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卓了然的點點頭，又道：“今天下午我們出去過。”
“我知道，西絲的阿媽看見你們和西絲一塊出去過。”族長說道，“聽說是和西絲一起去找通靈瀑布里出現的那些干尸？”
畢卓點頭：“找到了好幾個。”
“怎么樣？有什么線索嗎？”族長問，小長老也在一旁豎著耳朵專心聽。
“我們聽西絲說，她的阿媽已經向你坦白，那些純種人的尸體都是大長老殺的？”畢卓倒是沒急著回答她，而是先了解起情況來。
在這件事上，瑪麗族長沒有一點要隱瞞的意思：“嗯……她阿媽的確坦白了一些事，那些專門吸純種人血的鳥也是大長老所養，為的是收集人血。”
聽瑪麗族長這么一說，池真真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了過去。
在沒坦白之前，瑪麗族長對這大長老的態度是十分信任肯定的，但現在，瑪麗族長對他似乎只有痛惜之情。
“為什么要收集人血？”畢卓問。
“具體什么情況她阿媽也不是特別清楚，只是知道他在做這件事。”族長回答。
小長老嘆了口氣，也是一臉痛惜的表情：“我也沒想到一向老實忠厚的大長老會在暗地里做出這種事，不過，我倒是有聽說過一個傳聞，據說純種人的血可以讓被芋天葉傷過的魚尾恢復正常，但這也只是一個傳聞。”
“從哪兒聽來的傳聞？”畢卓盯著他問。
“忘了，這都是我很久之前聽說的。”小長老不急不慢的說道。
池真真聽畢卓問了這么幾個問題，也忍不住想要開口，但她知道這根本不合適，她一個純種人好像沒辦法參加到這樣的討論中來，只能做一個安靜的旁觀者。
“這怎么可能？”瑪麗族長一點也不信，“要是純種人的血能恢復會芋天葉傷過的魚尾，那我們人魚部族又為何要設立這樣的懲罰，而且芋天葉一向都是由大長老保管。”
言下之意就是他根本沒必要這樣做。
池真真聽的很明白，剛才她心里還在想說兩句，別一股腦把所有的錯事全都推在消失不見的大長老身上，看來瑪麗族長只是表面看起來很痛惜，但內心還沒有完全否定大長老。
瑪麗族長又問起了剛才的問題：“你們在這些干尸身上有發現線索嗎？”
畢卓這才回答她的問題：“西絲在幾個尸體下面發現了你們大長老的鱗片，不過也沒找到大長老的蹤跡。”
小長老聽了，憤憤起來：“族長你看，這就是證據。”
族長嗯了聲似乎不太喜歡小長老這樣一口咬定大長老。
池真真剛好吃完手上半條魚，她又給小崽撕了很大一塊，這時，一只手遞了一條小魚過來，小魚是生的。
“姐姐，給你吃。”
池真真順著這拿小魚的手往上看，看到了奧多那張幾乎布滿鱗片的臉。
本來她就見過奧多這張臉，所以對這張布滿鱗片的臉并沒有感到多害怕，但奧多這是突然遞上來一條魚，山洞里的的光線也不是特別明亮，再加上這燃起來的一堆火……
池真真有被嚇一跳。
但她很快斂住受到驚嚇的表情，接過了他好心遞過來的魚：“謝謝。”
奧多的眼眸暗了一瞬，就算她表情收的再快，他也看到了那絲驚嚇：“應該的。”
話音一落，池真真手里一空，這條小魚兒直接被駱古奪了過去，丟到了小崽嘴邊。
小崽看到這條小魚，頓時興奮的叫了兩聲。
“……”尷尬，實在是尷尬。
瑪麗族長也注意到了他們那的動靜，連忙說道：“奧多，駱古的配偶吃不習慣生的魚，你不要拿生的魚給她吃。”
“這樣……”奧多表示明白，“我還以為姐姐是看到我這張臉吃不下去。”
“奧多。”瑪麗族長的聲音大了些，提醒他不要說這樣的話。
但這話卻被池真真清清楚楚的聽到了耳朵里，不僅是她，駱古他們也聽的很清楚。
不知道為什么，池真真聽他說這話的時候，不但沒有一點對他的同情反而這話聽著特別不舒服。
但她還是說道：“怎么會呢？你們是人魚部族，身上的鱗片是你們的象征，也是能保暖御寒的好東西，這樣生長出來的鱗片怎么會讓人看見了吃不下去東西？”
奧多聽她這話，反問了過去：“姐姐真的是這樣想的？”
“是啊。”池真真點頭無比真誠地說道。
奧多一下就開心了，眼里止不住的笑意：“那就好，不過姐姐要是真的害怕，我就只有先離開了。”
池真真尷尬的笑了笑，她瞥了眼駱古的臉色，好像沒她想象中那么生氣。
“姐姐，你的眼睛真的好漂亮。”他又提到了眼睛。
池真真心里咯噔一跳，除了謝謝外也不知道說其他什么話了。
好在奧多自己退后了幾步，遠離這堆火，池真真也趁勢發現他沒有被鱗片覆蓋住的皮膚在隱隱泛紅。
這泛紅的皮膚看起來很不正常，就算是被火焰烘烤著，正常的皮膚也不會這么快泛紅。
瑪麗族長一眼就看到了他泛紅的皮膚，說道：“奧多，你先回去。”
奧多看起來不是很樂意的樣子，但他還是聽阿媽的話離開了。
池真真看著他從山洞洞口上往下跳，突然想起之前聞到的味道……
第一次在這山洞里見奧多時聞到的味道，以及那些干尸眼眶里殘留的味道。
其實她心里都已經很肯定瑪麗族長的兒子跟這些被挖了眼珠子的干尸有關聯，但剛才和奧多這么近距離的說了這些話后，壓根就沒有聞到先前那股味道。
這怎么可能……
池真真突然對自己嗅覺產生了懷疑。
她收回目光看了眼駱古和畢卓，他們這么厲害的嗅覺在之前兩次都沒聞出來，更別說是現在了。
所以也不指望能從他們身上確定到答案。
“不好意思啊駱古的配偶，我們人魚部族的人很少和外面的人接觸，所以奧多對你好奇了些。”瑪麗族長有些歉意地說道，最主要也是解釋給駱古聽。
然而駱古是一臉壓根沒放在心里的表情，繼續沉默的給池真真烤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