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的歡迎儀式還在進行，楊歡在燃放煙花后并沒有回去，而是和嫣兒重新回到白米家的小酒館。
楊歡一個眼色看去，白米先生就知道該怎么做。
小酒館是鷹部的一個分部，不怕任何人監視。
“大人，您請慢用。”白米先生送來一壺香茶后退走。
楊歡只給嫣兒倒了一杯，道：“潤一潤嗓子，我要知道關于空靈宗的一切。”
嫣兒輕品香茶，但并沒有在第一時間開口。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楊歡的時候，嫣兒是那么的不屑，一直認為太過普通，可后來發生的種種事情讓她意識到楊歡并不是一般人。
論文采，楊歡當稱一絕，但也僅限于此。
至于世人傳言的那些，嫣兒從一開始就不相信，只認為楊歡是依靠了七皇子的威勢，所以才敢傲視天下人。
是大牢中的那一幕改變了她的認知，楊歡既然連十四皇子都要殺，說明楊歡根本就不懼怕七皇子會把他怎么樣。
可楊歡的底氣來自哪里呢？
煙花升空，萬人膜拜，嫣兒才明白楊歡的并非簡單，引天雷降世的傳說原來是真的啊！雖然那‘天雷’甚是絢爛，想來也能殺人吧！
嫣兒將煙花當成了天雷，不止她一個這樣想，獨孤荒等人也都認為那一顆顆炸開的煙花是楊歡引來的天雷。
嫣兒一杯香茶飲盡，楊歡又給她倒滿了一杯。
這一次，嫣兒并沒有喝，輕伸手將茶杯放下，道：“楊大人，你可聽說過教坊司？”
楊歡輕點頭，道：“皇家的樂坊，歌舞之地。”
教坊司多善舞的歌女，負責皇宮中的樂舞表演，其中多是年輕貌美的少女；一些犯了事的女子也會被充入其中，經過嚴格的調教后成為供達官貴人玩弄的工具。
隨著皇威蕭條，教坊司卻越來越熱鬧，廟堂上的很多高官反而成了教坊司的常客。
楊歡之所以了解教坊司，是因為教坊司通過秦茹的手從仙衣坊定制了很多漂亮的衣衫，讓秦茹從中賺到了很多銀子。
“教坊司表面上屬于皇家的樂坊，其實早就淪為私人機構，我曾經便是教坊司的一員。”嫣兒道。
嗯？
楊歡眉頭微皺，道：“你家境殷實，為何要去教坊司？”
“一言難盡啊！”嫣兒無奈的搖著頭，道：“我父親雖然是朝廷重臣，但同樣也有很多顧慮；當諸位皇子暗中你來我往時，朝中所有人都無法置身事外，不得不做出選擇。”
“經過數次的掙扎和權衡利弊后，我父親最終選擇了華妃娘娘。”
什么？
楊歡心頭一驚，道：“你的意思是說……在空靈宗背后主導一切的人是華妃？”
嫣兒既然說出自己是教坊司的樂女，就說明教坊司和空靈宗是一起的，隨后又說自己的父親投靠了華妃，這才導致的事情變成這樣，楊歡也就不難猜測了。
“楊大人果然是個聰明人。”嫣兒道，道：“其實，華妃原本就是空靈宗的人，如今不過是讓空靈宗再次強大罷了！”
“明白了！”楊歡發出一聲嘆息。
華妃娘娘在朝堂之上壓制諸位皇子抬不起來，曹家的支持只是其一，真正讓華妃敢無所畏懼的主要原因還是教坊司。
華妃進宮十數年了，她有著足夠的時間將教坊司的那些歌女安排到一些重要人物身邊。
也就是說，華妃掌控著諸位皇子和所有朝中高官的一舉一動。
“郁甄啊郁甄啊，原來我楊歡一直都小看了你。”楊歡心中暗道，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問道：“暮然公主知不知道這些事情？”
“教坊司就是從暮然公主的手里開始發展壯大的。”嫣兒道。
楊歡神情肅穆，道：“這就難怪了！”
暮然公主的想法比起華妃要更遠大，她一直想要做這人世間的第一位女皇。楊歡第一次聽到暮然公主的心聲時，還曾勸過暮然公主不要太過自負。
此時，楊歡才知道暮然公主一直都沒有放棄自己的理想。
“楊大人。”嫣兒這時開口，道：“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這一次談話。”
楊歡站起身來推開窗戶，伸手向外一指，道：“你若是不放心，可以看一看他們。”
嗯？
嫣兒不知楊歡此話何意，輕邁步來看窗前向外一觀，頓時就愣在那里。
酒館后院中，并排擺放著數局尸體。
白米先生已經挖了一個大土坑，正往坑里拖拽尸體。
“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楊歡道。
嫣兒點著頭，只覺脊背一陣發寒，心中暗道：“這個楊歡簡直太可怕了，竟然將教坊司派來監視我的人都殺了。”
接近陸清風嫣兒的第一個任務，為了能讓她不露破綻的完成任務，暮然公主才派來數人暗中監視。
這些人隱藏的極好，嫣兒時刻都在注意著，但也不知道究竟有多人盯著她。
而楊歡，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將所有人都給揪出來了。
忽然，院中的白米先生抬起頭來，隨后才聽到前院傳來動靜。
“楊大人，楊大人，您在哪里？”
是沈落石的聲音。
楊歡示意嫣兒安坐，道：“你先在此休息。”
推門而出，楊歡問道：“沈大人，何事？”
“楊大人，大事不好了，二皇子的大軍直奔云天城而來，七皇子請楊大人速速前去議事。”沈落石急聲道。
“走吧！”楊歡道，事關重大，他也不敢攜帶。
議事的地點就在廣場上，眾人還在狂歡，但獨孤荒已經命人將不相干的人攆離。
“見過七皇子。”楊歡到來，躬身一禮。
“楊大人坐。”獨孤荒身邊有一個空位，那原本就是楊歡的位子。
楊歡剛一坐下，便說道：“七皇子無需著急，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他用了一招圍魏救趙接觸了撼天城的危急，就想到獨孤花樓會改變目標來攻擊云天城。為此，楊歡做了兩手準備，就算是獨孤花樓引數十萬大軍前來，也不可能攻破云天城。
“不知楊大人打算如何應對？”沈落石問道。
砰！
楊歡起身踢了一腳爛醉如泥的胡花天。
胡花天正犯迷糊，怒睜眼后才發現是楊歡，連擺手道：“楊兄弟，我今天喝多了，你在我睡一會。”
楊歡無奈的搖了搖頭，從懷中拿出一副地圖平鋪，道：：“七皇子你來看，此處要塞乃是關鍵之處，只要很少的兵力便能將獨孤花樓的數十萬大軍抵擋在要塞之外。”
獨孤荒細看了一眼地圖，道：“此地距離云天城不過數十里，時間上恐怕不夠吧？”
“只要所有將領聽從我的安排，就不會有問題。”楊歡信誓旦旦，轉頭看向眾將領，道：‘“眾將聽令。”
“請楊大人吩咐。”眾將領齊聲道。
云天城只有三千士失，楊歡將他們分成十個小隊，每一個小隊都由一名將領統帥，他們要做的就是步步為營，拖慢獨孤花樓的行進速度。
隨著楊歡一道道命令傳出，眾將領先后離去。
獨孤荒看到地圖上還有缺口，道：“那這個地方誰去？”
一轉頭，楊歡看向陸清風。
獨孤荒身邊的所有將領都有自己的指責，只有一個傷腿的陸清風無所事事。
“陸清風，現在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給你。”獨孤荒神情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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