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驚幗思索再三,本著醫生的職責,終究還是決定去太傅府查看查看。
可還沒走,一陣馬蹄聲忽然悠遠而近。
黑色的駿馬停在她跟前。
馬匹上,男人一襲黑色錦衣,矜冷高貴,威嚴不可直視。
那昂藏的身材、如同一座山般。
正是帝深。
楚驚幗看到他時,擰了擰眉:
“王爺又有什么事?”
帝深擰眉。
他這口吻是有多不耐煩?
多少人想見他一面,并以見他一面為榮。
偏偏就這林國,從未將他放在心上,還如此嫌棄他。
若不是看他一身本領……
帝深想到正事,還是耐著性子問:
“可有什么藥物,能久久散發氣味,卻不為人所察覺、亦能讓鷹隼進行追蹤?”
楚驚幗斂了斂眸,問:
“王爺這是想追查誰?”
帝深也未隱瞞,“嗯”了聲。
他想了許久,興許只能通過這樣的方法,才能找到那女子的住所。
而他養了一只鷹隼,能聽從他的使喚。
楚驚幗一眼便看出他的心思。
呵,有了一個楚憐兒,還對別的女人感到好奇?
劈腿男不愧是劈腿男。
她淡漠道:“當然有。
不過需要隔年雪、火中泉、夜來香、輔以發臭之活鳥進行調配。”
帝深皺了皺眉。
隔年雪?
雪落在地上,若是晴天,不到半日便會融化,哪兒來的隔年雪?
火中泉?在火里,又怎么可能有泉水?
即便有水,也會被燒干。
夜來香,更是含有毒素,若放于人身上,可令人頭暈、氣喘、胸悶、甚至全身不適。
他要的是追蹤人,而不是謀害人。
至于那發臭的活鳥,只要鳥類活著,軀干便是完好,又怎么可能發臭?
他目光冷硬的落在楚驚幗身上:
“林國,你這是在和本王開玩笑,還是刻意刁難本王?”
“刁難?”
楚驚幗不解地擰了擰眉,盯著他反問:
“你要藥物,我提供藥方,這何來刁難?”
帝深冷笑:“你比本王清楚,你所說的每一樣物品,并不存在!”
說到這兒,他眸色還冰冷了幾分:
“本王承認你有幾分能力,但你別忘了,本王終究是王爺!
戲弄王爺,其罪可誅!”
楚驚幗聽得擰了擰眉,“什么叫并不存在?王爺這是沒有見識么?”
她抬眸看向帝深,解說道:
“除夕子時雪,落地已隔年。
竹木并排架于火上,隨著溫度升高,流淌出潺潺汁液,便為火中泉。
至于夜來香,夜來香只有夜間綻放時,才會釋放出毒素,白天閉合的花蕊,可盡情采用。
還有那發臭之活鳥……”
楚驚幗耐著性子為他解釋:
“有一種鳥,生活在寒冷結冰地帶,身體雪白,羽翼灰黑,稱之為管鼻鹱。
管鼻鹱從蛋到幼鳥、到成鳥時期、皆會散發臭味道,遇到襲擊時,更會嘔吐噴射出臭油進行防御。
堂堂王爺征戰沙場,難道沒見過這種鳥?”
楚驚幗說到最后一句時,抬眸盯著帝深看。
那眼神,明顯是鄙夷和質疑,宛若是在看一個無知的人。
帝深臉色沉了沉。
好一個除夕子時雪,落地已隔年。
這些聽著奇幻的事務,竟真的存在。
莫名覺得、他自己很無知。
這還是有生之年來,第一次。
他看楚驚幗的目光,又騰起一抹欣賞、和莫名的情緒。
林國,到底是哪兒來的奇人,知曉如此多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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