我就趕緊跑了過來……”
“在這之前,小侯爺一直在藏書閣?”
杜嘉明白楚昭云的意思,知道是為了查案而盤問他倒是也不覺得被冒犯。
說道:“我一直在藏經閣,但我讀書喜靜,藏經閣里除了我也沒有別人,府上其他人也不會輕易去打擾我,但有一人或許能證明我一直在藏經閣……”
杜嘉頓了頓,語氣中有些不確定:“藏書閣外頭有位灑掃丫鬟,每次我從藏書閣出來,她就立刻跑開,像是害怕,但我總覺得她好像在偷看我,傍晚時慌慌張張的,沒注意這次有沒有碰上她,大概碰上了……”
楚昭云點了點頭,這些情況她都會去核實。
“小侯爺幫我叫令弟的貼身小廝來吧,我先檢查檢查臥房里有沒有線索。”
“好。”杜嘉松了口氣,他還怕自己找不到人證明自己事發時在藏經閣一事
,沒想到楚昭云話鋒轉向了別處。
他沒有害了三弟,自然也不心虛。
只是怕楚昭云把精力浪費在自己這個無辜之人上。
沒想到楚昭云并沒有認為他有嫌疑。
如此一來,杜嘉更覺得楚昭云是個厲害的了。
至于楚昭云為何輕輕揭過……因為她知道,就算兇手就在她眼前,她也沒辦法,還是得先找證據。
謹慎起見,她還是要多找幾個人了解府上的情況。
等杜嘉離開后,楚昭云在臥房里四處檢查。
方才人來人往,每個人身上所佩戴的香囊都不同,眼下沒了旁人,她才從房中聞到了淡淡香氣。
很好聞,但不屬于剛才的每一個人。
房中也沒有香爐。
可這種味道在臥房門口能聞到,再往里走,仔細聞卻是另一種味道。
很淡,有些奇怪,她無法描述。
還有就是臥房外間軟塌上略顯凌亂。
楚昭云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又覺得不像是打斗爭執造成的痕跡,也許是杜茁之前在軟塌上歇息過。
軟塌一旁,便是窗戶,楚昭云推開窗,窗外不遠處是幾間看著平常的房間,這倒也沒什么問題,因為杜茁的臥房在整個院子的正中間。
除了奇怪的味道和略顯凌亂的軟塌,偌大的臥房中,再無其他線索。
楚昭云檢查完,剛剛站定,就見著杜嘉帶著人進來了。
“小侯爺。”
“楚仵作,這就是三弟的貼身小廝。”杜嘉說完,還沒等楚昭云問話,就轉頭生氣地看向小
廝,質問他:“你是三弟的貼身小廝,他出事了,你為什么才剛從外邊回來?說!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小廝喬山眼眶里有淚水在打轉,抬頭看了眼臥房里間,看見杜茁安靜的躺在那兒,這才相信了小侯爺的話。
他家主子竟然真的死了!
一時震驚之下,喬山也忘了回杜嘉的話。
而這種反應落在杜嘉眼里,則是心虛。
“說!你到底知道什么?是不是你害了他?你為何跑出侯府?你是心虛了?”
“小侯爺。”楚昭云打斷了杜嘉,她知道杜嘉這是關心則亂,若是小廝真的是心虛畏罪潛逃的話,又怎么會主動回了侯府?恐怕他真心想跑,杜嘉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人。
楚昭云等了一會兒,見小廝眼里有眼淚流了出來,才問他:“你叫什么名字?”
喬山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連忙抬手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淚。
“我叫喬山。”
“杜茁對你很好吧?”如果杜茁對他不好,他又怎么會哭呢?
喬山點了點頭。
他從小就被爹娘賣給了人牙子,現在甚至想不起來自己的爹娘是誰,長什么樣子。
他在人牙子手里轉了好幾回,每次遇到的主子對下人,不是打就是罵。
直到后來來到了侯府,分到了杜茁手底下,他才過上了像樣的日子。
起初他只是這院子里倒夜香的小廝,一次杜茁喝醉了起夜差點摔倒,他趕緊滾到地上墊在了杜茁屁股下,杜茁看
他機靈,才讓他做了貼身小廝。
這么多年了,杜茁對他大方,他這才攢下了不少銀子。
他遇到的最好的一個主子,現在竟然死了。
這眼淚是為了杜茁,也是為他自己。
“喬山,杜茁的死和你有沒有關系?”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臨走的時候他還好好的,怎么會死了?”喬山一邊說著一邊使勁搖頭。
楚昭云不會放過他話里的任何一個疑點,問他:“臨走的時候?你去哪里了?是杜茁讓你去的?”
“我……”喬山心里害怕,差點將實話說出口,幸虧話到了嗓子眼里他又想起了杜茁平時的吩咐,及時閉了嘴。
只不過他的欲言又止根本瞞不過楚昭云和杜嘉。
杜嘉心中有氣,三弟已經死了,就算大羅神仙來了也無力回天,眼下最要緊的就是抓住兇手,這小廝是三弟平時身邊最得力的人,竟然這種時候還敢支支吾吾的不說話?
真是恨不得撬開他的嘴!
想到躺在床上的三弟,杜嘉的憤怒體現在了提高的語調上,“你去哪里了?是誰讓你這個時候出府,出府干什么去了?”
面對杜嘉的質問,小廝一張臉憋得通紅的,卻依然緊閉著嘴。
楚昭云作為旁觀者,本身不帶著憤怒的情緒,看事情也更理智。
小廝喬山眼里的傷心不作偽,方才也差點脫口而出自己為什么出府,明顯是想到了什么才不說話的。
這反映倒不像是為了自己,而像
是為了維護杜茁,或者說平日里聽杜茁的話成了習慣,所以現在不敢說什么。
杜茁,究竟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