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震天聽著他無奈的一聲,回頭瞥了他一眼,胡子翹起輕“哼”了一下。
“我又沒問你。”
顧霆深面無表情回他一眼,不語。
倒是顧惜悅瞧著自家爺爺,咯咯笑了。
“爺爺,我告訴你。”
說的同時瞟了一眼她哥。
顧霆深神色淡淡給她一個眼神,意思很明顯,悠著點說。
顧惜悅攙扶著顧震天一級一級下樓梯。
“爺爺,我嫂子是個作家,寫書寫得很好,還拿過‘大同理想文學獎’,聰明漂亮有才氣,脾氣品行都很好,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一種美女。”
“是么?”
能得到孫女的這么高評價,顧震天驚訝。
“你很喜歡她?”
顧惜悅脫口道,“喜歡啊。”
顧震天呵呵樂,“喜歡好啊。”
跟著一問,“你嫂子是哪家小姐?”
一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對方是何許人也。
“我嫂子姓夏,叫夏星。”
“姓夏?夏家?”
顧震天在腦海里搜尋了一遍記憶。
發現自己的圈里并沒有姓夏這一家。
不過......倒認識一個姓夏的人。
但他一時沒想起那個人。
正準備繼續問時,聽到顧惜悅略帶不確定的聲音,“大伯?”
顧震天朝樓下大廳看去。
瞧見顧蕭山在沙發上坐著。
聽到顧惜悅的聲音,顧蕭山朝樓梯上的三人望去。
顧惜悅確認是自己大伯,下意識扭頭瞧向背后的顧霆深。
只見他臉上已布滿陰沉,眼神冷冽。
顧惜悅心頭一驚,不覺地微微顫了一下。
而顧震天看到顧蕭山后,也第一時間轉向顧霆深,看他一眼。
意料之中的反應。
但還是不免暗暗嘆了口氣。
道了一語,“我叫來的,有什么沖我來。”
話落,自己慢慢下了最后幾級臺階。
顧惜悅趕緊跟上,扶住他。
“爸。”顧蕭山朝顧震天喚了一聲。
顧震天應下,在沙發上落座。
顧惜悅禮貌對顧蕭山打了招呼。
顧蕭山溫和一笑,“小悅又漂亮了。”
顧惜悅聽了微微一笑,卻本能地看向她哥,一顆心懸著。
顧蕭山循著她的視線望去,看到顧霆深滿臉冷漠下了樓。
朝他們這個方向走來。
顧蕭山主動開了口,“霆深......”
顧霆深視而不見,置若罔聞越過他。
走到距離顧震天幾步遠的位置停下。
“爺爺,年夜飯你們吃,我先回去了,祝您過年好,平安喜樂!”
說完,扭身就要走。
顧惜悅一聽,看了爺爺和大伯一眼,跟著喊了他一聲,“哥,你別走啊。”
顧霆深走出了幾步。
顧惜悅想去拉住他。
這時,顧震天沖他冷喝了一聲,“你站住!”
聞言,顧霆深腳步頓了頓。
顧惜悅要去拉顧霆深的手臂也一時停頓,懸在半空。
偏頭看了看顧震天。
然而,顧霆深只是頓了一下,接著繼續往大門走去。
顧震天瞧他對自己的話充耳不聞,又喝斥一聲,“你走出這個門試試?”
說完,一副氣急攻心的模樣,咳嗽了起來。
整個身體因咳嗽一抽一抽的。
顧惜悅見了嚇了一跳,“爺爺,你沒事吧?”
急忙跑到他身邊給他順氣。
顧蕭山也一驚,快速走到他身旁。
老管家顧誠連忙端了一杯水過來。
顧霆深聽到身后的動靜,停住了腳步,轉身看向沙發處。
神情仍舊冷漠薄涼。
顧震天咳嗽漸停,順過了氣息,喝了一口水。
朝顧霆深這邊看。
顧惜悅跟著看過來,又叫了他一聲,“哥,你別走,這都過年了,大家一起吃個年夜飯吧?”
顧霆深聽著,沒回答。
卻是顧蕭山出了聲,“霆深,你留下來和你爺爺、小悅一起吃飯吧,我走。”
話落,轉向顧震天道一聲:
“爸,謝謝您肯讓我來,我先給您拜年,祝您新春快樂,身體安康!”
接著,又向顧惜悅溫和一笑,“小悅,你陪著爺爺和你哥一起吃飯。”
最后,再次對顧震天說一句,“爸,沒事我先走了。”
說完,轉身就要走。
“站住,我讓你走了嗎?走了......以后就別再回來了。”顧震天沖著他道。
“爸?”
顧蕭山要走的腳步一頓,看了他一眼。
隨之又望向顧霆深,為難住了。
顧震天瞧向顧霆深,聲音肅然,“今晚誰都不準走,都給我去吃飯。”
這時,顧霆深冷冷的一聲:
“爺爺,你知道的,有他,這個飯我是不會吃的,可你還是讓他來了,可見......這個飯,我吃不吃都不重要。”
說完,朝他鞠躬了一下,便大步走出了大廳。
見狀,顧震天推了推顧惜悅,“小悅,快,快去攔住他。”
顧惜悅一時慌亂,“哦”了一聲,連忙趕了出去。
大廳里,一時剩下顧震天和顧蕭山,以及邊上的老管家。
見顧蕭山還站著,顧震天叫他坐下。
顧蕭山慢慢走到沙發上坐下,神情略帶懊惱和后悔。
“我不應該來的,這下害你們年夜飯都吃不成了。”
顧震天倪他一眼。
“這不怪你,我讓你來的;只是......你們父子倆的關系......算了,慢慢來吧。”
“我知道,是我的錯。”
顧震天瞧著他懊悔的臉色,輕輕嘆了口氣。
顧蕭山常年在國外待著。
這幾年回國比較多,尤其是這兩年,回來的更是頻繁。
一方面是有些工作之事要回來,另一方面是看望顧震天。
加之,他也想看看顧霆深。
盡管每次兩人見面,顧霆深都不待見他,甚至視他如敵一般。
但能看他一眼,顧蕭山滿足了,也不敢奢求其他的。
他沒打算除夕夜過來老宅吃飯,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會回來。
到時碰見了,料定會不歡而散。
然而,顧震天卻叫他回來。
他回來了。
顧震天叫顧蕭山回來,是許久沒和顧蕭山吃年夜飯。
以往都是他和孫子、孫女三人。
今年難得春節間,他在國內。
叫他回來吃飯,已料到了孫子的反應。
他一開始也為難,一邊是兒子,一邊是孫子。
可還是想試一試。
結果呢,也看到了,如所料的一樣。
不過,顧蕭山還是感激顧震天愿意叫他回來。
“爸,謝謝你!”
顧震天聞言,看了他一眼,“嗯”一聲。
另一邊,顧惜悅追出去之后,顧霆深已經走了一大段路。
快到老宅大門時,顧惜悅喊住他,“哥,你等等我。”
顧霆深聽到了沒停下腳步,卻也放慢了步伐。
顧惜悅追上來,拉住他的手臂,緩了緩氣。
“哥,回去吧,好不好?”
顧霆深默默拂開她的手,跨出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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