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說完，趁著陸余生愣怔的空隙，打開車門就下車走了。
只是，下車的那一瞬間，眼眶還是有些酸澀。
剛剛硬剛陸余生的勇氣在這一刻，全都變成了密密麻麻的細針，刺痛著她的心臟。
陸余生，你那么護著齊茜，為什么還要來招惹我？
南月在心底一遍遍的開口，問著。
她不知道自己在問誰，明明現在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只有她自己孤零零的走在大街上。
一陣冷風吹來，南月搓了搓自己發涼的胳膊。
從慈善晚宴里面出來，一直到去酒吧，再到從酒店里面離開，南月一直都穿著這條裙子。
現在，她凍得有些發抖。
說實話，這條裙子和陸余生還真的有點像。
因為梁優，要去參加慈善晚宴，所以穿上了這條裙子。
慈善晚宴過了，她也該回到她這個落魄的南家小姐這個身份了。
而陸余生，當初只不過是因為江晨逼迫，她沒有辦法，才和陸余生在一起。
如今，江晨放下了所有的一切，不再逼迫她了。
她也就終于不需要陸余生，也是時候該回到自己的世界里了。
“九十九，九十九，只要九十九。”
這個時候，耳邊傳來一個擺攤的中年婦女的聲音。
南月轉頭便看到了一個小攤。
“姑娘，所有衣服都要九十九，買一件吧，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我這衣服質量都是很好的，保證你穿好幾年都不起球，不變形，不縮水。”
中年婦女見她過來，很是賣力地介紹著。
“不過和你身上這條裙子的確是沒法兒比，但我這性價比高啊。”
介紹完了之后，看到南月身上穿的裙子又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開口。
“哦，我這條裙子是假的，a貨，為了出去應酬買的。”
南月訕訕的笑了笑，在小攤上隨手叫了一件衣服就給婦女轉了賬。
買完去了一旁的公共廁所把衣服給換了下來。
她剛換好衣服，方寧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南月，今晚，對不起，我……”
一接通電話，就傳來了方寧充滿愧疚的聲音。
“方寧，你別這樣，今晚都是我不好。”
南月心頭一暖，有些心疼這個大男孩。
明明她才是始作俑者，可他卻來向她道歉。
“不，南月，你能夠接受我，我已經很開心了。我打電話來，就是想要再問一句，你今天晚上還算數嗎？我是不是算是你男朋友了。”
方寧那個謹慎的樣子，讓南月真的很是感動。
想想，從私人訂制工作室開始，到慈善晚宴，又到酒吧，到酒店。
今晚，他真的給了自己太多太多的感動，太多太多的溫暖。
這樣的男人，她有什么理由不去和他在一起呢？
“當然了，傻瓜。”
南月笑了笑，拎著手上的袋子，往前繼續走，準備打車回家。
剛走了沒有幾步，突然聞到一股濃濃的煙火氣。
她抬頭，看到昏黃的路燈下，一個老爺爺在烤魚。
那個香味實在是很濃郁，她抬腳就想走上前去，想起電話那端的方寧，開口問了句。
“吃烤魚嗎？”
“嗯？”
方寧愣了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離開酒店沒走多久，就看到了一個燒烤攤，老爺爺在賣烤魚。不過，你應該不喜歡吃這些吧。”
南月繼續開口，可說到最后，才想到方寧這個方家大少爺什么沒有吃過。
“誰說的，你現在在哪？位置發給我，我立刻過去。我剛退了酒店的房間，現在就在車里面坐著。”
不料，方寧卻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好。”
南月點了點頭，就掛了電話，把位置發給了方寧。
她想起自己和陸余生之間的事情，覺得讓方寧過來也好。
畢竟方家和陸家勢力不相上下，或許，他這個方家大少爺從來都沒有過過她這樣的普通百姓的生活。
讓他提前來和自己適應適應，方寧或許就打消了要和自己在一起的念頭了。
十分鐘后，方寧趕了過來。
“嗯，好香啊，烤羅非魚。好久都沒吃了，十五塊錢一條，這價錢很公道了。”
方寧一來，就很是興奮的跑到了烤魚攤前。
“……”
南月愣了愣，沒想到方寧居然比自己還興奮。
“怎么了？不是你叫我來一起來吃魚的嗎？愣著干什么？做啊。”
方寧見她不說話，拉著她的手，就走到了小攤跟前，一屁股坐了下來完全沒有大少爺的架子。
“不是，我只是沒想到你一個堂堂的方家大少爺……”
南月下意識的開口。
“沒想到我居然喜歡這種小吃，你沒想到的還有很多呢。南月，拋開方家大少爺這個身份，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
“你在我面前真的不需要刻意的掩飾什么，也不需要特別照顧我。就做你最真實的自己就好。”
方寧以為南月在遷就她，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
“方寧，你知道的，我父親已經不在了。南家也不比從前，你如果要和我在一起的話……”
南月還沒有說完，方寧就打斷了她的話。
“我懂，我都懂！你放心，我是個孤兒，我無父無母，沒有任何阻礙。我的婚事我自己一人說了算。”
方寧笑著開口，但那樣燦爛的笑容卻刺痛了南月。
“方寧，以后，你有我了，就不是一個人了。”
南月莫名就想起了自己的身世，那種孤獨的感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話說開了，兩個人吃魚也吃的非常的開心。
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南月卻覺得莫名的心安。
在她眼里，這才是正常的戀愛。
和陸余生，卻從來都是不平等的，她一直站在低處仰望，實在是太累了。
“阿嚏！”
南月剛尋思完，陸余生就在車里面打了個噴嚏。
他坐在車里看著不遠處南月笑靨如花的樣子，真的是很扎眼。
她和他在一起時，仿佛從來都沒有這樣笑過。
可惡！
陸余生看著南月笑著夾了一塊羅非魚，給了方寧，更是憤怒。
他看了看那個烤羅非魚的小攤，揚了揚眉，拿出手機就打了個電話。
“最近，這街道的治安都這么松散了嗎？這小攤到處都可以擺了嗎？”
陸余生聽到電話那端的回復，就滿意的掛斷了電話。
不一會，執法車就來了。
陸余生看著那執法車，走到烤羅非魚的小攤跟前。
他雙手墊到駕駛座上，靠后一趟，那叫一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